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雨寫的字，林默一激靈，十分的重視。
“奇了怪了，我咋沒感覺呢，小雨啊，你可別嚇唬我，我這個人膽子小，你嚇唬我，我可能會發飆.”
林默這會兒也沒心思問壹號，而是打算先把自己身體裡為什麼會多那麼多人的問題搞清楚再說。
“是真的！”
小雨寫道。
林默就表示你趕緊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還有，知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我身體裡？小雨寫知道。
然後開始羅列人名。
林默一看，表情十分古怪。
“小雨，你逗我玩吶？”
日記本上寫的是啥？第一個，就是楚雨。
這不就是小雨她自己麼，她在自己身體裡這個事兒林默是知道的，這丫頭一直都在自己身體裡。
問題是自己問的是這個嗎？她是不理解，還是故意逗我玩？林默覺得是後者。
除了小雨她自己的名字，瞧瞧她還寫了誰。
有老白，有月姐，等一下，月姐啥時候上我的身，我咋不知道？林默一臉懵逼。
“還是我對她們太信任了，不防備啊，顯然她們早就窺視我很久了，她們饞我的身子，趁我不注意就……哎，罷了，都已經被她們上過了，我還能怎麼地？”
林默一邊嘆息一邊搖頭。
小雨還寫著，特殊的家人們。
這個，應該是指媽媽他們。
看起來小雨的感知力還是很強的，這麼說，那自己身體裡的確有很多人，這一點小雨沒說錯。
瞧瞧後面的名字。
居然還有小羅米。
林默心說，那不是我自己麼。
莫非，小羅米還真的存在？還是說自己精神分裂了？對於精神分裂這件事，林默看的很開，反正都已經上了精神病詛咒，精神分裂什麼的那都是遲早的事兒。
不奇怪。
再往後看，林默看到了‘野獸’兩個字。
這也叫名字？而且野獸是誰，林默從沒有聽過。
名字是小雨寫的，所以她的負責給林默解釋解釋。
一番詢問，小雨寫字。
“是磕了藥的你！”
林默立刻反應過來。
嗑藥，這指的是顯魔湯，明白了，小雨說的‘野獸’，實際上就是喝了顯魔湯的自己。
問題是，這也是自己，為什麼小雨會單獨將其列出來，還取了個這麼搞笑的名字？難道說在小雨的想法裡，喝了顯魔湯的自己，是另外一個人？不得不說，從某種角度上說，也算是。
很多人喝醉酒後，會性情大變，彷彿變了一個人，顯魔湯的效果更猛，所以這麼說也沒問題。
按照這個邏輯，那小雨身體裡，也有另外一個她。
自己磕了藥後叫野獸，那小雨磕了藥以後，叫什麼？想到那個大膽狂野奔放的嗑藥版小雨，林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給對方取個什麼名字。
野獸是小雨寫的最後一個名字。
再往後，沒了。
林默鬆了口氣，倒是沒出現什麼自己不知道，或者很詭異的名字。
也就是說，壹號他們曾經見到過的‘自己’，另外一個自己，實際上已經不在了。
或許離開了？林默不知道，這個事兒壹號也不清楚，只能是以後找到老哥，再向老哥請教了。
未解之謎又多了一個。
不過對於林默來說，多一個少一個沒什麼區別，不會影響到他，反正該吃吃該喝喝，啥都不往心裡擱。
對林默來說，這算是虛驚一場。
接下來他繼續讓壹號聊他老哥。
還別說，林默喜歡聽這個。
可以從一些過往當中，瞭解到老哥，這感覺就像是在談論一個老朋友，哪怕很久很久沒有見面了，但依舊想了解對方的情況。
壹號繼續講。
“我覺得你哥哥有讀心術.”
這話聽著像是胡扯。
林默卻不這麼覺得，因為壹號說這個事情的時候表情非常的認真，絕對不是在胡扯。
而且，現在的壹號也不敢這麼幹。
林默讓壹號繼續說，為啥會覺得老哥會讀心術。
“我要做什麼，他都知道，甚至，我有的時候不需要說話，他就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麼，而且，我見過你哥哥和別人動手，他總能料敵於先，就例如，他會提前伸手向腦後抓過去，之後，才會有一隻箭矢落到你哥哥的手裡，那感覺，就像是和箭矢商量好的一樣.”
林默腦補了一下這個畫面。
大概明白壹號說的是什麼意思。
如果這麼看，那老哥還真有可能會讀心術，要麼就是預測未來的能力。
這樣的話，那老哥就真厲害了。
怪不得壹號它們被老哥治的是服服帖帖。
壹號講這一段的時候，那是帶著敬畏之心，甚至是流露出一些恐懼，估摸當時老哥把它給嚇壞了。
可同樣的內容聽到林默耳朵裡，那感覺就完全不同了。
林默和老哥是親人，一榮俱榮，老哥牛皮，林默也覺得臉上有光，甚至為老哥感到驕傲和自豪。
如果以後見到老哥，他會很得意和和所有人介紹，說，瞧見沒，這麼厲害的高手，是我哥！壹號繼續講。
“我是壹號，是第一個被你哥弄出來的假人，所以，我跟著他的時間最長，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他比較中意我的緣故，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發生的意外，我會成為你，成為他最喜愛的弟弟.”
