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還寒時節的草原格外陰冷,是夜,天空又飄起了綿綿小雨,使大草原又冷又黑。

除了火光沖天的範夫人城,四周盡皆黑漆漆一片。

寒冷的夜風中,城上當值的數千名突厥士兵身穿皮甲,擠在風雨不到的角落裡躲避風雨;一些士兵凍得簌簌發抖,紛紛取出皮囊,大口大口的喝酒禦寒。

今晚城北的守將本應是執失豪,但是宗羅睺藉口明天有事,便和執失豪換了值勤時間。

他此時正帶著一隊親兵在城上巡邏,他看了看蜷縮著的守軍,又看了看城外黑沉沉的夜幕,心中不禁湧出一種“月黑風高殺人夜”的感覺。

“啟稟將軍!”

宗羅睺麾下一名百夫長飛馳而至,在馬背上行禮道:“我們縋繩出城的斥候回來了.”

“哦?”

宗羅睺問道:“城外有沒有異常之處?”

“有!”

百夫長疾聲道:“他們在數里外,聽到了戰馬的嘶鳴聲、馬蹄聲.”

宗羅睺點了點頭:“應該是隋軍斥候在打探我軍軍情,你們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百夫長急道:“可是斥候說動靜很大,根本不像是斥候,而是隋軍大舉來犯.”

“這就對了!”

宗羅睺淡然的說道。

百夫長不解道:“什麼叫‘這就對了’?”

“這就是兵法上說的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虛實相生……”宗羅睺說道:“那隋軍斥候分明就是故意營造出大軍來犯的架勢,讓我們疑神疑鬼、整夜不能安生,而隋軍主力卻養精蓄銳,待明天對方揮兵來攻之時,我軍將士計程車氣、體力自然也會奇差.”

百夫長臉色一變:“隋軍竟然如此奸詐?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這就是我們漢人的疲兵之計了,都已經玩了千多年,沒什麼好奇怪的,也不用去管他們.”

介紹到這裡,宗羅睺吩咐道:“為今之計,我們只有輪番休息了。

現在先讓大部分士兵休息,留下小部分人在城上警戒即可。

一旦隋軍有所行動,則明號示警.”

“還是將軍聰明!”

百夫長鬆了一口氣,又問道:“要不要通知王子?”

宗羅睺點了點頭:“你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自會稟報王子。

你先下去吧.”

“是!”

百夫長應聲而去。

宗羅睺鬆了一口氣,低聲向扮作親兵的李大亮說道:“關鍵時刻即將到來,希望不要出現任何意外.”

李大亮見他十分緊張,笑著安慰道:“宗將軍儘管放心,那邊不會存在任何問題!”

宗羅睺聞言苦笑,他深吸一口氣,自我安慰道:“我覺得也是.”

然而越是擔心,許多事情往往就會來臨,他們在城頭上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現了一大隊人馬,為首之人是一名身材魁梧的胡人青年。

宗羅睺藉著火光仔細一看,不由得暗自叫苦。

此人乃是啟民可汗的庶子阿史那思摩,他是啟民可汗跟一名粟特女人的意外產物,雖然突厥的嫡庶之見遠不如中原那麼嚴重,可是阿史那思摩偏偏繼承了粟特人相貌。

而粟特人在突厥人的眼中,恰恰是地位低下的‘胡狗’,所以長得粟特人相貌的阿史那思摩一直不受王族待見,他的地位和權力,自然也不能和其他王子相提並論。

不過他和宗羅睺相比,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子。

宗羅睺眼見約定的關鍵時刻即將到了,可是阿史那思摩竟然出現了,他心中鬱悶之極。

李大亮見他緊張,便飛快的低聲說了幾句。

宗羅睺聽了,頓時雙眼一亮,便帶著眾人策馬迎了上去。

阿史那思摩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便是因為今晚月黑風高、雨水小,正是夜襲的天賜良機;他不敢大意,便代替阿史那俟利弗設上城巡視。

他精通漢學,為人比較謙和,老遠看到宗羅睺迎了過來,便和聲問道:“宗將軍,今晚可有異常狀況?”

宗羅睺在馬上行禮道:“回稟王子,斥候剛剛來報,他們說數里外馬蹄聲、馬匹嘶鳴聲響成一片。

不過末將覺得這是隋軍的聲東擊西之計.”

