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飛了。
插入旁邊牆壁之內。
說明刀好，力道也大。
林默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上明顯不如對方。
他腦子轉的飛快，他知道自己處在明顯的劣勢，打不過。
但林默也不慌。
說實話，在這種時候，一旦慌張，就必然敗北。
猶豫，也是一樣。
對方刺了過來。
能躲開。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初五。
躲避這種動作會佔據身體的活動，必然會失去攻擊的機會。
有的時候機會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所以林默在這瞬間選擇了一個比較冒險，但也是唯一可能反敗為勝的戰術。
同歸於盡，不，其實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刀刺向的是肚子，林默不躲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噗嗤。
尖刀刺入肚子，但林默的雙手也抱住了對方的脖子，用力一扭。
咔嚓。
可以確定對方的脖頸被折斷了。
這活兒林默練過很多次，扭脖子的專業性上已經和老白沒什麼區別。
甚至他覺得還有點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至少在這一波，林默覺得自己佔便宜了。
對方只是刺了自己一刀，而自己，則是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從致命性上，林默覺得對方更吃虧。
就算是普通人肚子被捅一刀，運氣好都不會死，而如果脖頸被扭斷，基本上就涼了。
可這裡是三層夢境，對面這個殺人狂也不是普通人。
結果就是對方的腦袋被林默扭了一百八十度後，依舊站著，沒有倒下。
林默趁機後退。
至於肚子上的傷口，不去理會就好了。
無論是暴食者詛咒還是吸血鬼詛咒，都有強大的自愈能力，很快就能重新長好。
大概兩秒之後，林默確定，光是扭斷脖子，根本傷不到對面這個殺人狂。
對方伸手，然後自己將它自己的腦袋掰了回來。
這個殺人狂沒有戴防毒面具，只是帶著一個黑色的口罩。
就衝這個，就說明段位比林默高。
林默的傷口也在恢復。
他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
例如，立刻跑。
但就衝著剛才這個殺人狂那恐怖的速度，跑是跑不掉的。
背對敵人，更容易受到致命攻擊。
打又打不過。
刀還被打到十幾米外的牆上，這讓人有點發愁。
林默想著，要不求饒？估摸有點難，剛才那個漂亮美女肯定也求饒了，對漂亮美女都無動於衷，自己求饒的效果肯定更不行。
但也可以試試。
萬一成功了呢？當下林默吼了一聲：“傑克，我是你的粉絲啊！”
對方明顯愣了愣。
可能在它眼裡，這是頭一次說出這種話的獵物。
很新穎。
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林默的嘴炮輸出這才剛開始。
“你殺人的手法很有藝術性，在我眼裡，你是一個藝術家.”
林默這話不是瞎說的。
是經過他縝密思考而選擇的話術指令碼。
開膛手這個恐怖殺人狂，據說從沒有被抓住過。
這是國外變態殺人狂的鼻祖之一。
有句話說的好，叫做高手寂寞，甚至衍生出獨孤求敗這四個字。
林默覺得，像這種級別的殺人狂，一定是寂寞的，一定是孤芳自賞的，這種殺人狂其實什麼都不缺。
唯一可能缺少的，是知己！林默以藝術家來稱呼對方，就是看能不能撓到對方的癢點。
當然嘴炮攻擊實際上也只是掩護。
林默自然是不能將自己的生死，寄託在言語上，那冒險性太大。
他還有一個殺招。
精神攻擊。
將殺人狂拖入精神領域，在裡面幹掉對方。
不過將人拉入精神領域這活兒林默也只是剛剛接觸，還不是特別熟，更何況，這玩意兒比的也是手段和實力。
實力不夠，那就是小馬拉大車，任你拼死拼活，都不可能將對方拖入精神領域。
甚至，還會損傷自身的精神力。
即便是勢均力敵，也容易脫鉤，拉入失敗。
所以這一招需要時機。
林默現在滿嘴胡說八道，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尋找那個時機。
在被林默稱之為是藝術家後，對方沒有攻過來，而是沉默許久，開口問了一句：“你對刀，有什麼瞭解？”
很莫名其妙的問題。
但林默卻有一種撥開雲霧的感覺。
對方這麼問，明顯是在交流。
只不過思維跳躍性太大，一般人根本跟不上。
好在林默也不是一般人。
他都沒有思考，直接回應：“冷刀，冷刀切肉，不會破壞肉的品質.”
這回答的同樣跳躍性極大。
如果對方是二把刀，絕對聽不懂林默在說什麼。
實際上，在對方問出的問題和林默的回答之間，是省略了很多問題。
只不過林默選擇直接忽略。
對方是一個思維跳躍的人，林默也是。
聽到林默的回答，對面的殺人狂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殺意還在提升。
似乎弄巧成拙？不對。
對方沒有進攻。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說明剛才的回答很有效。
下一刻，這個殺人狂將手裡的刀拿起來，伸出舌頭在刀刃上舔了舔。
尖刀上還沾著林默的血。
很快，對方似乎從血液裡品嚐出了什麼線索。
“你也是肉食者？”
聽到這話，林默眼睛一亮。
新劇情？沒想到啊。
本來林默是胡扯，用嘴炮拖延時間，但還真的開拓出了新的東西。
對方這個問題五個字，但包含的東西可是多了。
首先，這裡存在一種東西，叫做肉食者。
其次，這個殺人狂，將自己當成了肉食者。
最後，它說‘也’，那就是說它自己可能也是肉食者。
林默覺得自己的腦袋瓜這會兒轉速得有七千兩百轉，對方在做出自己是‘肉食者’的判斷肯定不是無緣無故。
是剛才舔的那一口血。
血液裡，隱藏著某種資訊，讓對方認為自己是肉食者。
林默不認為自己的血有什麼不一樣的。
除非，對方能品嚐到詛咒。
而自己的詛咒序列裡，能和‘肉食者’扯上關係的，只有暴食者詛咒。
明白了！不過兩秒鐘，林默就思考出了對策。
他將暴食者詛咒的氣息釋放了出來。
就像是要釋放腳臭，需要脫了鞋一樣。
林默現在就是將暴食者詛咒的‘鞋’脫掉了。
這樣更容易被對方識別。
如果被認為是‘同類’，會出現兩種結果，一種對方憎恨同類，然後動手；另外一種，化敵為友，林默在三層夢境裡運氣爆棚，抱上大腿。
反正之前就是敵人，所以林默根本不怕賭，賭輸了，和以前一樣，但是贏了，那就賺了。
對面的殺人狂明顯感受到了暴食者詛咒的氣息。
“你很走運.”
