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看破
“一場空？那麼站在我面前的，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我早在很久以前，早在復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
我所聽到，我所看見，我所觸之，皆為真實.”
奈克瑟斯手觸碰到胸前的彩色計時器，帶出的光芒向後拉出一道白色的箭矢。
拉弓，瞄準，射出！“就像我用光明的力量戰勝你一樣！”
黑暗迪迦看著那道衝向他的光矢箭束，一瞬間好像忘記了動作。
“拖著溼透的身體，踩下加速器～”“抹去那段時光的熱情與期望～”“縱情釋放熱血沸騰的衝動～”“曾經鹵莽冒失的自己～”“唔，唱出聲來了？好在現在根本不會有人注意……是吧，泰羅？還有這位，一條寺家的公子？”
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色衣著的少年臉上掛著悠然自得的笑容。
他伸手向著不遠處的一人一火花人偶招了招手：“能看得到嗎？嗯？現在美塔領域中的氣氛可是讓人心潮澎湃呢.”
泰羅只覺得渾身巨震：“蕭澈？！你怎麼會在這裡！憐呢！”
“不對！”
一條寺友也居然更搶先一步反應了過來，畢竟他曾經站在路基艾爾那邊，論起與黑暗支配者，黑暗火花的接觸他要高過在場所有人許多，甚至現在鋼鐵殺手依舊在黑暗支配者的控制之下，也因此感應更加靈敏。
“你……不是黑暗迪迦！”
他的語氣中多了幾分遲疑：“而且你現在……根本沒被控制……”“嗯？”
蕭澈看上去十分無辜的歪了歪頭：“黑暗迪迦的火花人偶嗎？真是抱歉啊，在幾天前不知道怎麼的，被一個不知好歹的後輩給偷走了呀.”
“至於被路基艾爾控制？”
他的語氣轉為狂妄：“本少爺當然是覺得好玩，但在玩夠了就擺脫啊！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憐會這麼生氣？”
“你們真的覺得是我會礙著他的事這麼簡單？”
“不是你，那……”泰羅的聲音裡帶了幾分顫抖：“和憐在美塔領域對戰的那個人……又是誰？又會是誰！”
“幹嘛這麼激動啊，嚇到你身後的一條寺怎麼辦？”
蕭澈輕笑：“和憐在對戰上那個人是誰，你不是早就猜出來了嗎？還是說，你們這麼多年的友誼真就變質到故人相見不相識了？”
淦，蕭澈忽然覺得頭皮有點發麻，好像記錯了什麼。
不過事不大，除了精心培養的氣氛在自己這邊好像有點打折扣之外。
好吧，其實也不算精心，真的是趕巧了。
不是嗎？蕭澈又一次看向那片空地，空地中央，美塔領域內的場景。
在第一次從美塔領域掙脫出之後，他就驚訝的發現他可以目視領域之內的景象了。
只是不知是好是壞，但總歸有趣。
而泰羅這邊半天沒了動靜，有一個名字就梗在他的喉嚨，但好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蕭澈卻也不在說什麼，只是笑眯眯的把目光從美塔領域中轉到泰羅人偶的身上，一條寺也帶著些許疑惑的看著泰羅。
“不……不會是他……”泰羅很想否定什麼，但又好像在為什麼而痛苦。
“只是承認一個事實，有這麼困難嗎？這又不是你的錯.”
蕭澈收了笑意，帶著些疑惑的問。
“還是說，這就是‘朋友’一詞神奇的魅力？”
空氣中一瞬間寂靜下來，一條寺友也有心想打破這種不知為何帶著悲涼的氣氛，但卻因不明狀況而同樣沉默。
“蕭澈.”
忽的，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蕭澈這似質問，又似是疑惑的話。
一道光芒自天空落下，千樹憐披上了那身常穿的橙色外套，遠遠的，他把一個東西丟了過來。
蕭澈抬手接住，目光一凝，正是黑暗迪迦的火花人偶。
“請不要再逼泰羅了.”
千樹憐走近，語氣聽不出憤怒，卻也看不出其他的情緒，只是淡淡的道：“我和他犯了相同，但卻完全相反的錯誤.”
“什……麼？”
泰羅的語氣有些遲疑。
這話是什麼意思？蕭澈也在內心自問。
卻見千樹憐臉上不明之意忽的盡皆散去，出乎意料的帶上了那許久未曾見過的乾淨笑容。
“因為啊，泰羅他想要相信朋友沒有做壞事，我卻直接認定朋友做了壞事.”
蕭澈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目光驚悚的看著他。
你t什麼？開哪門子玩笑？朋友？遲了一步他才意識到現在的身份，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閉嘴！”
和蕭澈相處的第一模式大概就是，只要我不生氣，生氣的一定就是他？千樹憐想到這裡，忽然更想笑，只是說不上是褒義貶義，只是單純的為這個人，為這種性格這種事情而想笑。
他看到泰羅依舊在遲疑，也乾脆直接把那個名字說了出來：“或許，託雷基亞也不認為，他與泰羅現在還是朋友了吧.”
“憐……”泰羅怔怔的看著千樹憐，但依舊說不出什麼來。
“但和蕭澈說的沒錯，這根本不是你，不是我們的錯啊。
我們要做的，只是把他們從深淵中拉回來吧.”
蕭澈忍不住握拳：“別給我自說自話啊！”
也別亂把人拉進你的朋友名單裡！千樹憐睜大眼睛：“難道你要說黑暗與光明不可能成為朋友？你應該不會這麼認為吧？”
蕭澈咬牙：“我們理念根本就不相同！”
“但終點，這個世界的終點，一定是一樣的吧？一個美好的，不會走向結束的世界.”
“託雷基亞告訴我，這個世界，沒有真實，也沒有虛幻。
沒有正義，沒有邪惡，沒有光明也沒有黑暗，一切都將走向虛無.”
千樹憐又開始自說自話，但這沒什麼，他知道所有的人都在聽。
那就好。
“沒關係，”他認真的說：“我知道，虛幻是真的，真實也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自己是如何看待他那句話，但他好像也在說，無論是黑暗還是光明，正義還是邪惡都將走向虛無，所以，泰羅你選擇的是光，那他就選擇黑暗，終有一天，你們會在最終的終點見面.”
見到泰羅半晌沒有言語，千樹憐又把目光轉向蕭澈：“蕭澈，你呢？你覺得這個世界，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如果是真實的，那你真的是那種動則能毀滅世界的人嗎？但如果是虛幻的，你現在正在顫動的心，又如何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