阿史那思摩聞言,不禁眉頭深鎖,沉聲問道:“你是說隋軍今晚打算攻打南城!”

“據斥候所言,末將覺得聲東擊西可能性極大,當然也有可能是疲兵之計,所以正準備去城主府稟報.”

宗羅睺將李大亮提供的方案盡數說了出來。

“你的想法很正確,不過這裡離不開你,你就不用去了!”

阿史那思摩聽了宗羅睺的話,心中也擔憂了起來:“我去城南看看.”

他又交代了幾句,便調轉馬頭向城南去了,宗羅睺頓時放下心來,問了親兵一下時間,才知道離約定的亥時,只剩兩刻左右了,他低聲向李大亮說道:“範夫人城城周足有三十多里,阿史那思摩跑這一趟,至少需要怎麼也要半個時辰,如果再加上詢問、去城主府稟報,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看來此事穩了.”

“確實如此!”

李大亮低聲笑道:“宗將軍現在可以用疲兵之計為由,安排突厥人去休息了.”

“正有此意!”

宗羅睺笑著點頭。

距離北城兩裡之外,一萬五千名隋軍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厲兵秣馬,將士們耐心地等待著約定時間的到來。

而在不遠處,是一萬五千名手執長矛的降兵騎兵。

隋軍士兵主要是佔領城門、要道、城主府等戰略重地,尤其是糧倉,更是重中之重;而降兵負責殺戮,只要身為前軍的隋軍鐵騎佔領了城門,他們便衝入城中,對突厥兵進行血腥的殺戮。

夜色雖然很黑暗,但是城上的火把,將城周照得形同白晝,使這座城池成了隋軍最好的參照物,同時也為隋軍士兵指明瞭方向,哪怕是遠在一里之外,也能看到緊緊關閉的城門。

楊集帶著親兵位於步兵方陣後方,他為了打好今晚這一仗,幾乎是傾巢出動了。

有了如此的陣仗,即便宗羅睺和李大亮無法成功的開啟城門,他今晚哪怕是強攻,也要拿下範夫人城。

“大王,時間差不多了!”

負責看沙漏計程車兵,低聲向楊集說道。

楊集點了點頭,向待命的傳令兵吩咐道:“令尉遲恭奪城,其他各軍備戰.”

“喏!”

傳令兵分散開來,跑去各軍傳令。

不一會兒功夫,尉遲恭便帶著三千名精悍的大隋鐵騎迅速向城池逼近。

當他們到了城外的光線之外,正好是約定的時間到了,於是便點燃了三支小火把。

城上的宗羅睺早已將士兵換成了‘宗部’士兵,他見到三支火把燃起,又次第熄滅,便向城內的城門洞扔下了一支火把,數十名在城下待命士兵見狀,迅速取下鐵門栓,然後奮力拉開了兩扇大門。

“宗將軍!”

城牆上,那名百夫長再次向宗羅睺狂奔而來,他大聲的稟報道:“宗將軍,城外出現大隊隋軍,他們好像不是搞什麼疲兵之計,而是真真正正攻城.”

“我知道!”

宗羅睺吡牙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然後速度拔出橫刀,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膛。

百夫長髮出一聲慘叫,難以置信的看著宗羅睺,宗羅睺拔出橫刀,對著城上的守軍大聲喊道:“都逃命去吧,阿史那思摩王子已經開啟南城門,隋軍殺進城來了.”

城上的突厥士兵都不知所措,驚恐萬狀的看著他,宗羅睺惱了,再次大喊道:“我這裡也開城了,隋軍馬上就來,信不信由你們.”

“不滅突厥誓不歸!殺!殺!殺!”

就在這時,城外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轟隆隆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緊接著,城外火光沖天,一大隊人馬如同蟻群般向城門迅速移動。

突厥守軍如夢初醒、一片大亂,紛紛丟盔棄甲,沒命的向城下跑去。

宗羅睺見到一隊精騎已經殺入城中,便讓‘宗部’士兵在城上控制,自己帶著兩百多名親兵沿著城牆向西邊奔去,眾人一邊奔跑、一邊大叫:“隋軍殺進來了。

王子有令:全軍放棄抵抗,向隋軍投降.”