殺人狂收起了攻擊姿態。
轉身就走。
林默眼睛眯了眯，二話不說，立刻跟上。
對方離開固然是安全了，但這意味著林默需要從頭探索三層夢境，現在局勢不明，一個人在這裡瞎溜達，危險性太大。
對面這個殺人狂很可能是傳說那個大名鼎鼎霧都開膛手，實力夠強，跟著對方，或許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當然也得小心，這種殺人狂性格都極為古怪，一個搞不好，可能還會惹怒對方下殺手。
這個風險肯定是有的。
但林默思前想後，覺得這個風險值得冒。
這就像是在整理一個冒險團，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線頭，甭管能不能最終解開線團，這線頭都不能丟掉。
不過這件事，林默有點想當然了。
一開始他是能跟著。
但他忘了，這個傳奇殺人狂速度極快，跟了一段路，跟丟了。
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漫天霧霾當中。
林默嘴裡罵罵咧咧。
他想用紙鶴，但一來不知道對方的真名，二來，這裡的霧霾對紙鶴也有影響。
就在這個時候，鐘聲再次響起。
林默趕忙不敢亂動。
因為每次鐘聲響起的時候，都會發生一些可怕的事情，這裡霧霾這麼大，他在街道正中央，四面八方都有可能隱藏著危險。
林默慢慢移動到路邊，最好靠著牆，這樣可以保證一個方向是安全的。
就像是老鼠貼牆邊走一樣。
鐘聲迴響之後，林默決定往回走。
他想好了，不行就等鐘聲徹底停了，然後去找小雨她們。
席文君和小雨的位置林默知道。
只有月姐不知所蹤。
眼下林默不知道該怎麼找回來，但他遲早要找回來。
退到一個牆角，林默突然聽到一陣古怪的聲音。
是馬車的聲響。
寂靜的街道上，馬蹄聲很清脆，由遠至近。
同時湧過來的還有危險。
脖子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林默知道這馬車肯定不是善茬兒，因為從聲音傳來的方向，有一股股死亡的氣息從前面撲面而來。
“得躲起來.”
林默四下看看。
臉色一沉，因為沒地方可躲。
關鍵時刻，旁邊一個屋子的門被開啟了，有人在裡面衝著林默招手。
林默心中衡量一下，立刻起身衝進門去。
剛進來，裡面的人就把門關上了。
然後對著林默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外面馬車的聲音到了。
一股難以形容的緊張感在這小小的門內蔓延開來。
給林默開門的那個人明顯緊張到了極點。
雖然看不到臉，因為對方也戴著防毒面具，但從身體其他的細節可以判斷出來。
林默很好奇。
既然如此害怕，為什麼要冒著險救自己。
林默可不是小白菜鳥，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性的，這個人冒死救自己，為什麼？畢竟非親非故的。
這不怪林默內心黑暗，這出門在外，尤其出的還是噩夢世界這種遠門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說不定是餓了。
看對方挺瘦的，是打算把自己放進來，然後當做食材？要麼，就是某種邪鬼，想要佔據身體？反正林默這會兒想的都是十分黑暗的事情。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事情的時候。
外面的馬車聲好像停了。
不是離開，而是在路上停了下來。
有可能，就停在了這個房子的外面。
這搞的林默也有點緊張。
如果馬車上的東西下來，甚至打算闖進來，那就徹底的完蛋。
自己得完蛋，這屋子裡的東西，無論是死人還是鬼怪，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完蛋。
所以這一刻林默和門口這個人一動都不敢動。
甚至連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沒有。
生怕想多了，會讓外面的東西察覺到。
什麼叫度秒如年。
現在這個情況就是。
可能也就是半分鐘，隨後馬車的聲音再次響起，是遠離的聲響，慢慢的，消失不見迴歸平靜。
馬車走了。
林默也感覺有些虛脫。
但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危機算是渡過去了。
他和門口頂著房門的人自然也不敢開口去看，因為在聽不到馬車的聲音之後，他們依舊保持了一段時間的靜默。
又過了一會兒，這才徹底放鬆。
林默此刻看著門口這人，也提防著屋子裡可能存在的其他人。
“謝謝！”
不知道對方什麼身份，也不知道有什麼目的，但人家施以援手的事情卻是貨真價實的，所以不管別的，先道謝。
“別客氣，都是協會的兄弟，如果我遇到危險，相信你也會施以援手的.”
這人說道。
協會？林默在三層夢境裡唯一聽到過和協會有關的，就是之前傳奇殺人狂開膛手說的‘肉食者協會’。
對方把自己當成協會成員，所以才搭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