朝霞漫卷,晨鳥輕啼,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

直到兩人都是大汗淋漓方才作罷,蕭韌道:“你這都是投機取巧的功夫.”

沈彤皺皺鼻子:“投機取巧你都贏不了我.”

“哈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院子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四十多歲,文雅端方。

“小七,你這位小友的武功另成一路,重在實用,你贏不了人家,並不委屈.”

來人笑著說道。

蕭韌才不在乎能不能贏過沈彤......他早就習慣了。

“彤彤,這位是此間主人卓先生.”

蕭韌向沈彤引見。

沈彤給卓先生施禮:“昨晚多有叨擾,小女沈彤見過卓先生.”

卓先生笑道:“我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們來了,哪有叨擾一說,沈姑娘好武功,就該這樣殺殺小七的威風.”

卓先生名叫卓琛,本是讀書人,早年舉業不順,三甲不入,便斷了入仕的念頭,專心致志釀起酒來,秦王剛到西安就藩時便與他相識,二人談古論今,飲酒賞樂,很是投緣。

後來秦王勢力越來越大,身邊圍滿攀龍附鳳的人,卓先生淡泊名利,反而鮮少出現在秦王面前,但是二人仍然是好友,周錚和蕭韌小時候常來卓先生的酒窖裡玩,卓先生幾乎是看著他們長大的。

用完早飯,蕭韌和沈彤向卓先生告辭,兩人趕回破廟,許安和路友都已經不在了,破廟外面有車轍印,想來是老大夫的人來了,和許安他們一起護送一清道人的屍體回西安了。

蕭韌道:“那我們就晚點回去,免得看到那假老道的屍體.”

沈彤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對蕭韌說道:“我記得聽人說過,蔣家是在剿滅後晉小朝廷之後,才有了世襲罔替的大將軍?”

大齊只有世襲罔替的王侯,而世襲罔替的大將軍,卻只有蔣氏一家。

蕭韌立刻就猜到沈彤想問什麼了,他道:“蔣老爺子住在莊子裡,倒是不常能夠見到,不過蔣雙流或許也會知道一些事,我去找他問問.”

沈彤默然一刻,然後抬起頭來,笑容重又燦爛:“那些事不問也罷,你就幫我打聽打聽,他叫什麼名字,總不能只有一個姓,而沒有名吧.”

蕭韌知道沈彤口中的“他”是誰,那是她的親生父親。

“彤彤,一清道人說的那些話你不能全信,或許他是騙你的.”

“那也不能不信啊,再說也沒啥,我就是知道他的姓名而已,也不用認祖歸宗,再說也沒有祖宗可以認.”

沈彤說到這裡,格格笑了起來,她的笑宣告媚歡快,和所有這個年齡的小姑娘一樣,為了一件事、一個人、一朵花就能笑個不停。

“好,那我幫你打聽打聽,清明中元,也能燒燒紙什麼的.”

蕭韌沒有笑,但是口氣很輕鬆。

清明中元,無論是燒紙還是燒寒衣,都是要在路口上劃個圓圈,寫上姓名籍貫,這樣才能把紙錢和寒衣送到親人手上,免得被別的鬼搶走。

“是啊,聽說他們全家都死了,這麼多年沒人給他燒紙,他在下面想花錢都沒有,一定很著急,所以我要多燒一些.”

沈彤說完,歪著腦袋想了想,對蕭韌道:“可惜中元已經過了,要等到明年春天清明瞭.”

蕭韌失笑,這種事也會覺得可惜嗎?......回到書院街,沈彤才知道,昨天她一夜未歸,黃氏急得一宵沒睡。

“你這孩子,不回來怎麼也不帶個話,有你這樣的嗎?越大越不聽話了,你要急死阿孃嗎?都是阿孃把你慣壞了!”

黃氏嘴裡斥責女兒,眼淚卻流個不停。

沈彤心中一暖,她雖然不是阿孃親生的,但是她是吃著阿孃的奶水長大。

她曲膝跪了下去:“阿孃,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阿孃,您別生氣.”

“傻孩子,你快點起來,地上多涼啊,快起來,阿孃不生氣了,你吃早飯了嗎?”

黃氏的身子一直都弱,昨天中了仙人醉,雖已解毒,可是身上還是沒有力氣,用力想攤子沈彤拽起來,可是拽不動,黃氏只好看著她掉眼淚。

沈彤抬起頭來看著黃氏,黃氏眉眼細緻,和她並不相似。

她想起朗月的相貌,她早就應該發現了,只是沒有往那處想,所以才會沒有留意。

朗月的眉眼隨了黃氏,簡直是一模一樣。

沈彤默默嘆息,站起身來,坐在黃氏身邊。

黃氏伸手把她額前的碎髮攏到耳後,柔聲說道:“阿孃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彤笑而不語。

她看看四周,卻沒有看到欣嫵,便問道:“姐姐呢?”

剛剛回來的時候,也沒有看到芳菲。

“昨天你是和許大爺、路大爺他們一起走的,他們也沒有回來,阿嫵擔心你,一早就拉著芳菲去鋪子裡等你的訊息了.”

黃氏說道。

沈彤看著黃氏,一字一句地說道:“昨天本來想要去抓藥的,後來我想起有位老大夫住在城外,擔心那位文老爺不靠譜,便和許安他們出城去找老大夫。

後來又陪著老大夫和他的孫兒們去破廟裡看望一位傷者,耽誤了時辰,城門已經關了,我們進不了城,又沒辦法帶信回來,讓阿孃擔心了,可惜老大夫年事已高,昨晚又操勞,我不好意思再提請他來給您診治的事了.”

黃氏嘆了口氣,道:“那位文老爺雖然不是專門的大夫,可是醫術還是很好的,昨天多虧了他,我們這些人才能脫險。

回頭我們要備些禮品,好好謝謝人家.”

沈彤點頭答應,這位文老爺決不是普通的生意人,若不是出了這件事,她還真不知道西安城裡還藏著這樣一位人物,改日她是要打聽打聽。

黃氏又問:“對了,你說陪著老大夫去破廟裡看過傷者,怎麼會在破廟裡的,是什麼人啊?”

沈彤道:“說來也巧,這人不但是老大夫認識的,還是我見過的.”

“是誰?”

黃氏的手顫了一下。

“就是秦王府裡的幕僚一清道長,真是不幸,昨晚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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