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雷鳴般的馬蹄聲中,一條黑線在草原盡頭出現,他們毫不停滯,以鋪天蓋地、勢不可擋之勢向隋軍所在的村莊席捲而來。

經過大半天的追逐,尼洛延遠遠地能到列在村口的隋軍士兵,前逃的隋軍也跑了進去,他將手中戰刀往上一揚,止住了吐谷渾前進的勢頭,他微眯著雙眼,目光狠狠地瞪著對面的隋軍。

尼洛延徐馬上前,打量著周圍的地形,只見入村路口前是一片廣闊的草原。

逐漸收縮的路口、也就是正前方,隋軍士兵等到己方士兵進入,立刻擺出了一架架簡陋的拒馬樁,但由於他們追得太緊,他們只來得及堵住中間,兩邊尚未堵住,不過看後面隋軍努力的樣子,似要將整個路口堵死。

路口若是被死,只能從兩旁進攻了,兩旁的山勢雖然平緩,可他了解這個村子,更知道村民為了防範騎兵,特意在兩邊佈滿碎石,他們要是從兩側進攻,正中隋軍之計。

“不能讓隋軍堵死路口!”

尼洛延目光一緊,立刻下達作戰的命令:“勇士們,今天,便要讓這些可惡的隋人知道我們吐谷渾威嚴不容輕犯,既然他們敢殺我們吐谷渾人,就要做好被分屍的覺悟。

給我上,殺光後一律分屍.”

“殺!殺、殺!”

尼洛延身後,九千多名吐谷渾勇士如同野獸一般在馬背上咆哮著,策馬朝對面的隋軍士兵猛衝而去。

馬蹄叩擊大地,如同無數面戰鼓敲響一般,騎兵猶如洪流一般,帶著無堅不摧、毀滅一切的氣勢洶湧而去。

宗羅睺看向迎面而來的吐谷渾人,對方那毀天滅地的氣勢,並不能讓他有絲毫動容,立刻讓士兵放下手中東西,退到拒馬樁後面擺出了箭陣。

就在隋軍士兵緊急部署之時,吐谷渾軍士兵速度越來越快,距離拒馬陣也越來越近。

吐谷渾士兵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興奮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軍營。

那層單薄的一層拒馬,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衝擊,而這些可笑可恨的隋軍,定然要為自己的無知、狂妄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

戰馬距離拒馬已經不足一箭之地了,衝在前方計程車兵們張弓上箭,準備發射箭矢,然而便在此時,坐下戰馬上半身猛然一沉,將他們狠狠地甩飛了出去。

一名身手矯健計程車兵第一時間扔下弓箭,身子打了一個滾,避開了狠狠向自己砸來的馬屁股。

他避開之後,眼光向前一看,忽然發現地面上佈滿了一個個碗口大小的冰洞。

這些冰洞呈不規則之狀,由於被從天而降的雪花蓋住了,使之和地面渾然一體,自己的戰馬正是踩入其中一個,這才導致他馬失前蹄。

張開嘴想要提醒,但為時已晚,後面疾速衝來計程車兵被他的馬匹一絆,也飛了出來,將他砸在了地上。

那匹戰馬頭顱頂在了他的馬匹之上,而強大的衝擊力,卻使馬匹翻了一個跟頭,碩大的馬背將他倆砸死在地。

“殺過去,休要讓隋軍緩過氣來.”

身在後方的尼洛延以為隋朝的弩箭發威了,還在惡狠狠地下令進攻。

後方計程車兵聞令,也拼命打馬而去,他們在追逐過程中,被可惡的隋軍摞倒了七八百人,全軍上下都是一肚子子火氣,這一次,一定要讓隋軍全軍覆沒,逐一分屍,否則實難洩出心頭之恨。

