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大雨如注,整座巍峨雄壯的大興城盡皆籠罩在茫茫雨幕之中,雨中的綠樹紅花透著一股生機勃勃的清新之氣。

手臂大小的雨水順著屋脊落在地上,升騰而起的水汽將位於永興坊的張府浸潤得涼爽宜人。

雨雖大,然而一輛接著一輛馬車停在張瑾府邸的府前廣場的帳篷之內,一名名達官貴人走下馬車,踩著地毯向張府正門而去。

今天是張瑾之母六十七歲壽辰,張瑾幾天前便決定為母親慶祝一番,但由於不是六十、七十大壽,故而壽宴規模不大,僅僅只是將四十多份請柬派發出去,而宴請的物件也只是親朋好友和重要的關隴貴族。

張瑾的長子張大象、次子張大素在府前的帳篷內迎接來客,這時一輛馬車在帳篷之內停下,車轅掛著的尚未點燃燈籠上寫著“竇府”二字。

張大象和張大素以為竇氏家主竇威到了,連忙一起迎了上去,不料車內走出來的竟然是竇抗,而不是竇威。

竇抗向張氏兄弟拱了拱手,歉然道:“兩位賢弟,家主本來已經整裝待發了,不料地面溼滑,家主不慎摔了一跤、崴了一足,只好命我前來祝壽,失禮之處,還望賢弟多多包涵.”

竇抗涉嫌跟隨楊諒造反,被楊集拿下以後便一直賦閒在家,默默等候復出的機會。

然而楊廣彷彿把他這個老表忘記了一般,反倒是對他的弟弟竇慶關照有加。

至於他現在說所的話,自然只是託詞而已,竇威實際上是要親自登門道賀的,但想著關隴三派如今微妙的關係,於是臨時改變了主意,令無官無職的竇抗替他前來祝壽。

竇威這個安排既是不想引起獨孤派的誤會,同時也是準備將竇抗推上竇氏“代言人”的位子之上,日後代表竇氏與關隴貴族各大門閥接洽、博弈。

“世兄前來已經張家之幸,何來包涵之說?”

張氏兄弟聽出了弦外之音,心中固然很是失望,不過他們畢竟是飽受良好教育、見多識廣的世家子弟,不動聲色的寒暄了幾句。

“這不是李家主麼,聽說令郎昨天病重,今兒可曾好了些?”

正在寒暄的三人聞言,不約而同的迎聲望去,卻是元壽和李淵到了,說話的人,無疑便是元壽。

元壽冷冷瞥著李淵,眼中的鄙視神情流露無遺:武川盟要員昨天在新昌青龍寺悄悄碰頭開會,各大家主全都去了,只有李家這邊又讓李神通出面,眾人對此煞是不滿,質問之下,李神通卻說李玄霸“病危”,李淵實在走不開,才讓他代表李家。

李神通這番話,誰都不會相信;他們知道李淵之所以藉故不來,無非就是害怕楊廣誤會之下,奪了他的殿內少監之職、唐國公之爵,元壽對於這樣一個多次裝病、懦弱無用之輩,心中很是瞧不起。

“承蒙元太府關心,犬子玄霸雖然先天不足、多次病重,然鄙府上下對他的病情十分清楚,在醫者全力搶救之下,昨晚下半夜已然轉危為安。

今天稍微好轉,便與拙荊前去枯竹寺還願了.”

在關隴貴族各大門閥之中,李淵的家族無論是經濟實力、人才基礎還是官場勢力都很弱小,再加上李淵的年紀、職務、品級都不如元壽;導致面對背有龐大元氏的元壽之時,李淵始終處於一種弱勢的地位,故而他的言談舉止自然而然的少了幾分底氣。

元壽看了恭恭敬敬、面帶笑容的李淵一眼,臉上笑容為之一僵,就好似一拳打在流水之上,不僅傷不到對方,反而被濺起的水花弄得渾身不舒服,他想了想,故作關心的說道:“哦?那敢情好。

但不知李夫人帶了醫者未曾?若是令郎受不了顛簸,於中途犯病,那可就危險了.”

