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闕眉眼如炬，盯著有蘇珺瑤的唇。
他疑惑不解，為何有蘇珺瑤如此執意要殺了曾經的愛人，為愛痴狂的公主彷彿在一夜間變了個人，疑點重重。
凌雲闕扭過頭，安靜地守在美人榻旁，碩大的鮫尾順著榻上垂落下來，在雍容華貴的金鸞宮光彩照射下泛著光。
“阿闕，我有沒有說過，在我心裡，你是這天下最好的寶物。”
倏爾，凌雲闕痛苦的扶額，又是那看不清臉的背影，和熟悉的嗓音。
火紅色的印記又開始隱隱浮現，但丹田內一股熱流湧上心頭，一道金光覆蓋住火紅色的印記。
與此同時，有蘇珺瑤體內也泛著冷冷的光，凌雲闕摸著心口處，眼神晦澀。
現在，他要開始懷疑有蘇珺瑤給他琉璃煞，究竟是什麼作用了。
模糊記憶裡的人臉，伴隨異常疼痛的腦海，像一雙無形的手，將他把玩在手中。
＊
次日清晨，太陽昇起，將近點綴在半空之中，有蘇珺瑤才有醒來的跡象。
她在美人榻上睜開眼睛，發現身上披了層錦被，想都不用想，定是凌雲闕。
因為清清帶著昇一昇二，已經先去探路了。
有蘇珺瑤打了個哈欠，喚了聲阿闕。
不若幾時，凌雲闕推門而入。
有蘇珺瑤淡淡一笑，起身洗漱換了身紫色與紅色融洽的金絲蓮花裙。
金絲勾勒的朵朵蓮花似剛盛開般驚豔絕倫、栩栩如生，輕透的料子光滑，帶著一層寶石珠鏈束腰將有蘇珺瑤的身材完美呈現出來。
“阿闕，你這尾巴能不能收收，變成雙腿啊？”
凌雲闕搖了搖頭，如實道：“鮫尾化腿，需自願斷尾，這是對大海的背叛，斷尾者，大海是不會容納的。”
有蘇珺瑤嘖嘖了兩聲，“那好吧，你就這麼隨本殿去洛城吧。”
凌雲闕沉默半晌，最終開口道：“我可以穿上人族衣服，也許還不算太顯眼。”
有蘇珺瑤摸了摸下巴，頃刻之間色眼閃著光，她點了點頭，咳咳了兩聲，“好，你去換吧，我在宮外等你。”
“嗯。”
說完，有蘇珺瑤哼著小調走出宮門，身後突然閃出一片黑影，有蘇珺瑤瞳孔一震，抬手就要防禦。
“公主殿下！我是衡陽啊！”
“殿下，我叫殷燃，是狼族的少主！”
“還有我還有我！”
……
有蘇珺瑤收回法術，看著面前十幾個長著獸耳的妖族沉默了半晌。
“你們這是……”
衡陽拉起她的手，眼中亮閃閃的，“殿下，你忘了我嗎？我是衡陽啊！”
有蘇珺瑤抽回了手，細細的想著，“衡陽，你是虎族的少主？”
“嗯嗯！”
衡陽身後的虎尾不停晃來晃去，看起來很是興奮。
有蘇珺瑤又看向別人，“狼族的少主，殷燃。”
“鹿族的少主，覃源。”
“熊族的少主，洛硯。”
“還有……”
在場的所有妖都被準確喚出了名字，個個眼中閃著光，激動的獸耳都收不好。
“殿下竟然記得我們！”衡陽吃驚道。
有蘇珺瑤眸色暗淡，伸手摸了摸衡陽的虎耳，低啞道：“記得。”
自然記得，前世，她死了之後，最先發起叛亂的，正是由衡陽帶領的這十幾個妖族。
漓渚驍勇善戰，權勢滔天，衡陽等人的反抗只是在他的領土上留下了一筆濃重的色彩罷了。
不過也正因衡陽和這些真誠的妖族打下的人妖仇恨基礎，後來的凌雲闕，才能藉助各大族群的力量一舉擊潰了漓渚，坐上天下共主的位子。
虎耳絨毛柔軟順滑，衡陽臉上陽光明媚，享受著溫柔的撫摸。
有蘇珺瑤心裡下定決心，這一世，定讓這些真誠的妖族逃過劫難，在她的帶領下，走向本該屬於他們的繁榮。
“你們來這，是有什麼事嗎？”
有蘇珺瑤收回手，微笑著。
衡陽等人看著這微笑不禁臉紅，互相看來看去，似乎在使眼色。
最終，衡陽撓了撓頭，開口道：“求……求公主疼我，哪怕是妾，我也願意。”
“……”
有蘇珺瑤沉默。
身邊被妖族包圍住，如烈火般熱情讓她不知所措。
“阿瑤。”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有蘇珺瑤還未回過神，就被一雙蹼爪扯過摁在胸膛中，護在懷裡。
不知為何，熟悉的冰冷氣息讓人安心，不用回頭，這似有似無的感覺就告訴她，背後倚著的，是凌雲闕。
有蘇珺瑤勾了勾唇，看著傷心的十幾人說道：“本殿說過了，此生只愛凌雲闕一妖，不過，很謝謝少主們的抬愛，我大蘇和你們，是永遠的朋友。”
衡陽的虎耳低垂，眉眼間有些難捨。
“殿下，我比這鮫人身強力壯，我可以的！”
有蘇珺瑤感到身後的胸膛愈發寒冷，不禁捂嘴偷笑，“衡陽少主，愛，比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衡陽撇了撇嘴，但是很快又恢復往日的陽光正氣。
他想開了，畢竟本來就不抱有成功的打算，只見衡陽咧著嘴傻笑，說道：“殿下，我明白，不過就算你不喜歡我，我虎族永遠效忠於您。”
有蘇珺瑤輕笑，眉眼彎彎，“多謝少主。”
“我也會一直效忠殿下！”
“我熊族也是！”
“還有我狼族！”
……
十幾聲誠懇的聲音響起，有蘇珺瑤心中泛起感動。
“多謝諸位，如果以後遇到困難，請一定要與我訴說，珺瑤一定盡全力，助各位渡過難關。”
說完，凌雲闕便拉著她離開了這裡，有蘇珺瑤回眸，只見那十幾個妖同樣看著她。
一定，一定，不能讓前世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