每次提到這個，壹號語氣裡的執念都隱藏不住。
很明顯，它還是在意這個事兒。
只不過這一次，林默從壹號嘴裡聽出了一點別的東西。
這壹號，對老哥是相當崇拜的，甚至比林默之前想的還要嚴重。
對方想要成為自己，有很大一方面原因，是想要獲得老哥的重視和喜愛。
林默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古怪。
“你哥哥曾經帶我去過一個地方，說是去會友，只不過，他沒有讓我進去，我在外面等了他一夜，他才出來.”
壹號講到這個事情的時候，林默一愣。
“你說，我老哥還有朋友？”
“有啊.”
壹號點頭。
“不是鬼城裡的？”
“不是，是其他地方，好像是在一個道觀.”
“你還記得是在什麼地方嗎？”
“我哪兒知道，當時渾渾噩噩的，怎麼去的那地方我都忘了.”
“那道觀叫什麼名字總該記得吧？”
“這個，我記得，叫正乾宮.”
“這就夠了！”
現在雖說進入了所謂的‘末日紀元’，整個世界被噩夢降臨搞的已經混亂不堪，一些小國甚至都徹底混亂，陷入絕對的弱肉強食的時代，但怎麼說，一些底蘊還是留了下來。
至少在華夏地界是這樣。
就例如網路。
這玩意兒就保留了下來。
雖說在噩夢降臨一開始受到了波及，癱瘓了一段日子，但後來恢復了。
據說現在全世界還通網的地方，屈指可數，華夏就算是一個。
有網路，就可以搜尋查詢。
所以林默在甦醒之後，就開啟電腦，搜尋了一下正乾宮。
好傢伙，搜出來很多。
這也不奇怪，本地道門源遠流長，嚴格來說，得有上千年的歷史。
但凡流傳時間長的，都會產生分支。
道門也一樣。
比較大的分支有三個，其中之一，就是正乾教，可謂人多勢眾，規模很大，自然，各地道門所屬修建的正乾宮就相對要多一點。
當然，比佛門的寺廟還是要少很多。
正所謂入山行百里，五廟一道觀。
基本上各地寺院和道觀的數量是五比一。
雖說道觀要少一點，但分攤到全國那也有很多，反正林默搜尋出來的正乾宮就佈下七八個。
這還只是在地圖上有標記的。
如果是那種深山當中沒有標記的，可能會更多。
這怎麼找？好在林默之前也仔細問過壹號，除了道觀名稱，對方還提供了另外一個線索。
當年老哥去的那個地方，是在‘竹省’。
這樣圈定範圍之後，目標就要少很多了。
地圖上，‘竹省’地界之內的正乾宮就只有兩個。
即便是每個都去看看，也費不了什麼功夫。
就是不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那邊還有沒有人在。
不過林默要去的並不是現實世界裡的‘正乾宮’，而是噩夢世界裡的，所以現實世界裡那裡有沒有人和他關係不大。
只要噩夢世界裡有人就成。
這個，需要親自去看才能知道。
這事兒放到幾天前還不行，那時候林默傷還沒養好，根本出不了遠門，現在正合適。
而且潛龍宮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林默還為此受了重傷，他要請假，局裡的大老闆也只能同意。
這次去，肯定也是帶著小6。
小6能力強，是一個十分靠譜兒的保鏢和打手。
如果能把小8帶過去就更好了。
這個時候林默在思索，小6問你想啥呢，林默就把想法說了說。
“那咱們去把小8帶回來不就得了.”
小6說了一句。
林默一愣。
兩人對視，許久之後，林默點頭。
“說的對，走，去把小8帶回來.”
林默感覺自己之前想多了。
小8的確是被困在了人頭樹裡，這不假，人頭樹也的確相當高恐怖，這也沒錯，但這並不妨礙他把小8帶回來啊。
上次是暈暈乎乎，沒有摸清楚人頭樹的底細。
可這件事只要仔細想想就知道，人頭樹實際上和他們已經達成協議，互相之間沒有必要再敵對。
至少這一層平衡沒有被打破之前是這樣。
既然如此，那還怕什麼。
有了人頭樹這一次經歷，林默知道這世上還存在很多他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詭異，所以出門在外，有小8跟著，現實世界裡才能真正高枕無憂。
於是林默又去了一趟潛龍宮。
冷宮這地方作為禁地，已經被徹底封了起來。
其他地方經過評估，沒什麼危險，都已經陸續開放。
林默來的時候還有遊客在這裡。
基本上都是潛龍市本地的人。
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法子往外跑，所以沒事幹的時候，就地逛逛，散散心，來潛龍宮就成了很多人的一個選擇。
反正林默和小6來的時候，這地方人還不少。
廣場上，大殿前，都是人。
和上一次來時那種陰森恐怖完全不同。
林默是直奔冷宮那邊，他透過檢查站，穿過封閉的圍牆，進入其中。
“這次就我一個人去，小6你別跟著我，免得讓人頭樹懷疑，這棵樹心眼多著呢，指不定就想歪了.”
