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慕容卑來這裡幹什麼?”

當同羅漠得到慕容卑拜見訊息的時候,正跟車勒遼商量“先下手為強”、或是退出戰場去降隋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只因僕骨崇為了僕骨部的命運,也願意參與進來。

只要他們兩部合兵一處,便佔了慕容鮮卑軍四成實力;而慕容卑在外有強敵的情況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退出戰場,絕對不敢對他們不利。

“說是找酋長商議要事.”

通報的親兵說道。

同羅漠重重的哼了一聲,虎著臉道:“要事?他能有什麼要事?”

車勒遼帶回來的訊息是否真實,同羅漠已經不想去管了,反正這一仗,他是真的不會打下去了。

要是打贏隋軍,大半好處都是慕容卑的,自己只能喝點湯,重要是這湯還很燙人,因為他知道楊集這一回敗了,回去以後,定然帶更多的軍隊前來北伐,以他們這麼一點實力,又如何是隋朝的對手?所以這眼前的湯,他也不打算喝了。

要是打輸了,那麼同羅部的下場會很慘,被楊集滅族都是輕的。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車勒遼被李靖騙了,但是從眼前的局勢來看,慕容卑顯然是打不過隋軍了的;而且據僕骨崇說,此人已經喪失了一國之君、一軍之首的鬥志。

試問一下,這麼一個變成了綿羊的懦夫、庸主,又如何能夠帶著大家逃出生天?又怎麼可能還有重新崛起的機會?所以這個時候,同羅漠更不相信慕容卑、更不敢把一族命運交給慕容卑。

車勒遼見同羅漠陰沉著臉不說話,便向那名親兵喝問道:“他帶了多少人過來?”

親兵連忙答道:“他帶了八百名護衛過來,帶兵主將是慕容盛.”

“八百人?”

車勒遼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幾分,森然的向同羅漠說道:“酋長,慕容卑以往來找你,最多帶五十名侍衛,而這一次竟然八百人過來,他想幹什麼?我認為他慕容卑現在是打著大汗的名義公然進入我們的大營;下一步,定然衝進大帳,把我們一律殺死.”

同羅漠面色難看了坐了下來,表面上看似很平靜,可是從他一鼓一鼓的胸膛看得出來,他現在很憤怒、很震驚。

確實,他此時也有點懷疑慕容卑是來殺自己了。

實際上,慕容卑帶著人來,只是防止同羅漠翻臉。

只不過車勒遼帶來的陰謀論,成了同羅漠心中無法拔除的毒刺;再加上極為險惡的處境、慕容卑以往難看的強吃部下部落的惡劣行為,使同羅漠不得不疑神疑鬼起來。

車勒遼死死的攥著手裡的大刀,著急的說道:“酋長,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若是那慕容卑翻臉不認人,他恐怕已經進入我們大營了!”

同羅漠聞言不語,他損失了太多的兵力、太多的族人,此時既不想跟楊集打、也不想跟慕容卑打。

默默的想了一會兒,向車勒遼說道:“慕容卑未必是來殺我們的,最好還是和他見一見,你多帶一些護衛就是了.”

“酋長!”

車勒遼還想勸說,但是同羅漠卻擺了擺手,直接走出大帳,帶著一支親衛軍去迎接慕容卑了。

車勒遼無奈,只能緊跟而上。

營外,慕容卑的臉色也相當難看,這絕對是成為大湖區首領以來,等人等得最久的一回。

最後他等到的,不是通報之人,而是同羅漠。

更讓慕容卑震驚的是,陪同同羅漠出來的,還有一大片士兵,少說與有千人以上,而且這些人盡皆裝備俱全,儼然是一幅要打仗的架勢。

“同羅酋長,你這是何意?難道是想殺我嗎?”

慕容卑神色不善的看著同羅漠。

隨著他這一番話說出口,慕容盛大步而出,“錚”的一聲,便抽出了腰間彎刀。

“錚錚錚錚……”八百名將士紛紛拔出佩刀,警惕的注視著看緩緩走來的同羅人。

“自然不是!”