然而頃刻間人仰馬翻,一些騎術精湛的人或許能及時勒緊韁繩令馬匹人立而起、亦或是迅速閃避,但是更多人直接在戰馬倒地過程中被甩飛出去,摔斷了脖子或被戰馬巨大身軀壓死。

而就算第一時間避開的人,也被後面的人、馬壓死、踩死。

吐谷渾大軍勢若奔雷的攻勢,在這一陣陣“唏律律、唏律律”戰馬淒厲的嘶鳴聲中、士兵的慘叫聲中,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入村的路口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之內,就堆起一道又長又厚的人屍、馬屍,當後面的騎兵踩著屍山上去,非但將下面的人馬踏死,而且自身也被絆住、卡住,而後又成了其他人的“墊腳石”,就算有人僥倖踏過屍山,對面又是密密麻麻的冰洞在等著他們。

尼洛延眼見無數個英勇士兵莫名其妙的死掉,只覺胸中一股鬱氣勃發,立刻下達了退兵的命令,並且怒吼道:“卑鄙的隋人!”

“轟隆隆~”回應他的,卻是兩支騎兵從吐谷渾後方殺出,他們在尼洛延驚怒的目光中,如同兩把尖刀自側後翼殺入慌亂無措吐谷渾士兵。

隋軍騎兵對於時機的把握非常精準,他們出現的時刻正好是尼洛延下令退兵之際,前後騎兵陣容大亂,處於人擠人、馬擠馬的時刻。

隋軍的突然出擊,又令他們亂上加亂。

瞬息之間,一支支冰冷弩箭,無情收割著吐谷渾軍士兵的生命,冰冷長槍和戰刀所過之處,吐谷渾騎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兇悍的殺戮,直將吐谷渾騎兵們殺得心膽俱裂,開始有後軍士兵率先調頭逃跑。

一人逃跑帶動身邊十人逃跑,一十人帶動百人,而百人則是帶動一群一大片,這就你是滾雪球一樣,逃亡聲勢越來越大,很快,人多勢眾的吐谷渾就被共起來不到一千六的兩支騎兵殺得崩潰了。

早已迴歸戰位的宗羅睺見時機已經成熟,立刻下令道:“隨我壓上,後退者斬!”

“嗚嗚,嗚嗚嗚”的名角聲頓時大作,看了很久熱鬧的隋軍士兵紛紛騎上戰馬,他們避開了陷馬陣、屍山陣,從兩側殺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壓了上去,只要他們將吐谷渾軍徹底衝散衝亂,再依仗前後夾擊、士氣如虹的優勢,一舉就能把吐谷渾士兵徹底擊潰。

本來陷入敗局、爭相逃命的吐谷渾軍士兵,突然遭到致命一擊,如同駱駝背上增加了最後一根稻草。

零星抵抗的吐谷渾亂兵在四支隋軍騎兵猛衝狠殺之下,僅只一擊,便被殺得哭聲震天、哀嚎慘叫,開始自相踐踏、盲目逃散。

便是尼洛延也被動的讓亂兵挾裹著逃了。

短短不過幾刻的工夫,遍地堆積的都是吐谷渾士兵和戰馬的死屍,戰場上衝來殺去的,盡是揮刃砍殺的隋軍士兵。

宗羅睺渾身浴血,讓人吹響了集結的號角,大聲下令道:“薛萬徹,你率領本部士兵和傷兵打掃戰場,把還活著的,一律殺死.”

“末將遵命!”

薛萬徹和他計程車兵從昨天晚上就出發了,此刻已是累得不行,聞言,也不失推辭。

宗羅睺又是一聲大吼:“餘者隨我追擊二十里,將賊軍斬盡殺絕.”

兵法雖然講究窮寇莫追,是因為擔心追擊的過程中了敵軍伏擊、讓敵人反戈一擊,但是這支吐谷渾軍壓根就存在援兵,此時不乘勝追擊、斬盡殺絕,更待何時?

“將賊軍斬盡殺絕.”

“將賊軍斬盡殺絕.”

