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遭遇這輪猛攻後,天淵軍工的股價繼續猛烈下挫。

牆倒眾人推,破鼓萬人錘。

股價直逼王定元與八大機構在外部的質押平倉線。

八大機構與新大股東任重的財務審計團隊被擋在了天淵軍工總部大樓下。

源星衛視第一職業者記者蕭星月當起了玩票的財經記者,全程跟著九支規模不一的財務團隊進行跟蹤報道,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在這般局勢之下,王定元再次決定斷臂求生,繼續質押超過50%比例的股份,收攏4000億現金,強行護盤。

任重則按部就班地繼續出招,完成瞬間清倉。

他一共拋售了兩部分股份。

第一部分正是自己手中持有的5%股份,同時將自己的審計團隊吃了閉門羹的資訊對外公示,再次質疑天淵軍工的管理模式。

第二部分是他透過融券戶頭在券商那邊鎖定的八大機構借給券商與銀行的融券股份,佔企業總股本的18%。

任重這一輪狠砸,讓股價再次逼**倉線。

八大機構給王定元來了個背刺。

面對任重溢價20%的收購價,他們向券商和銀行發放了完整許可權許可,等若把自己的股份賣給了任重。

任重這番行為,基本就是高價買進低價丟擲,屬於硬燒錢。

如果是正常的局勢,就任重這一手,便足以將股價打下去超過15%。

然而王定元此時手握四千億資金,只動用了不足兩千億便非常輕鬆便將任重砸盤丟擲的股份照單全收。

自此,這場激烈的股市戰爭看似已經結束。

任重虧了大約數百億,王定元也燒去不少錢,還被迫質押了更多股份。

但王定元是贏了。

經過這番操作後,哪怕王定元已經質押了整個天淵軍工超過70%的股份,但手中的控股比例卻超過了95%,基本完成了對天淵軍工的私有化。

如果王定元想,甚至現在就能啟動完全私有化程式,將天淵軍工從一個上市企業重新變為私企,不再受股市的威脅。

王定元動過這種心思,但又放棄了。

一來是他覺得自己沒必要控股;二來是一旦退市,他便吃不到接下來公佈新型定位技術後的股價上漲紅利。

如今他手頭雖然握著兩千億現金,但負債卻高達六千億。

哪怕還了兩千億,他還欠著四千億。

鉅額的利息依然會吞掉天淵軍工大部分的利潤,充義王氏不得不過上節衣縮食的日子。

等把股價重新炒上去,再適當減持,非但能還清債務,還能血賺一筆。

事情的歸根結底,還是在於王定元投資到秘密實驗室的鉅額資金被付諸一炬,又給任重敲詐了一千五百億。

他缺錢了,必須在股市裡把錢賺回來,才能償還債務。

另一邊,任重似乎還在負隅頑抗。

第140天上午,任重故技重施,勾引黃姓股仙唱多天淵軍工,他自己則再次發文抨擊王氏。

不過,到了現在這步,只要王定元自己不減倉,天淵軍工的股價穩如泰山,再多人唱衰也沒用。

市場情緒只在散戶有持股時才管用。

見狀,王定元非但不慌,反而趁著任股神與黃股仙聯手造出來的熱度,猛然丟擲新型定位技術這張底牌,來了個一錘定音。

眼看著股價在資訊公示後直線往上躥升,王定元哈哈大笑,如此說道:“任重機關算盡,卻只不過是給我做了嫁衣裳。

不出所料的話,公司股價至少能暴漲兩倍。

我還得多謝任重幫我抬轎。

哈哈哈哈哈!”

如果是八大機構持股時,這份紅利還得被分潤不少。

可現在他持股超過95%,基本能一人通殺。

王定元知道,充義王氏一飛沖天,突破等階瓶頸的機會來了。

與此同時,八大機構與嬴浩都與任重聯絡上。

八大機構是來興師問罪,責怪任重害他們損失千億利潤,明裡暗裡地表示希望和任重在別的領域合作,以彌補虧損。

嬴浩則是前來調停,表示他希望事情到此為止。

接下來他會親自出面,讓任重與王定元真正的握手言和。

以嬴浩的地位,他能做到這事。

畢竟任重是促進會的新晉高階會員,天淵軍工是源星軍工旗下重要的子公司,兩邊都算得上嬴浩的“自己人”。

任重表面敷衍,其實暗地裡讓孫艾悄悄引爆了眾多口香糖炸彈。

伴隨一聲巨響,一朵巨大的蘑菇雲在充義縣城的工業區中緩緩升空。

劇烈的震盪讓坐鎮王氏大宅的王定元打了個趔趄。

他痴痴看著遠處那花朵狀的烈焰,呆若木雞,滿臉迷惘。

王定元的數十年心血,價值數千億的重要資產,天淵軍工研發總部被夷為了平地。

兩個小時後,王定元看著定損報告,久久不能言語。

事故調查現在還沒出來。

“網”的系統監測只知道爆炸源在研發總部內部,並非來自外部的攻擊,別的一概不知。

另一邊,任重宣佈任氏集團旗下新成立的星火軍工也在研發新型定位技術。

不僅如此,他還親自公佈了部分技術引數。

這些技術參數列明,即便任重這邊的定位技術只是個雛形,但卻已經有了體系,只要他持續投入,有很大的機率見成果。

王定元再顧不得關注蹭蹭直往下跳的股價,第一時間向任重發起訴訟,指控任重盜竊商業機密,炸燬天淵軍工的研發總部,並向協會提起申請,要求“網”進行徹查。

“網”的效率非常高。

短短五分鐘後,協會便對外發出公示。

公示內容如下:“經過‘網’的全面調查,任氏集團與天淵軍工研發中心內的事故沒有關聯.”