同羅漠抬手製止了一哄而上計程車兵,長嘆一聲道:“大汗的來意,我大致猜到了幾分,無非就是希望我們同羅部的勇士打頭陣,為大汗殺出一條血路.”

慕容卑聽了此言,不由得為之一怔,強笑道:“不是為我殺出一條血路,是為大家;也不是讓同羅部的勇士打頭陣,而是交替掩護.”

同羅漠深深的看了慕容卑一眼,搖了搖頭道:“大汗,我們死了太多勇士,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大湖區日後是您獨霸也好、還是隋朝佔有也罷,我部都會遵從強者的命令、都會向強者繳納稅羊,但是讓我們參與哪一方的戰鬥,卻是萬萬不能了.”

說到最後,同羅漠已是聲色俱厲。

慕容卑只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但是此時有求於人,又不敢發生內訌,只好忍氣吞聲的質問道:“同羅酋長,我慕容卑自問平時並不虧待你們,難道你現在要坐視我滅亡不成?”

“大汗言重了.”

同羅漠為了減輕自身壓力,同時也是為了防止慕容卑狗急跳牆,便緩緩的說道:“除了我們和僕骨部士兵,大汗麾下尚有三到四萬控弦之士,總兵力與楊集旗鼓相當,而楊集現在兵分三路,不管往哪一路打,兵力都優於對方,何來滅亡之說?”

慕容卑嫡系之軍足有兩萬,加上來自突厥的俘虜、降兵,的確還有三四萬人,若是他在傍晚時分,以俘虜和降兵為前鋒、以嫡系為後路,再以僕骨、同羅為左右兩翼,完全可以擊敗一支隋軍,然後揚長而去。

但是這麼好的機會,卻被慕容卑平白無敵的錯過了。

正是這一點,不僅讓同羅漠看穿了慕容卑心臟脾肺腎、看穿了慕容卑怯懦卑微的本質,也進一步的加劇了他下這艘破船的心思。

聽著同羅漠決裂般的語言,慕容卑心中早已怒不可遏,但是他還走真不能拿同羅漠如何,因為他和僕骨崇已經同穿一條褲子,兩人加起來,雖然只有兩萬士兵,但就是這麼這一支軍隊,令他不敢動手。

“咚咚咚咚~嗚嗚嗚嗚……”就在這時,密集的鼓聲、號角在營外驟然響起,喊殺聲震天,大營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嘈雜聲為之大作。

慕容卑心中陡然一驚,第一個反應便是同羅漠聯合隋軍夜襲大營。

但是他還來不及質問,與他對峙的同羅漠勃然色變,厲聲大喝:“你果然與隋軍是一夥的,果然是要來殺我們.”

“怎麼回事?”

慕容卑反倒被同羅漠嚇了一跳。

然而不待他詳加詢問,一支冷箭從慕容卑身後的人群裡疾射而出,洞穿了同羅漠的咽喉。

“呃~”同羅漠雙手死死地扣著自己的脖子,汩汩鮮血從指縫裡擠出來,不甘的伸出一隻手,朝著前方指了指,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無力的垂了下來,雄壯的身體也轟然倒地。

慕容卑、慕容盛面色齊齊一變,慕容盛大聲怒罵道:“誰讓你們放的箭?”

“蠢貨!”

慕容卑差點氣炸了,慕容盛這麼一問,豈不是等於承認是他們乾的?但是慕容卑這次真的很冤,他怎麼敢在這種時候對同羅漠下手呢?

不過同羅通士顯然不會這麼想,他們只知道酋長死了,而且還是被慕容卑的人殺的,加上車勒遼之前帶來的訊息,讓所有同羅人將矛頭指向了慕容卑。

“慕容狗賊,拿命來!”