“隋軍殺進來了。

王子有令:全軍放棄抵抗,向隋軍投降.”

“隋軍殺進來了。

王子有令:全軍放棄抵抗,向隋軍投降.”

“……”

在宗羅睺的鼓動下,城東守軍也開始混亂起來。

尤其是他這種身份喊出“王子有令:全軍放棄抵抗,向隋軍投降”時,更是讓許多人深信不疑。

仗打到這份上,突厥軍士兵看不到一絲勝利的希望,每個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悲觀,全軍上下士氣低迷;所以宗羅睺此時的臨陣倒戈,給了突厥軍犀利的致命一擊,使城西守軍也出現了大崩潰。

在宗羅睺奔波遊走之時,衝入城中的尉遲恭終於遇到了一支人數五千的突厥精銳。

這支突厥精銳是阿史那思摩帶來的精兵;阿史那思摩入城之後,便按照作戰任務的需要,將他的兩萬精兵一分為四,分別駐紮在四座城門附近的軍營之中;而尉遲恭遇到這一支,由俟利發賀婁猛率領。

儘管城上的突厥守軍已經大亂,但是賀婁猛依然率軍死死守在通往城主府的大街,當尉遲恭率軍殺來,兩支軍隊便在大街上展開了慘烈的激戰。

雙方士兵在長街上戰成一起,紛紛用長矛突刺、刀劈劍砍,殺得異常血腥。

入城的隋軍士兵人數不如突厥軍多,但武器裝備、士氣、戰意都比突厥軍強;可是街道就那麼寬,尉遲恭無法達到速戰速決的目的,而賀婁猛也發揮不出兵力的優勢;所以隋軍士兵雖然步步推進,可速度慢得可憐。

一馬當先的尉遲恭殺得地上伏屍累累、殘肢斷臂橫飛,人馬都被鮮血染紅了,然而他人人再是勇猛,可是在擁擠的街道之上,所取得的效果也改變不了什麼。

惱火之下,尉遲恭索性退出了戰局,他手執弓箭,藉著熊熊燒起的火光搜尋著敵軍主將,他使用的也是五石強弓,箭術和馬槊一樣,都是又快又準又狠,在涼州軍中罕見敵手。

這時他看到一名突厥大將把自己計程車兵殺得步步後退,附近已經死了二十多名隋軍士兵。

尉遲恭見他從一名士兵身體上抽出長矛,迅速架開了隋軍隊正刺向自己的矛尖,然後順勢一送,將這名隊正身份刺穿,他一聲大吼,將隊正的屍體從馬背上挑起,屍體臨空飛起,再打矛杆一擊,將屍體重重的砸了出去,屍體飛向隋軍叢中,竟然將五六人一起砸下馬來。

尉遲恭心中大怒,他猛地拉滿弓箭,弓弦猛的一鬆,一支利箭閃電般射向那名突厥大將。

這名大將正是賀婁猛,他是鮮卑人的後代,和己故的鉅鹿郡公賀婁子幹出自同一個部族,後來賀婁子乾的先祖隨著北魏王朝南遷,世代居住在甘州;而賀婁猛的先祖則是留在了北方,自北魏分裂以後,其祖輩先後為柔然、突厥效力。

賀婁猛天生神力、武藝高強,正將一名隋軍士兵刺死,忽然一支強勁的箭矢帶著破空聲呼嘯而來,賀婁猛沒有時間思考應對,憑著本能將身體一側,然而他反應得快,由五石弓發射出來的箭矢更快,“噗”一聲射穿了他的胸膛,箭矢穿透了他的身子之後,餘力未衰,將他身後的一名突厥兵射下馬來。

賀婁猛這才發出一聲悶哼,手中長矛無力的墜落在地,圍戰在他身邊隋軍士兵抓住這個機會,十幾根長矛一起刺入了他的身體。

尉遲恭見到賀婁猛死後,突厥士兵出現了混亂,便知此人是敵軍主將,於是收起了弓箭,再次殺入敵軍叢中。

他見賀婁猛方才砸人的辦法不錯,效果遠比一一刺死的好,於是一槊將一名突厥騎兵刺了個透心涼,然後挑飛空中,再用槊杆狠狠一擊,如法炮製的以屍體砸向人群,這具飛出去的屍體,一連砸倒十餘人。

“哈哈!將士們隨我殺賊.”

