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整年。

傅青雲帶回來了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辰譯,這是若冰.”

傅青雲把小女孩帶到了傅辰譯面前,又轉過身對小女孩說,“若冰來,叫哥哥.”

“哥哥!”

叫作若冰的小女孩帶著銀鈴般清脆的嗓音,甜甜地叫了一聲哥哥。

然而,此時的傅辰譯雖然年紀也還小,卻因為他父母的去世,已經變得對人冷冷淡淡,眼神裡透露的也是讓人不敢親近的神情。

甚至因為這目光太過凜冽,嚇哭過不少小孩子。

但這個若冰小姐似乎並不害怕傅辰譯,即使他並沒有理睬她,也沒有給她好臉色,若冰仍然跟著傅辰譯跑,一聲又一聲的“哥哥”入耳,聽得人心都要融化了。

也就是在他們見面的那一天,傅青雲親自幫兩個小孩兒拍了一張照片。

傅辰譯偏著頭,眼裡是不屑和清冷,比若冰高了快一個頭。

若冰則對著鏡頭笑得很燦爛,仔細一點看,還會發現她小小的手,正緊緊地拽著傅辰譯的衣角。

那是一幅兩小無猜的畫面,那個時候的傅辰譯似乎也不快樂,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從他的眼眸裡只是比同齡人多了些許成熟,還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複雜。

若冰呢,那水汪汪的黑色眼眸,總是透出一絲靈氣。

她很喜歡傅辰譯,總是成天喚著傅辰譯的名字,成了傅辰譯的小跟屁蟲。

傅辰譯雖然也不搭理她,但時間久了,他至少有了個伴兒,不會顯得那麼形單影隻。

“若冰呢!爺爺,若冰呢!”

狂風暴雨交加的夜晚,傅辰譯突然闖進了傅青雲的書房。

他全身都溼透了,頭髮上還滴著水珠,似乎有摔倒過,身上還粘著一些泥漿。

那虛弱的身子,在大人眼裡還是如此瘦小。

他的眼神卻讓人害怕,比他父母離開時更絕望,更歇斯底里。

“李成,帶他回房間.”

傅青雲偏過頭只是看了一眼傅辰譯,便對身邊的人說道。

那人正是李伯。

“少爺,我們走吧……”李伯上前去準備拉著傅辰譯離開,卻不想小小的他氣力竟然如此大,李伯一個人根本拿他沒轍。

一夜之後,傅辰譯病得很厲害。

“爺爺,若冰妹妹到底去哪裡了?”

“爺爺……”傅辰譯很少求人,卻在生病後仍不忘從傅青雲那裡打聽若冰的訊息。

他習慣了的跟屁蟲,突然就從他的世界裡消失了,他才開始瘋狂地想找回來。

傅青雲呢,雖然在外人眼裡是個手段兇狠的商場戰士,很多時候對傅辰譯的管教也格外嚴格。

但是,這一次,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傅辰譯,他還是心軟了。

畢竟,從兒子離開之後,在傅青雲心裡,親人就只有傅辰譯了,他又剛剛好是傅家的希望。

於是,傅青雲放下了平日裡的嚴肅,慈祥和藹地對傅辰譯說道,“若冰妹妹也有自己的家啊,她只是回家去了.”

“那我可以去見她嗎?”

傅辰譯聽說若冰只是回家了,有些激動。

“不用你去見她,等你變得很強大的時候,她會回來的.”

傅青雲摸了摸傅辰譯的腦袋,起身離開了病房。

公司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傅辰譯待在病房裡,想著傅青雲的話,若冰妹妹會回來嗎?等我變強的時候?在心裡面,他默默許下要變得很強很強的願望。

二十年之後的今天,傅辰譯變得很強很強了,但他的願望卻始終只實現了一半。

因為若冰沒有回來,即使傅辰譯照著她最喜歡的顏色,一直替她留著房間,她也再沒有回來過。

傅辰譯想過要找到若冰,但是當初她的到來和離去,都找不到一絲線索。

一切都像是一場大海撈針的博弈。

他比以前更冷漠,更殘酷了。

可是,似乎不管他做什麼,若冰就是不會回來,甚至連他的夢裡也不肯去。

這讓傅辰譯極為受傷,但關於若冰帶來的疼痛,他從來不與外人提起。

所以有人要以為那間屋子是冷宮也好,有可怕的東西也行,只要在傅辰譯自己心裡,那是個溫暖的地方,就好了。

這大概就是為什麼當葉童童提起若冰兩個字的時候,傅辰譯的反應會如此大。

葉童童也在想,或許自己如此突兀地像傅辰譯詢問一個夢中還未證實是否存在的人,太唐突了。

即使,現在這個人好像是真的存在,可是看起來那像是傅辰譯想要藏在心底,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她卻殘忍地揭開了那個傷疤,也難怪他會如此憤怒。

想到這裡,葉童童感覺抱歉,卻又不敢在這種時候去找傅辰譯,他或許還在生氣,或許還在去抑制他心裡的傷疤。

第二天,沒有怎麼睡覺的葉童童早早地起了床。

她的腹部隆起的那部分更為明顯了,女傭們看見了,也對她更恭敬,又生怕她走路不穩,趕緊上前去扶著。

“童小姐,你怎麼起那麼早?”