經過元壽的“好心提醒”,李淵臉色變得一片慘白,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那名專門給李玄霸治病的醫者,好像就在家中。

見李淵終於撐不起那噁心的笑容了,元壽心頭心中一陣快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李家主,我也就關心賢侄而已,沒別的意思。

自古吉人有天相,賢侄也是有福之人,不會出事的.”

目的已經達成,元壽便丟下心亂如麻、臉色慘白的李淵,樂呵呵的笑著走向了張氏兄弟。

竇抗和李淵的關係可謂是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

他既是李淵的世兄、發小、又是李淵的舅子,哥倆的交情,可以說是從穿開襠褲持續到了現在;後來竇抗有個名叫竇誕庶子,而李淵有個與竇誕年齡相當的庶女,於是兩人親上加親,乾脆結為兒女親家。

眼見李淵給元壽刺激得神色大變,竇抗快步上前,關切的問道:“叔德,沒事吧?”

“多謝兄長關心,我沒事的!”

李淵見張大素迎走元壽,而張大象正向自己走來,勉強定下悸動的心神,與張大素寒暄一會兒,便與竇抗一道向張府正門走去。

兩人繞過雕著鎮宅神獸的照壁,見代表位卑的右側抄手遊廊無人行走,而走在左側的元壽又走得不緊不慢的,像是故意在等他們一般,便心領神會的相顧一眼,默不作聲的沿著右側抄手遊廊前行,李淵見四下無人,雨聲又大,這才輕聲問道:“不是說叔父(竇威)前來道賀麼?”

【注】

言下之意,是因為竇威要來,李淵才來的;不然的話,他要麼像以前那般裝病、要麼說某個親人生病。

竇抗向對面遠處的元壽看了一眼,見他已經加快腳步向前,不屑的撇撇嘴道:“元氏作為武川盟盟主、元派之首,但卻目光短淺、自私自利,根本就起不到領頭羊的作用。

它不僅導致武川盟形式大於實際,就連元派內部也因為元氏德不配位而矛盾重重。

元氏意識到這一點,也知道各大門閥對他們大失所望、十分不滿。

雖然元氏現在努力求變、努力穩定人心,可威望和號召力卻是遠不如以往了,未免武川盟和元派分崩離析,便決定一路黑到底,給關隴貴族集團找個強大的敵人.”

李淵點了點頭,神情肅然的說道:“神通昨晚也跟我說了,據說這個敵人是蕭相國為首的南方士族,而契機便是北方水師.”

“家主認為南方士族、北方水師只是開始,元氏接下來極有可能拉皇族、山東士族入場.”

看了李淵一眼,竇抗沉聲道:“家主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以及與天下為敵的嚴重後果,索性就不來了,免得元壽、張瑾等人藉機逼他就範.”

李淵聞言愕然,但是相信竇威的判斷,也相信竇抗不會欺騙自己,連忙道:“這是與天下為敵啊,難道元氏瘋了嗎?”

竇抗冷笑道:“元氏早就已經瘋了,所以我們竇氏長老會經過商議,一致決定坐觀成敗。

我想其他門閥多半也抱著這種心思.”

李淵沉吟半晌,嘆息道:“不參與是對的,不然就惹禍上身了.”

“正是如此!”

說到這裡,竇抗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家主說元氏一旦找準敵人,而各大門閥卻又袖手旁觀的話,他們極可能採取一些鋌而走險的手段,然後賊喊捉賊、嫁禍於人。

這樣兩相結合,各大門閥因為敵人的強大、因為敵人的兇殘,不得不繼續團結在元氏麾下、不得不繼續聽從元氏的命令。

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多謝兄長提醒,小弟感激不盡.”