車勒遼揮動著鋼刀,憤怒的朝著慕容卑劈了過來。

“鐺~”慕容盛揮刀架住對方的戰刀,一腳狠狠的踢向車勒遼。

同羅漠的死,讓車勒遼失去了神智,他一個不防,被踢個正著,踉蹌的退了幾步,便瞪著通紅的雙眼,聲嘶力竭的咆哮道:“殺光鮮卑狗為酋長報仇!”

“殺光鮮卑狗為酋長報仇!”

同羅勇士本來就對慕容卑百般不信任,同羅漠之前又說慕容卑聯合隋軍來殺他們,而現在,慕容卑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酋長滅口了,眾人聽著外面的喊殺聲,又見酋長已死,莫不是驚怒萬分,於是紛紛抄起兵器朝慕容卑殺了過來。

車勒遼一馬當先,揮刀殺進了敵群之中,所過之處人頭翻滾,斷臂橫飛,血霧瀰漫天空。

殺得慕容卑手下哀嚎一片,死傷遍地。

同羅勇士也緊跟而上,營內計程車兵聞訊,也紛紛衝出來協助;至於慕容卑所帶來的八百名士兵,皆是慕容卑族人,他們不但忠誠,而且是驍勇善戰的彪悍之士,立即對同羅勇士反擊起來。

頓時慘叫聲響徹天空,僅只一盞茶功夫,就有數百人死在在混戰之中,空氣中血腥刺鼻,到處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鮮血染紅了土地,異常的血腥恐怖。

慕容卑又驚又怒,也幸好他沒有入營、沒有陷入重圍,他所帶來的八百名戰士,還能擋住同羅人的進攻。

慕容盛將幾名靠近慕容卑斬殺乾淨,聽著外面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著急的大喊道:“大汗,同羅人與隋軍狼狽為奸,我們快點回營召集士兵,此時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

慕容卑痛苦的縱身上馬,在慕容盛和數十名侍衛的掩護下,一路逃回了自己的中營。

此時的大營已經亂成了一團,到處都是亂跑的亂兵,他們正睡得香,卻被鼓聲、號角聲忽然驚醒,一個個盡皆心驚肉跳的從帳中跑出來,在沒有人指揮的情況下,如同沒頭的蒼蠅亂闖亂串。

“同羅人朝中營殺來了.”

當慕容卑等人進了中軍大帳,一名侍衛緊張的稟報。

“吹集結號,令將士們全力反擊,然後突圍.”

慕容卑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只是同羅漠已死,此時面對著同仇敵愾的同羅勇士,他的任何解釋是多餘的;更何況外有隋軍作怪、內部又亂成一鍋粥,現在就算不想打、不想突圍都不行了。

“嗚嗚嗚~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響徹整個軍營,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慕容卑的命令,不僅讓慕容鮮卑計程車兵紛紛殺向同羅人,同時也讓追殺而來的同羅人義憤填膺。

他們雖然沒有什麼陣型,但彷彿發狂的野獸一般,朝著慕容卑大軍兇猛的發起了進攻。

戰事發生得太過倉促,雙方都沒有任何的準備,打得毫無章法,但卻更為慘烈,瞬間就蔓延東營、中營。

只是在沒有準備這個大前提下,同羅人顯然是比慕容鮮卑人有準備的,因為他們在同羅漠決定不參與隋、慕容之戰時,便收縮在軍營之中,他們不僅防備隋軍,同時更防備與隋軍狼狽為奸的慕容軍。

而慕容卑一直被矇在鼓裡,更不知同羅人早已把自己當成了隋朝的走狗,所以他的兵,都在防止隋軍夜襲,當營外響起鼓聲、號角聲時,他的兵雖然也亂了,但也有些完整的建制保持冷靜,並衝到營前,準備和隋軍作戰。

正是在準備上有著一點點的差異,導致雙方在混亂中表現出了不同的戰鬥素質,慕容卑計程車兵雖然優於同羅人,可他們卻被打了一個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同羅人雖然怒而興兵,有些不智,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情況,他們展現出了強悍的戰鬥力、氣勢上完全壓住了慕容卑的軍隊。