林默吩咐了一句。
小6點頭。
那通道也被封著，不過林默要進去，自然沒有問題。
順著裡面的通道往裡，林默進去之後就開始喊。
“是我，我來找個人.”
這是為了讓人頭樹聽見。
別讓對方給誤會了。
說起來這人頭樹也沒有什麼別的惡意，對方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衛這個地宮。
這也是淳風先生給它下的指令。
說起來，上次依靠種子重生，林默所見到的那一幕記憶，就是人頭樹的，這個倒也可以和對方聊聊，說不定還能拉近拉近關係。
一路喊，一路往裡走。
到了地宮的時候，一個人頭突然從旁邊飄下來。
“別喊了，我聽著心煩.”
林默衝著人頭打了個招呼。
就見地宮內，人頭樹似乎比以前更旺盛了，原本聚在一起的人頭，此刻也都分散開，膽子小的進來，估摸得嚇的當場竄稀。
“你來做什麼？”
“我有個小東西你這兒，我得帶他出去.”
林默也不彎彎繞，有啥說啥。
“是不是它？”
人頭樹指著一團被樹藤纏繞的頭骨說道。
林默過去伸手一摸。
立刻感應到小8。
還好，小8只是被人頭樹困在了這個人頭裡，有些萎靡不振，放出來就行了。
“這傢伙躲在我身體裡，我差點被他給糊弄了，怎麼，它是你兄弟？”
“對.”
林默敲碎那個頭骨，將小8放了出來。
這個時候，人頭樹似乎感應到什麼，好幾個人頭都飄了過來，然後在林默身上嗅了起來。
“你死過一次？”
人頭樹問。
果然瞞不過人頭樹。
實際上林默還希望對方能察覺出來，這樣就可以順勢問問，為什麼自己和小6可以在一棵樹裡重新復活。
因為按理說，自己身上也有不死者詛咒。
可以抵消噩夢世界裡陰身死亡的。
但是之前被壹號暗算，不死者詛咒沒有生效，反倒是在扶桑樹裡重生。
到現在，溫馨小屋的門前還有那棵樹呢。
這個事兒別人都回答不了，只能問人頭樹。
對方起了頭，林默就好問了。
當下是故作震驚。
“你看出來了？”
四周漂浮的人頭頓時冷笑。
“你身體裡有我的種子，種子生長了一次，我哪裡能看不出來？到底怎麼回事？”
林默就把大概情況說了說。
“說起來這次還得多謝你的種子，不然這次我就死了.”
“你死了對我沒好處.”
人頭樹乃是人間清醒，顯然它的邏輯是這樣的，如果林默死了，那它就失去了籌碼，外面的人可能會用各種大型機器將這裡破壞掉。
反過來，只要林默還活著，它就可以用種子威脅對方。
“這麼說，種子的確可以讓我復活？”
“對，但不是無限制的，你再這麼亂搞，下次可能會真的死掉.”
人頭樹看出林默的某種想法，立刻給對方潑了盆冷水。
“應該沒有下次了.”
林默倒不是盲目自信，主要是類似壹號這種處心積慮給自己布陷阱的傢伙也不多，而且壹號已經廢了，所以在精神世界裡再次被致命攻擊的可能性比較小。
如果是在噩夢世界裡，林默有不死者詛咒，也不會死。
妥了。
安全感再次滿溢。
舒服很多。
林默又把復活時，見到的那個記憶片段說了說，這次人頭樹倒是真的有些吃驚。
“你看到的，是我的記憶.”
對方承認了。
林默就問它，在那之後，還有沒有見過淳風先生。
“沒有.”
人頭樹聲音裡帶著一種失落。
林默又問，說你覺得淳風先生最後成功了沒有，是不是真的成仙了？“先生他一定能成功.”
就從這一句上便能看出來，人頭樹絕對是淳風先生的小迷弟。
可能是這麼長時間就沒有人和它聊過天，所以這次人頭樹問什麼說什麼，不光十分配合，還有主動和林默聊天的意向。
林默也是多待了一會兒，看時間不早了，這才告辭離開。
出去的路上，小8終於敢說話了。
它問林默上次怎麼沒有把它一起帶出去。
“上次我自顧不暇，而且時機也不對，不過你在這裡待著也挺好啊，我看人頭樹性格挺不錯，你們倆應該能聊得來.”
“你快得了吧，能和這麼恐怖的怪物聊天的，也只有你了，那棵樹彷彿天生可以壓制我，我在它手裡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而且它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小8話裡話外都透著一股委屈。
林默勸了幾句。
這下有了小8，林默心裡踏實多了。
也沒有耽擱，立刻動身。
竹省相距潛龍市那可是有將近兩千公里，屬於長途，林默不太想直接開車過去，有點累。
但小6想，還主動包攬了司機的工作。
林默一想，也行。
搞車，加油，上路，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