尉遲恭長笑一聲,不斷刺死敵軍、不斷將屍體砸向人群,將擋在自己面前的突厥士兵砸得七零八落、亂七八糟,隋軍將士跟在他的身後,輕鬆的用長矛將倒在地方的突厥騎兵一一刺死。

將軍和士兵如此配合,再加上突厥士兵此時群龍無首、人心惶惶,使得隋軍推進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隨著前方進度的猛增,入城隋軍士兵越來越多,每當尉遲恭率領前軍推向前方,使左右兩邊露出岔道之時,後面的將士便在主將的帶領下,殺向了各條大街小巷。

城北突厥兵終於抵擋不住,紛紛丟掉武器,跑到街道兩旁蹲下,苦苦哀求隋軍士兵饒命。

殺入城中的朱粲帶著數百名玄武衛衝上城頭,喝令‘宗部’士兵向兩邊避開,指揮將士們將攜帶的火油澆上了木製城樓,一把大火就將它點燃了起來,頓時烈焰滾滾、火光沖天。

“騎兵,出擊!”

等候多時的楊集見到城樓燒了起來,心知前方已經殺到城池中間了,他立刻下達了進城命令。

“嗚嗚嗚嗚……”隨著進攻的號角聲響起,一萬五千騎兵如同決堤洪流,聲勢浩大的殺進範夫人城。

此時的阿史那思摩正急匆匆的從南城趕向城主府,他被宗羅睺忽悠去了南城,不過他這個主意,是知根知底的李大亮說的,,而事實上南城也確實有隋軍。

所以阿史那思摩趕到南城之時,黑漆漆的城外確實是鑼鼓喧天、人聲鼎沸。

阿史那思摩安排士兵輪流休息,便下了城關,返回城主府,就在他走了一段路,北城忽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緊接著便是火光沖天,這又令阿史那思摩大吃一驚,他擔心隋軍是‘聲北擊南’,於是派人通知阿史那俟利弗設加強防禦,自己又折回了南城。

可是這邊雷聲大、雨點小,而北城的喊殺聲越來越大,再過了多久,城外的隋軍士兵掩旗息鼓,再也沒有動靜。

就在他忐忑不安,耐心等待訊息之時,南城的城樓也燒著了,濤天烈焰十里可見。

阿史那思摩這才意識到,隋軍是“聲南擊北”,驚怒之下,將城防交給了雜兵,自己率領五千名坐鎮南城的精兵向北衝去。

但是他剛剛到半路,阿史那俟利弗設和史蜀胡悉帶著數百名騎兵迎面奔來。

“阿兄,北城戰況如何?”

阿史那思摩大聲問道。

阿史那俟利弗設見到這裡還有大隊人馬,繃緊的心絃稍微鬆了鬆,他定下心神,指了指旁邊執失豪,說道:“執失將軍剛才打探到了訊息,說是宗羅睺開啟城門,引隋軍入城了.”

說到這裡,阿史那俟利弗設心中對宗羅睺恨之入骨,他早知道宗羅睺是隋朝人,投降隋軍才是他們最好的出路,可是那混蛋竟然用自殘的方式,騙取了自己信任;而自己也是瞎了狗眼,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話。

阿史那思摩聞言,頓時如遭重擊一般,險些從馬背上栽了下來,過了半晌,他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今晚也上了當他的狗當,被騙來了南城。

這個該死的混蛋,我非殺了他不可.”

“思摩王子,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旁邊的執失豪沉聲說道:“我軍軍心早已瓦解,所以在隋軍入城之時,只有你部署在北城的五千士兵頑強抵抗,餘者盡皆棄械投降。

如今北城、東城、西城皆已淪陷,隋軍很快就殺到這裡了.”

阿史那思摩咬著嘴唇想了半晌,霍然向阿史那俟利弗設問道:“阿兄,你說現在怎麼辦?”

阿史那俟利弗設聽到震天殺聲、隆隆馬蹄,離這裡越來越近了,他長長的嘆息一聲,說道:“我軍已經沒有再戰之心,也沒有打敗隋軍之力了,單憑你這幾千人馬,根本就不是隋軍的對手。

所以我們必須馬上從南門撤離,否則,都將死在城中.”