小紅看見了早起已經在大廳裡的葉童童。

在傅家莊園,除了小紅,其他女傭都不太敢和葉童童說話。

畢竟,在葉童童最落魄的時候,她們沒有少說葉童童的壞話,這些話還有不少已經傳進了葉童童的耳朵裡。

現在,葉童童的地位又慢慢上升了,大家都害怕哪裡萬一做得不好,葉童童會借這個機會給一些懲罰。

“小紅,你看見少爺了嗎?”

葉童童有些還著急,她想給傅辰譯道歉,又怕他已經離開了。

“少爺啊!少爺今天還沒起來呢!”

小紅說著,走近葉童童,“童小姐,你氣色不好啊!是不是沒有睡好?”

小紅做事情向來一驚一乍,葉童童也習慣了,只是淡淡回應道,“沒有,只是有一點失眠.”

“童小姐,你失眠了嗎?”

徐媽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

“沒事的,徐媽.”

葉童童突然發現,現在幾乎整個傅家都圍著她轉,她以後不能隨便說自己哪裡不舒服了,那是會引得整個傅家手忙腳亂的。

“你們去準備早飯吧,我有點餓了。

少爺待會也該要吃早飯的.”

葉童童扯開了話題,吩咐女傭們去做早飯。

“好的!好的!我們這就去!”

徐媽的擔憂,因為葉童童一句餓了,就煙消雲散了,只顧著安排女傭們去做飯。

“少爺,早.”

徐媽轉身準備去廚房主廚,卻遇到了傅辰譯。

他已經換好了一身名貴的白色紀梵希西裝。

徐媽記得,這是前幾天才從法國送來的高定版西裝,純手工製作,還是全球獨一無二的。

一雙lottusse的手工皮鞋,也彰顯著傅辰譯的身份。

可是,這大清早的,少爺還沒吃過早飯就準備出門了嗎?徐媽心裡想著,又不免抬頭看了看傅辰譯,看起來他也沒怎麼睡好啊。

“少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徐媽趕緊說著,希望傅辰譯能夠停下來吃過早飯再出門。

“我去公司了,早飯就不用了.”

傅辰譯從徐媽身邊走過,進了大廳才看到已經坐在那裡的葉童童。

葉童童聽見了徐媽的聲音,也抬起頭來,正好和傅辰譯對視。

葉童童的眼神裡充滿乞求和抱歉,傅辰譯卻好像沒有看見,挪開了他的視線,邁開步子要從葉童童面前走過去。

“辰譯……”葉童童看著傅辰譯並沒有要停下來,趕緊小跑了過去,拉住了傅辰譯的手。

傅辰譯被這麼一拉,停在了原地,他的身體輕微愣住了幾秒,繼而又恢復了冷酷的模樣。

“辰譯,對不起……”葉童童一隻手拉著傅辰譯,另一隻手緊緊拉扯著自己的衣角,把頭埋得很低。

傅辰譯站在原地,既沒有甩開葉童童的手往前走,也沒有說話。

“我知道,我不應該……”葉童童開口說道,帶著一絲哭腔。

“葉童童不要用這種語氣,好像是誰誤會了你一樣.”

傅辰譯終究還是甩開了葉童童的手。

“辰譯……辰譯……”葉童童想去追傅辰譯卻被一群保鏢攔下。

徐媽和女傭們也應聲趕到。

“童小姐,你這還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太激動,要多加小心啊!”

徐媽語重心長地對葉童童說。

“童小姐,少爺他只是還在氣頭上.”

令葉童童沒想到的是,李伯竟然也來安慰她了。

而且聽了李伯的話,她也安心了不少。

或許,傅辰譯的氣消了,他就原諒她了呢。

葉童童回到大廳,女傭們準備的早餐都已經整齊地端來放在了桌上。

“童小姐,這個是少爺之前吩咐買來的食材熬出的湯補.”

徐媽遞給葉童童一碗湯,還特意說明了是傅辰譯吩咐買來的食材。

葉童童自然也領悟到了徐媽的用意。

今天她和傅辰譯這一出,是都落在了傅家莊園上上下下的眼耳裡。

徐媽和李伯肯定也都擔心她太著急,會動了胎氣。

母憑子貴,在豪門望族裡果然不只是外界的一個傳說,它就那麼真實地發生在每個想要或者和接近豪門的女人身上。

葉童童從未想過自己會是其中一員。

不過,既然已經如此,她能做的便是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等著和傅辰譯之間的那場冰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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