直到慕容卑在後方列開了勢,毫不留情的射殺了大片橫衝直撞的同羅人,混亂場面才漸漸停了下來,但是雙方交錯在一處,外面又有急促的喊殺聲,再加上又是在夜晚之中,短時間內是根本無法分得出個結果的。

就在此時,僕骨部士兵也受到了外面隋軍的涉及,他們自發的朝從西邊向戰場殺來,使好不容易鎮住的場面,亂上加亂。

但是慕容卑此時更揪心的是,還是隋軍。

若是隋軍此時殺來,已經混戰在一處的三方士兵一定被一鍋端。

“大王,三支敵軍已經戰成一團,是時候出擊了.”

李大亮主管楊集的斥候軍,他奉命視著敵軍的一舉一動,當李靖軍所執行的疲兵之計,引爆了敵營內戰,他便找到了楊集。

至於那支射死同羅漠的冷箭,則是凌敬安排的,他算計了車勒遼以後,就派了百多名隋軍神箭手(原大湖區奴隸、隋朝奴兵)裝成潰軍,混入了慕容卑和同羅漠的大營,在散播謠言的同時,伺機射殺同羅漠。

相比於僕骨崇,有車勒遼在的同羅人的怒火顯然是更容易點燃,再加上謠言攻勢,慕容卑中不中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夠點燃同羅人的怒火,慕容卑就算識破也沒半點辦法。

事情也如凌敬所料,李靖的疲兵之計、同羅漠之死,使車勒遼這個伏筆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促使互不信任的雙方徹底戰作一團。

楊集望著大營已經火起,大火不僅照亮了夜空,也使他看到了營中亂兵亂串、士兵相互廝殺,同時也聽到了哀嚎連連、戰馬的嘶鳴,下令道:“李大亮聽令!”

“末將在.”

李大亮抱拳道。

“令斥候退下來,放火牛.”

楊集知道敵軍已經亂了,此時若是貿然殺入,定會讓己方士兵出現不小的損失,於是便決定用火牛震住交戰的亂軍。

“遵命!”

李大亮一聲吆喝,頓時號角大作,前方的斥候紛紛撤退,火牛也被牽到敵營前方半里之外,它們的頭都被迫的朝著敵營,而負責放牛的將士們迅速將每兩頭綁在一起,然後把牛眼死死矇住。

“點第一排火牛!”

李大亮在馬背上狠狠揮舞馬槊,大聲道。

將士們飛快的舉起燒了起來的火把,引燃掛在牛尾上的乾草,這些乾草塗滿了油,遇火即燃,頃刻間,牛背便被火焰籠罩。

“哞哞哞~”一頭頭耕牛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嚎叫,帶著毀滅一切的威勢,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朝著軍營衝撞而去。

“轟隆~”兩百頭被點燃了的火牛,狠狠的沖毀了敵營營柵,有的倒地不起,被背上的大火燒死、有的餘勢未衰,逢營便踩、逢便踏。

營中敵軍密密麻麻的戰在一處,當這些睥睨天下、牛氣沖天的火牛殺來,往往撞倒一大片才會力竭。

緊接著,第二、第三、第四、第五排火牛,也陸陸續續衝入了敵營,這些火牛就像一團團火山噴發的岩漿,順著第一排火牛撕開的裂口,如同潮水一般衝了進來,將一頂頂大帳踏平、撞翻、引燃;將交戰的三方敵軍徹底衝潰。

此時的敵軍已經全亂了,許多士兵被火牛巨大的聲勢驚醒,紛紛停下廝殺,隨聲看去。

但是他們雖然是不殺了,瘋了的火牛卻在敵群中縱橫馳騁,一人人被撞翻、被踩死,這又引發了全軍的混亂,人人為了逃命,相互推搡、相互砍殺,一具具屍體很快的堆積了起來,整個營盤屍橫遍地、血流成河。

楊集遠遠看到這一幕,心知到了出擊時機,向眾將沉聲道:“此時敵軍已經亂了套了,準備出擊吧!告訴那些亂兵,只要他們棄械投降,便不殺.”

