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以謊言化解了內鬥的風險,可慕容邕知道安全是暫時的,若是再留在這裡,來自內外的危險立刻降臨自己的頭上,當即走出叢林,把大小將領都召集了起來訓話。

“我知道有人認為我不應該讓慕容巡攻打攻擊甘泉隋軍、不應該讓慕容儼南下定陽城,更有人抱怨分兵是我們慘敗的錯誤決策,但我想說的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更好把隋軍抵禦在國門之外.”

慕容邕先發制人,氣咻咻的把諸將訓得啞口無言、無言以對:“所以這種屁話,我不想再聽第二次.”

“大帥,沒有人抱怨你和軍師、副將,更沒有人說你們的決策有誤.”

說話的是一名從當金城逃出來的萬夫長,他看了面色緊繃的眾人一眼,澀聲道:“隋軍強大的攻勢、威力強大的武器裝備,我們都清楚。

當時縱然再給我們十萬大軍,我們也贏不了。

況且城牆就那麼多寬,我們兵力多的優勢根本體現不了。

如果將所有軍隊拉到城牆上,死計程車兵將會更多、敗得會更快。

所以分不分兵,意義都不大.”

實至名歸的萬夫長一般都是由大部落酋長、部落聯盟大酋長擔任,這種擁有幾萬、十幾萬、幾十萬子民的人物,智商都不差。

此人心知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就是抱團取暖,目前眾人之中,也只有慕容邕擁有號令全軍的威望和權力,此刻必須保證慕容邕的權威和核心地位,否則的話,這個隊伍立馬分崩離析,到時候,誰也活不了。

此話一出,參與當金城攻防將的將領回憶了一下戰鬥的過程,默默的點了點頭,心中對慕容邕的抱怨也少了一些。

“將軍言之極是!”

一名千夫長接過話頭,嚮慕容邕說道:“大帥,大家都明白大可汗的是想透過‘堅壁清野、層層防禦’的辦法,把隋軍拖到冬天,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隋軍那麼厲害,大軍竟然連一天一夜的時間都堅持不了.”

“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兵微將寡、兵無戰心、即將斷糧,而隋軍又在後面緊跟不放.”

慕容邕為了把這些人忽悠成吸引隋軍的誘餌,也是煞費苦心了,說出當前的困境之後,又問道:“你們說,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眾人頓時默不作聲,沒人說上一句話。

在這個漫長的逃亡途中,使大家知道這麼逃根本逃不了多久,最好的辦法就是有人留下斷後,可是隨著拓跋淵、以及後面眾多自願留下斷後的將軍們紛紛戰死;剩下的這些,幾乎都是惜命的人。

而此時境況較之前些時日更為嚴峻,誰又願意慷慨赴義呢?

慕容邕將眾人表情盡收眼裡,愈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他向那名萬夫長說道:“金孚將軍,請你帶著將士們先行離開,我親自為大家斷後.”

“大帥不可!”

金孚面色大變,慕容邕這話語中分明帶著一股死志。

“我意已決,無須多言!”

慕容邕目光看向西方,嘆了一口氣:“我辜負了大可汗、辜負了數十萬軍民,不能連王族和武人的尊嚴都丟失了.”

金孚等將聞言,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愧色。

可是他們實在沒有勇氣說出“我來斷後”四個字。

慕容邕灑脫一笑,起身向親兵們所在的地方走去,邊走邊朗聲說道:“將士們都需要休整,一個時辰後,諸位先行,若能活著見到大可汗,請代我告訴大可汗:我慕容邕不負吐谷渾.”

誠然,慕容邕要為西路軍的慘敗負責,可他的表現其實讓人無法挑剔;當金城之敗,更多是敗在國勢和國力之上,而逃亡途中,他同樣讓人心服口服,否則促使拓跋淵等將也不會前仆後繼的慷慨赴難了。

正是這些事例、以及他的人格魅力,眾人並沒有懷疑他的話,紛紛起身嚮慕容邕深深一禮,肅然起敬道:“大帥慢走!”

“你們才慢走!”

慕容邕背對眾人,得意得嘴角微微一勾。

“唳、唳、唳!”

慕容邕正在督促親兵多牽一些好馬,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鳴叫,一隻巨大威武的金雕出現在慕容邕眼前,它在上空盤旋幾圈,忽然朝著慕容邕方向滑翔而來。

金雕由近及遠,碩大威武的身軀也愈加清晰了,這隻金雕相貌兇狠,上半身的羽色為深褐色、下半身為淺黃色和白色相間,頭部有許多柳葉一般的冠毛,面部和尖銳的嘴為黑色,精光駭人的雙目觀察四周的一切。