阿史那思摩調轉馬頭,大聲下令道:“全軍調頭,從南城撤離.”

“是!”

命令一下達,全軍迅速調頭,守軍依令開啟城門,一起逃出範夫人城,向東方奔逃而去。

範夫人城城周極大,楊集手中兵力有限,無法進行四面攔截,主攻的方向是北城,他為了執行“聲南擊北”戰術,只是在南城只是部署兩千騷擾的騎兵。

而突厥軍除了阿史那思摩的五千精兵,還有三千守軍,他們此番大舉出動,隋軍根本就應付不過來。

好在夜色濃重,如若喪家之犬的突厥兵根本不知道夜幕中有多少敵軍,此時人人只顧著逃命,反而被兩千名隋軍鐵騎殺得屍橫遍野、七零八落,最後大家一鬨而散,逃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隨著阿史那兄弟的離開,範夫人城漸漸被隋軍控制住了,零星的戰鬥持續到天亮,便已結束。

一隊隊隋軍在範夫人城的大街小巷上奔走遊弋,將藏身在暗處、民宅的逃兵盡數驅趕出來,那些膽敢負隅頑抗者,皆被隋軍當場格殺,趁亂搶劫商人的逃兵也抓到大街上梟首示眾,成群的逃兵被隋軍士兵驅趕到城中廣場集中。

楊集入城之時,一切皆已結束。

一隊隊騎兵在城內來回巡邏,還有一些士兵用突厥語向緊閉門窗的城中住戶喊話,告訴他們:戰鬥已經結束,大家暫時不要出門,否則殺無赦;如果家中有逃兵、潰兵藏匿,必須第一時間來報,否則,以敵人論處。

當他來到城中心,李大亮帶著宗羅睺前來拜見。

“罪民宗羅睺拜見大王!”

宗羅睺雖然立了功,可他在楊集面前明顯有些惶恐,拘謹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安表情。

“宗將軍為大隋立下大功,何罪之有?”

楊集翻身下馬,將年輕的宗羅睺扶了起來,和顏悅色的說道:“你是英雄之後,雖然有了一段岔路,但你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大隋子民,這點尤為難得。

如今幡然醒悟、立了大功,也算是浪子回頭了。

等我們回到甘州,我一定上報朝廷,讓你得到應有的封賞.”

“多謝大王!”

宗羅睺見楊集如此熱情待自己,忐忑的心情也放下了一些。

“以後好好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為大將軍.”

楊集笑著說道。

“喏!”

宗羅睺恭聲應喏。

楊集向待命的尉遲恭問道:“可有阿史那俟利弗設、阿史那思摩訊息?”

尉遲恭躬身道:“大王,據我軍伏兵說,阿史那兄弟、史蜀胡悉等人逃出了南城,向東逃走了.”

“大王!”

旁邊的宗羅睺拱手請令道:“卑職願率本部士兵追趕阿史那氏兄弟,拿他們人頭來見.”

“阿史那俟利弗設、阿史那思摩現在只是些小角色,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他們活著,對我大隋更有用處,沒必要專門去追趕他們.”

說到這裡,楊集笑著說道:“你對這片區域熟悉吧?”

宗羅睺抱拳道:“回稟大王,卑職對這裡十分熟悉.”

“那就好!”

楊集向尉遲恭說道:“敬德,啟民可汗已經率領幾萬大軍往這裡奔來,據斥候所稱,他沒有攜帶輜重兵,顯然是打算以附近部落的牲口當軍糧。

我將一萬五千名降兵交給你,你和宗將軍以最快的速度向東進軍,將這片區域的大小部落都給我蕩平了,絕不能讓啟民可汗從容的獲得補給.”

“遵命!”

二將拱手應命。

楊集專門向宗羅睺說道:“我大隋王朝對待異族的態度是不服就幹、幹完就佔,我的風格也是如此。

如果突厥人識相,便給我盡數抓來,如果膽敢負隅頑抗,給我殺光、燒光!”

宗羅睺聞言大愛,高興的大聲道:“大王儘管放心,卑職最擅長的就是殺人放火.”

“那就好!”

楊集笑著點頭:“帶著你本部士兵一起上.”

宗羅睺大喜,深施一禮道:“卑職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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