李淵知道元氏做得出這種事兒,當他想到元壽在府門前的‘好心提醒’,心中的不安比剛才更重幾分。

眼見正堂在望,而前方的客人也多了起來,兩人換了一個比較輕鬆的話題,便向大堂正門走去。

張家正堂之內濟濟一堂,已然坐了三十幾個人,他們都是張瑾請的尊貴客人,不過各大門閥都像竇抗之前所說那般,都料到元氏、元派動機不純,故而道賀的多數人都是代表,而不是家主親自登門,當然也有一些家主,只是人數卻是相當少。

張瑾正是陪同宇文弼、宇文愷說話,而元壽則與李仲文、於仲文低聲說笑。

獨孤家的心思與竇氏異曲同工,老家主獨孤順和家主獨孤整都沒有出席,而是由早逝的獨孤善之子獨孤澄前來。

韋氏來的是韋孝寬第五子韋霽,韋霽官拜太學少卿、賜封義陽郡公,同時也是韋氏家主;還有賀婁子幹之子、思安縣伯賀婁皎;此外還有長孫熾之了長孫仁、達奚長儒四子達奚誥、豆盧寬等等。

名義上大家都是前來給張瑾的老母親祝壽,但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將要的,而且大家來此,也是各有目的。

有的人確實是想與元氏一起,借北方水師整改之時,將戰鬥擴大化,最不濟也要令南方士族傷筋動骨,從南方士族手中奪取一些了職位,以免其他派系小覷了關隴貴族。

有的人雖是想對付南方士族,可方向卻不是在軍事上,而是想想在政壇上有所作為,拿下幾名南方士族子弟所擔任太守之職;持這個觀點的最典型的代表便是京兆韋氏了。

韋家雖然因為韋孝寬而大興,但是從嚴格意義上說,他們並不屬於關隴貴族,而是與蘇威的蘇氏、京兆杜氏等士族一樣,屬於關中士族。

但是大部分人是見到楊廣這幾年對關隴貴族進行打壓、分化、離間、利誘,心中都有巨大的危機感,他們由衷希望關隴貴族出現一個類似楊堅、類似的虞慶則這個的人物,由他率領再次凝聚關隴貴族集團,使之形成一個整體,而不是如現在這般中了皇帝之計,繼續因為權力、利益而內訌下去。

雖然武川盟成立的初衷便是如此,然而元氏根本不具備這個能力實力,更沒有一點令人心服的公正心,故而他們希望換了一個盟主。

不過由於北方水師整頓在即、而昨天會談時又決定拿南方士族開刀,導致很多有識之士都默默地收回了“彈劾”元氏之心;畢竟此時大家需要一個領頭羊,若是他們先把元氏弄下盟主之位,那麼短時間內根本挑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也沒有人帶領大家與南方士族鬥,這樣一來,散沙般的關隴貴族又如何鬥得過南方士族?更何況,山東士族、中原士族等等大小派系也很垂涎北方水師各級重要職位,一旦他們看到關隴貴族不齊心,一定會加入到南方士族的隊伍之中,到時候,關隴貴族在南方和北方水師中的處境,將會變得更加艱難、更加岌岌可危。

倉促之間,要量貿然換上一個盟主,未必比元氏更有經驗、更盡心、更好;就算此人及其家族能夠幹得更盡心更好,也未必有元氏那麼雄厚的人力物力、人脈關係,這樣一個人或家族,又有什麼威望召集關隴貴族各大門閥與南方士族開戰?

有鑑於此,各大門閥紛紛派遣地位比較高的兄弟兒侄前來試探元氏元派的虛實,要是元氏元派真有什麼令人信服的英明方案,不妨繼續跟著元氏元派打這一仗,如果結果打贏了,那就讓元氏繼續當盟主好了。

“諸位請安靜!”

眼見來賓差不多到齊了,張瑾便從主位上站起身來。

大堂頓時慢慢地安靜下來,一雙雙目光望向了張瑾,張瑾團團一禮,提高聲音道:“今天既是我家母壽辰,也想借此機會與大家商議關隴貴族各大門閥的前途。

諸位能來,張某不勝感激.”

