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爹,送了房,孫平一笑泯恩仇……

那是不可能的。

北疆城的一棟大別墅裡,永安的一眾高手們,正在商討對策。

“許江,你剛才的行動,有些莽撞了。”武職會的莫老頭,率先發表了意見。

這次永安的使團,囊括了各大勢力,武職會則是由莫老頭領隊。

雖然是雷大爺的好友,對許江愛屋及烏,但這次的確有些莽撞了。

一下飛機就表態,讓他們的境地變得被動起來。

雖然這一通威逼,讓孫文讓步了,氣勢上爽了一把,但立場上,卻落了下風。

按理說,來到這的都是想左右逢源,從夾縫中謀取好處的。

像許江的做法,等同於站邊孫文了,可想而知,北疆城主那邊,必然會對他們下手,對後續的求財不力。

可許江卻無所謂。

“你們這話說的,好像我們不沾邊,他們就不會防著我們一樣。”

許江不想解釋的,可一群老傢伙把他堵在書房裡,實在很難受。

不管陰謀、陽謀,能把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就是好謀。

他不可能在這久待,用陽謀效率最高。

可這群老傢伙看不懂啊,在他們眼裡,許江與孫平合作,對方贈送豪華別墅,這並不是好心。

而是將他們抬到了明面上,以此來吸引北疆城主的火力。

“萬一那位城主,安排人為難我們怎麼辦?”莫老頭舉了一個很簡單的例子。

許江攤攤手,剛想解釋,莫老頭的通訊器亮起了起來。

【報告,應瀟瀟組長,與北疆城的城位軍起衝突,已經打起來了。】

【什麼!已經打起來了?】

【是的,有路人嚮應組長扔雞蛋,應組長反手就打了回去。城防軍來勸架,一起打了。】

能動手,就絕不多逼逼,應瀟瀟平日裡這麼溫柔的一個姑娘,怎麼就突然暴力起來了?

不對,應瀟瀟是受了許江的命令,才出去的,肯定是許江有特殊指示。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齊齊看了過來。

許江當場一個白眼。

這些長輩,又認知障礙了吧,你們從哪裡看出來,應瀟瀟是賢妻良母型的?

是她來找我,說是要去搶劫的,我就點個頭而已,怪我咯?

許江無奈的撐著腦袋,慵懶的回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沒事?這可是別人的地盤啊!事情鬧大,我們就麻煩了。”

“鬧大?我也想鬧大啊,可是北疆城主他敢鬧大嗎?”許江不屑的回了句。

法律,是建立在實力之上的。

以永安這次來訪的實力,北疆城主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全面開戰。

頂多是找個藉口為難他們,譴責一番之後,把他們驅逐出境。

而孫平一方,也不可能放任不管,他需要永安來頂住火力,必然會出面解圍。

一來二去之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還有問題嗎?

“可這對我們也沒有意義吧,你真想幫孫平掌權?”有人沉思一番後,提出了異議。

許江直接回以白痴的眼神:“我幫孫平?你去問問孫平信不信吧。”

他的反問,讓質疑者無言以對。

確實,許江是出了名的陰險狡詐,他會幫人賣命?太陽打西邊出來。

正想著,下屬再次發來了通訊請求,莫老頭連忙接通。

【怎麼樣了??是不是應瀟瀟那邊出事了?】

【不,那邊已經沒事了,有人幫我們解了圍,只是……】

【只是什麼你快說啊!】

【只是我們的別墅裡,突然多出了大量的物資。傳聞,衝突爆發的地方,沿街商鋪全部失竊了。】

眾人:???

沒好處的事,誰幹吶,應瀟瀟興致沖沖的來找許江,就是借小熊的。

帶著小熊去遛彎,誰惹她,她就第一時間開大招,把沿街的人全嚇走,然後讓小熊跑進去搜刮。

之後再來個死無對證,反正有孫平幫擦屁股,完全無壓力,對於搶劫,應瀟瀟是專業的。

書房內,眾人互相對視幾眼,雖然搞不懂具體的操作,可似乎,真有好處拿?

當然,有收穫,不代表計劃可行。

一旁的雷大爺,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顧慮:“有收穫當然好,可這樣一來,北疆就徹底亂了啊!”

許江帶頭瘋狂,北疆城主肯定也會同理反制,一來二去,旁觀的勢力恐怕也會參戰。

這事鬧到最後,或許會是一番大混戰,到時誰都不好收場。

“這裡的事兒,早就不好收場了。”

許江的聲音突然低沉,沒有明說什麼事,但想來許江授命前來的目的,也不可能真為了弔喪。

北疆城之亂,已經是無法避免。

噠噠噠!

敲門聲響起,小秘書琳琳抱著一打資料,推門而入。

“諸位,北疆派人傳來訊息,我們可以去靈堂弔唁了。”

“好,我們馬上過去。”

……

不管眾人各懷鬼胎,孫文戰死了,那官禮上,還是要去悼念一番的。

包括為首的許江,也同樣身著黑色西裝,領隊前往。

他們之間的衝突,只是這浩劫時代的一個縮影,為了成功而不折手段,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沒有對錯之別。

但孫文戰統領西八戰區二十年,的確守住了北疆一方安土,這是一份足以讓人敬重的功績。

看看這半個多月來,靈堂門口依舊有百姓為他哭喪,可見他威信之高。

可惜,老來得子的孫文戰,太過寵愛孫平,鬧了個晚節不保的名聲,令人唏噓。

而現在,人都死了,為了穩住各路世家,他的孝子甚至不敢給他下葬,真是可悲。

許江帶著永安的眾人,來到了孫文戰的別墅前。

白布靈幡,只是作為裝飾點綴,更多的,是那一枚枚的防禦禁制。

看來老爹死後,孫平的日子也不好過啊!這麼多防禦禁制,那小子還真是怕死。

步入莊園大門,花園裡、水池旁,熙熙攘攘的站著不少人,一個兩個竊竊私語,不時看向許江眾人,似乎這外來的弔喪者,沒幾個是真心的。

許江倒是很真心,他是真心的,想看看孫文戰那死鬼的模樣。

眼淚他都準備好了,等會回想曾經家養的那條老狗,應該能擠出一兩滴眼淚來。

只是,這趟看似簡單的弔唁,卻出現了預料之外的狀況。

只見孫文戰的屍體,被一塊巨型冰棺,冰封在其中。

屍體的身上,卻出現了詭異的樹紋。

他沒看錯,不是屍斑,而是樹紋,就像是一顆枯萎的老樹,乾裂潰爛。

屍體眼睛瞪的老大,血絲布滿了眼球,彷彿死不瞑目一般,血肉之軀,正在向著枯木慢慢演化。

許江的腦海中,閃過了路上聽聞的一段謠言:孫文戰,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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