陣陣高喝聲中,宗羅睺籌齊了兩千左右計程車兵,浩浩蕩蕩的朝著潰敗的吐谷渾軍潰兵展開了追擊。

這一追直接追了二十多里,吐谷渾軍士兵除了那些跑在前頭的,掉隊的則是全部被殲滅乾淨。

最後經過統計,此役萬餘名吐谷渾死了近五千人,而捷勝軍只折損了兩百餘人,勝得不可謂不漂亮。

然而對於出發之時、總人數只有三千騎的捷勝軍而言,比例卻是佔了一成,加上之前陣亡計程車兵,宗羅睺只剩下兩千四百人左右,如果再扣除傷兵,他能戰之兵,已經不足一千七。

宗羅睺目光向南,默默的說道:“看你的了!麥將軍.”

逃了三十里左右,尼洛延知道隋軍已經退走,便立刻停下來收攏兵力,一番清點下來,突然悲慼的發現,他的一萬精兵遭到了毀滅打擊,如今聚集在身邊計程車兵,總數只有四千左右,其他人要麼是死、要麼是失散了。

“將軍、尼將軍,大營快要完了!”

幾名斥候帶著幾個風塵僕僕計程車兵走了過來,他們一見到尼洛延,就噗通一聲,跪倒在他面前,放聲大哭,

“究竟是怎麼回事?”

尼洛延大驚失色,兩步上前,彎身將一名士兵提起來怒吼道。

“就在將軍出發不久,副將和小尼將軍疏於防範,被一支軍隊殺入了大營之中,他們見人殺人、見帳燒帳.”

士兵喘了一口氣,哭喪著臉道:“將領們現在努力收攏軍隊,可是軍民卻是一片大亂,給我軍將士增添了巨大的麻煩。

現在情況十分緊急,請將軍儘快回援.”

尼洛延驚怒交集、心急如焚:“可知敵軍是何來路?兵力有多少?”

“我也不知他們是何來路,不過他們的武器裝備、衣著亂七八糟的,就與馬賊一般無異。

至於兵力,大抵、大抵有四五千人吧.”

“傳令下去,全軍立刻回援大營.”

尼洛延扔下手中士兵,大聲下令道。

將士們驚魂甫定,又聽說有人在端他們的老巢,立刻飛身上馬,跟著尼洛延繼續南行。

“將軍,快看!”

疾行十餘里,大營遙遙在望,一名親兵突然指著前方驚叫一聲,大聲道。

“嗯?”

尼洛延聞言,連忙朝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卻見大營青煙嫋嫋,隱約中,似乎有火光閃現。

尼洛延臉都白了,不過幸好,還沒有起大火。

然而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感到不妥,敵人既然已經打了這麼久、燒了這麼久,以如今的風勢而言,這處大營理應早已燃燒起了熊熊大火才對啊?

只是沒有等到他做出絲毫反應,心憂自己家小和財富的吐谷渾將士已經加速衝去,尼洛延也只能無奈跟上,然而將近東大營,前面的速度卻慢了下來,而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陰霾越加清晰了,問道:“發生了何事?”

“將軍!”

發現異常的一名將軍從前面走了過來,稟報道:“東大營門被一塊塊堅冰擋住了,而路面上淨是穀物,戰馬都停下來吃穀物.”

“什麼?”

尼洛延心驚肉跳的問道。

回答的卻是地動山搖的“轟隆隆”之聲,他隨聲望去,雙眼都鼓了出來,只南山上面一根根滾木密如洪流的滾了下來,許許多多計程車兵猝不及防,被砸成了肉醬。

而山上的滾木連綿不絕,不斷的滾落了下來。

直到將他們這支殘兵敗將徹底淹沒,這才停了下來。

山上,麥鐵杖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目光從沒有一個活物的山下移向了北方,自語道:“好小子,竟然把一萬精兵戰敗了,殺得對方只剩四千餘人,真是後生可畏吶!厲害!”

說著,又向身邊的薛萬均激勵道:“據說這個宗羅睺和你年紀相當,而且和我一樣,是個野路子出身,你可是將門子弟,千萬別讓他比下去了.”

“喏!”

薛萬均眼中綻放出昂揚的“戰意”。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封地優生優育,世子擁兵800萬

臘月二十八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