大壽一般舉辦一天,像張家這樣的普通壽辰僅止辦半天時間,而來張府的客人除了李淵和竇抗、元壽等有限幾人,其他人都帶了家眷來,她們此刻被安排在中堂之中。

既然男人都有目的性而來,自然先談正事,而後再去中堂給過壽的長者拜壽、吃喝,張瑾正準備回顧一下關隴貴族輝煌的過往,然而就在這時,門房管事慌慌張張跑了進來:“阿郎、阿郎.”

張瑾發言被打斷,又見門房管事慌里慌張,大失張府氣度風采,頓時不悅的問道:“何事?”

門房管事喜滋滋的行禮道:“阿郎,宮中剛剛派人傳話,稱是聖人和皇后聽聞太夫人過壽,有感於太夫人賢德慧敏、知理明義,特封太夫人為從一品誥命夫人,賞朝服魚牌。

此外,特令太子和太子妃前來頒旨、祝壽.”

先帝定製,五品以上官員母、妻才可授予誥命,但這種冊封並不是隨著丈夫升官而一同冊封,中間往往有一個漫長的時間差,供皇帝用來加恩之用。

而誥命授予方式是主要是看被授者的丈夫,首先是以丈夫的爵位作為參照,但前提是皇帝只有面對老資格官員或者是開國功臣之時,才會按爵位來授予官員之妻誥命,如果丈夫沒有爵位則比照丈夫散官,並授予相應等級的誥命。

當然也不完全是這樣,比如說世襲爵位,因為母親已得到誥命,兒子雖承襲了父親爵位,但是他如果沒有官職和功績,他的妻子甚至誥命都沒有,這也就是說“妻子”要想獲得高階誥命,得要看丈夫功績大小與否。

張瑾因為楊廣改“十二衛府”為“十六衛府”,也變成了右御衛將軍,但是其爵位卻僅僅只是從三品開國縣侯,故而其妻是因為他的官員,獲得了一個從四品下的誥命。

而張瑾的母親的誥命,則是從北周時期承襲下來的從二品下,品級看著是高於兒媳,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的誥命的含金量在事實上根本不如隋朝授予兒媳的從四品下誥命;說是聊勝於無、唬唬普通人亦不為過。

按著時人光宗耀祖、衣錦還鄉等觀念,給父親博一個封賞、給母親博一個誥命,那是無上光榮的至孝表現,遠比自己獲得升遷還要有意義、還要有價值。

然而聖人此時忽然“越級”授予張瑾母從一品誥命,而且還令太子來頒旨、讓太子與太子妃不祝壽,這是何等的榮耀?

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其中不少人的眼睛都紅了。

張瑾,他何德何能啊?

張瑾也有些發愣,心中更是左右為難。

本來他與元壽昨天達成了把戰爭擴大化的共識,今天將會繼續昨天未盡之議,不過不能直接說要把皇族拉入場,那會讓很多人認為元派瘋了,繼而避而不戰,所以只能說對付南方士族,等到穩住陣腳以後,再把楊集這個皇族代表、蕭氏女婿引入紛爭之中,當戰火到了這一步,其他門閥想抽身也不行了。

不曾想,他這裡還未開口,楊廣便給他當頭一棒。

他猜到定是楊廣聽說諸多門閥代表濟濟一堂,便當眾加封母親為從一品誥命,從而達到分化、離間關隴貴族的目的,這和長孫晟當年離間沙缽略可汗與步迦可汗都藍可汗關係、引誘啟民可汗內附隋朝的手段,如出一轍。

然而楊廣這種手段對他來說,是一種極高明厲害、極無恥且令他難以拒絕的陽謀;如果他此時代母拒聖恩,先是不孝、不忠、不敬;接著是這些人認為自己做賊心虛、惺惺作態;如果大大方方的謝恩,反倒是好一些,但是這樣豈不是坐實了自己“附皇族”之名?