“喏!”

眾將紛紛領命,帶著本部士兵向敵營殺去。

慕容鮮卑軍、僕骨軍、同羅軍的血戰,有點類似炸營,這種令所有將帥恐懼的表現,是軍隊沒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況下,盲目集結、盲目長嘯嘶吼,嚴重時會自相殘殺!不過炸營並不常見,只有在特定環境中才會發生。

遺憾的是,慕容卑這幾萬大軍具備炸營的條件!

這支軍隊來源複雜,有的人是來自大湖區各部、有的人是來自東突厥各部,既有鐵勒人、慕容鮮卑人,羌人,也有突厥人、胡人、粟特人,但是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在這幾十裡,都被隋軍殺怕了。

如今經歷一連串的失敗、聽到一連串不好的訊息,再加上慕容卑緊張兮兮的來加奔跑,頓時讓全軍上下都處於高度緊張之中、人人都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而李靖的疲兵之計、同羅漠的死,使全軍上下的負面情緒得到了宣洩口,一殺就停不下來了。

也幸好,楊集事先準備了一千頭牛。

並且先是以火牛為先鋒,衝散了殺紅了眼的混亂士兵。

然後再以士兵收拾殘局。

要是他貿然派兵攻入營中,定然被瘋了一般的敵軍拽入混戰之中。

隋軍士兵不同於沒有任何章法的敵軍士兵,他們攻入敵營以後,並不急著殺入敵群之中、製造更多的混亂,而是在各級將領的帶領下,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先收攏外圍的潰兵、逃兵,再一步一步的向戰場中心推進。

混戰之初,慕容卑還能指揮士兵把同羅人殺得屍橫遍野,但是隨著僕骨軍的加入,他就有些顧不過來了,只要且戰且退,有組織的朝後營慢慢退卻。

如此一來,反倒是讓他的嫡系之師避開了正南方殺來的火牛。

而火牛所衝擊的物件,是軍陣之外的潰兵亂兵、是從左右包抄慕容卑的僕骨兵和同羅兵。

但是隋軍士兵則不一樣了,他們就像是一頭頭狼王所帶領的一群群狼遊,始終遊弋在則,只要慕容卑的軍陣出現丁點破綻,各軍主將就會帶著人馬狠狠咬一口,將破綻轉變成裂口之後,從容退走,然後驅逐亂兵、潰兵去衝陣。

原本沒有威脅的潰兵,一下子變成了隋軍的主力,慕容卑計程車兵開始有人逃亡,而且越來越多。

便在此時,李靖率軍殺到,他們就像是一支無堅不摧的神劍,從西邊狠狠地楔入了軍陣側翼中後部;不久之前,韋雲起也率軍從正北方殺嚮慕容卑的後陣。

這兩支軍隊的加入,不但令慕容卑的軍陣土崩瓦解,更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兩根稻草,加速了慕容卑三大勢力的潰敗。

“走!”

慕容卑心知大勢已去,這個時候再不走,就永遠走不了了,而以楊集對自己的憎恨,顯然是不會讓自己活下去的。

現在活下去才是真理,至於其他的,他已經完全顧不上了,他在慕容盛和一幫親兵的護衛下,趁著隋軍被亂軍阻擋,藉著朦朧夜色的掩護,迅速脫離戰場,倉皇的往東方逃跑。

接下來的戰爭毫無懸念,到了日出,隋軍就把負隅頑抗的小股成建制的敵軍紛紛擊潰;隨後,隋軍浩浩蕩蕩的對潰敗的敵軍展開了追擊;這一追就是整整一天。

逃竄的潰兵除了單個逃跑的散兵遊勇以外,聚在一起計程車兵,盡皆成了隋軍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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