更讓人驚駭的是那如刀鋒般的利爪,抓著一頭狼崽子。

在靠近慕容邕上空之時,它忽然鬆開爪子,將死得不能再死的狼崽子丟了下來,“啪”的一聲響,死掉的狼崽子落在慕容邕眼前。

慕容邕看得大喜過望,他們吐谷渾也馴養老鷹,它們最大的用處就是看護羊圈、驅趕野狼、狩獵,不過都是自小就養著,而這隻大金雕卻是自己來的。

它這幾天一直跟著慕容邕,這也讓慕容邕有了將馴服之心;不過這隻靈性十足的金雕十分謹慎,從來不吃他們的食物。

金雕今天竟然送給他一頭狼,表示已經它已經初步信任自己了,這讓慕容邕異常欣喜,如果再這麼下去,金雕就是它他的了;而他也是史上第一個成功馴養成年雕的人,這個傳說一旦傳開,對他的事業將會大有裨益。

正高興間,那隻金雕從側上方緩緩飛下,慕容邕知道它在試探自己有沒有危險,於是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打算等它降落在地,再切割那隻狼崽子的肉給金雕吃。

近了,金雕靠近慕容邕的瞬間,一拍雙翅,帶起一股龐大的氣流吹得慕容邕鬚髮張揚,使慕容邕下意識的眯上雙眼,便在此時,那隻金雕忽然疾撲而下,慕容邕忽然感到不對,正當他準備戒備之時,卻見眼前灰影閃過,緊跟著右眼一疼,鑽心的痛禁從眼框瞬間蔓延全身。

附近的親兵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面色驚駭的看著滿地打滾,撕心裂肺的慘叫的主將,他們的主將捂著自己的右眼,鮮血從指縫中汩汩流淌而出,一名親兵怒罵道:“殺死這隻畜生!”

說話間,卻從樹梢上飛出兩道黑影,兩隻目光中透著桀驁之色矛隼用鋒利的嘴啄破了兩名士兵的腦門,它們快若閃電,搞定這兩名士兵之後,一雕雙鷹在人群中縱橫馳騁,殺得吐谷渾軍士兵慘叫連連。

金孚等將聞訊趕來,又是驚駭又是憤怒,他摘下弓箭,朝著最為兇悍的金雕就是一箭,箭若流星,而且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正是金雕在空中盤旋那一瞬間。

“唳!”

金雕雙翅連拍,身體陡然拔高,敏捷有力飛行了起來,箭矢擦著它的爪子過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無力的墜落而下。

其他人也紛紛挽起弓箭,朝著金雕和矛隼射去。

“唳!”

金雕叫喚一聲,雙翅猛然一振,身體向上一滑,剎那間便飛天藍天高處。

“呦、呦!”

與此同時,兩隻矛隼也是劃破長空,跟著金雕跑到高空之上。

騰空而起的箭矢在失去目標不久,便成了強弩之末,紛紛無力墜落下來,不少箭矢落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連連響起。

金孚看了高空深處的金雕、矛隼一眼,心中忽然有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這不是鳥、而是三個刺客,正受命刺殺他們的主帥,刺客首領金雕是個奸詐的美女刺客,就利用自身的優勢取得主帥信任之後,忽然發動攻擊。

“噠噠。

.”

正當他要跑去檢視滿地打滾的慕容邕的傷勢之時,急促馬蹄聲轟然炸響。

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只見在西方平原之上,出現一條長長的黑線,他們身著玄甲,帶著一股濃郁的殺伐之氣洶湧殺來。

金孚也顧不上慕容邕了,他驚駭欲絕的喝令道:“吹號迎敵!”

便在吐谷渾殘兵們亂作一團之時,馬蹄陣陣,一名大將帶著千餘名精銳騎士飛奔而至。

“吾乃大隋衛王楊集,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楊集揮舞著透甲烏金槊,在敵群從中縱馬賓士,儼如虎入羊群,吐谷渾殘軍挨著便死、碰著便亡,殺得敵軍士兵血肉橫飛、橫屍累累。

喊話之時,手中透甲烏金槊卻是沒有絲毫停頓,沿途所過之處,那些僥倖沒有被射殺敵軍士兵卻是被朱粲、宗羅睺率領的親衛殺得片甲不留。

“大王饒命,我等投降了、投降了!”

吐谷渾軍士兵一路逃竄,此時連最後的希望都被無情打破,殘存將士已然沒有任何抵禦之心,紛紛求饒。

對於那些投降計程車卒,楊集毫也不理會,帶著人馬他的親兵隊徑直朝著大旗所在方向殺來。

“快逃!”

金孚生生的打了個激靈,眼見不知死活的慕容邕已被親兵抬著跑入林中,也緊跟而上。

“追!”

楊集這一次可沒有再放過慕容邕的意思了,只是這一帶背靠祁連山,平緩地帶都是叢林,片刻功夫,那夥人就衝進一片山林之中,不見蹤影。

“可惡!”

楊集見到對方消失不見,頓時氣急。

渾身是血的朱粲問道:“大王,現在怎麼辦?”

楊集看了看盤旋在叢林上空的神鵰、矛隼,說道:“讓親兵百人一隊,順著神鵰和矛隼入林尋找.”

“喏.”

朱粲應了一聲,立刻前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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