望著神色各異的眾代表,而且陰冷的元壽,張瑾心中暗自苦笑,自己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阿郎?”

門房管事見氣氛不對、家主臉色難看,連忙斂去笑容,小心的提醒了一聲。

權衡了一番利弊得失,張瑾心中已有計較,他苦澀的向眾人拱了拱手,歉然道:“實在抱歉了,請各位稍坐片刻,容我率親屬接旨、迎太子.”

太子奉皇帝之命前來頒旨,誰敢安坐如山?聽張瑾的意思是要去請老母親和妻女前去接旨謝恩,於是眾人也紛紛起身道:“張家主稍後,我等先行一步.”

李淵和竇抗也快步跟著眾人出了正堂,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府門帳篷。

此時太子車駕未至,眾人便兩兩三三說話。

然則氣氛已經變得十分微妙了起來,再也沒有人談什麼關隴貴族團結與前途,更沒有人談論國事,這是人類自我保護的本能,當他們發現多言易遭禍、內部有“內鬼”時,言談舉止都會變得小心謹慎。

“噠噠噠噠”就在李淵和竇抗談論一些家中趣事之時,李神通帶著兩名隨從飛馬來到帳篷之前。

急驟的馬蹄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李淵見到堂弟和隨從們神色張皇、渾身溼透,心頭頓時一緊,迎到帳篷之前,問道:“神通,我在這裡!”

李神通見到兄長,立刻飛身下馬,大步闖到李淵面前,聲音顫抖的說道:“阿兄,家中出大事了,你快回家吧!”

李淵臉色大變,疾聲問道:“究竟出了何事?”

“阿兄,阿嫂和建成等人在翠華山下遇襲.”

李神通聲音哽咽的說道:“世民、世民他身中毒箭,已然,已然身亡.”

大家因為李神通的惶恐,不約而同的停下交流,都在默默地關注李氏兄弟,當李神通此言一出,頓時一片譁然。

李淵作為受害人的父親,這個噩耗於他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靂,震得他眼冒金星、耳鼓裡頭嗡嗡作響。

過了良久、良久,李淵才從震驚、悲痛中醒來,一腔怒氣卻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雙虎目怨毒的瞪了人群中的元壽一眼,卻理智終究讓他忍氣吞聲、忍下了心頭濤天恨意。

元壽被他那一眼瞪得一陣心悸,心說這個該死的李淵,難道認為是我乾的不成?

“我們走.”

李淵收回目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飛步走入大雨之中,奪過一名隨從的馬匹,飛身上馬,揚長而去。

大雨中,李淵恨得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殺人兇手一定是元氏、一定是元氏.”

李淵在大隋王朝只是一個小人物、他的家族在世家門閥林立的大隋也是毫不起眼的小角色,他生恐族人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嚴格要求族人小心謹慎、夾著尾巴做人,所以他李淵除了在爭奪武川盟盟主時與元氏結怨之外,李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的敵人。

之前,元氏成功奪得盟主之位以後,對李家進行全方位的打壓,使李家各種產業遭到重創,後來雖是假惺惺的與自己和解了,可是打壓依舊未停。

此時再想起竇抗之前轉述竇威的話、以及良方提醒。

李淵已經認定了元氏,認定元氏是他的殺子仇人。

除了元氏,別無他人。

除了元氏,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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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抄手遊廊是傳統大院的附屬建築之一,糨既可方便人們在雨雪天行走,又可供人們休憩小坐、觀賞院內景緻。

一般是進門後先向兩側、再向前延伸,到下一個門之前又從兩側回到中間。

在院落中,抄手遊廊都是沿著院落的外緣而佈置,因為形似人抄手時(將兩手交叉握在一起),胸膛、手臂、雙手形成的環的形狀,所以叫抄手遊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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