就這一句話,便給來了個蓋棺定論。

不管王定元的心中有再多不甘與憤懣,不管任重發布的技術引數與天淵軍工的研究報告多麼高度近似,“網”說沒問題,那任重就一定沒問題。

自此,天淵軍工的股價一崩到底,壓路機碾過螞蟻窩一般碾碎了平倉線。

亞爾遜銀行已經提前啟動強行平倉,奈何跌幅太猛,根本沒人接盤,直到股價打了對摺再對摺,原本市值近九千億的天淵軍工跌到市值僅兩千億,才陸續有大資本進場抄底。

當然,最先進來抄底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任重。

任重利用了自己現金流充沛的優勢,平穩吸入,最終以1700億的成本吃下了天淵軍工近70%的股份,完成絕對控股。

另外30%的股份則分別落入了散戶與跟著任重蹭吃蹭喝的神秘資金之手。

最終,在清空全部70%的股份後,亞爾遜銀行僅回籠1600億。

至於王定元自己掌握的25%股份,也僅賣到500億。

這些錢與充義王氏都沒什麼關係了,亞爾遜集團第一時間啟動了財產保護機制,瞬間凍結了充義王氏的全部資產。

算上2000億現金,抵償債務後,充義王氏依然負債1900億,且完全看不到償還的希望。

按照國際慣例,充義王氏當場宣佈破產,全族淪落為奴。

這一切說來話長,其實只不過是一下午的功夫。

第140天傍晚時,任重便帶著自家旗下諸多下屬出現在天淵軍工研發總部的遺址前。

他面無表情,無悲無喜,只悵然若失地擺了擺手,“把現場都清理一下吧,實驗室沒了,人也沒了,但地還在。

我們就在這裡重建天淵……哦不,星火軍工的研發總部。

星火軍工將會與天淵軍工合併,完成借殼上市.”

“我將向星火軍工注資一千五百億,以儘快修復基地,恢復產能。

最遲半個月後,星火軍工將完成整頓,重新營業。

各位供應商和採購方不必多慮.”

任重這一番注資的操作,看似是白白撒錢。

但此時企業市值不足三千萬,他千萬資金一進場,便將散戶和別的投資機構的持股繼續稀釋。

最終,任重的持股份額達到82%,控股比例繼續拔升。

他對天淵軍工的控制權達到了王定元之前的強度,更有勝之。

再緊接著,任重又公佈了更多“自主研發”的新型定位技術的相關細節。

短短一天過去,重組後的星火軍工市值不但回到了8000億以上,甚至更有突破,直逼萬億。

充義王氏的百年奮鬥,徹徹底底成了給他做嫁衣裳。

此時此刻,被軟禁在莊園裡的王定元滿臉慘白地呆坐在太師椅上。

僅一天時間過去,他的頭髮又白了大半。

這二十餘個小時裡,他滴水未進,粒米未吃,更因心情不能平復,壓過了生物鐘而熬了一整夜。

他的顴骨深陷,好似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他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窗外,那是亞爾遜集團的保安隊。

在這莊園裡,充義王氏偌大的家族主家和分家共計近千人全垂頭喪氣地呆在各個房間裡。

他們不理解,為什麼短短兩天時間過去,自己就成了奴隸。

他們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但念及自己曾經摺磨奴隸時手段,又想到這一類似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免不得瑟瑟發抖,悲從中來。

和王進守一樣,絕大部分王氏核心成員從未將荒人亦或是公民等級比自己低的人當成人。

他們喜歡聽到這些卑賤的下位者的乞求與哀嚎,從未有過絲毫同情與悲憫。

直到今天,他們終於明白,原來被折磨的滋味並不好受。

伴隨嘎吱一聲,王氏莊園議事大廳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亞爾遜銀行充義支行行長快步入內。

王定元渾濁的眼睛裡稍微恢復清明。

他起身快步迎去,對這曾經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支行行長問道:“西門行長,我……我們會被送去哪?”

這西門行長微微偏過頭,不屑地瞟了一眼王定元,“王總,哦不,王定元。

恭喜你們,你們大約不用搬家了。

你們的奴隸合同已經被本地人以十億的天價買下。

現在正在走程式,大約再有半個小時,協會那邊就會批下檔案.”

王定元大驚失色,“這……買下我們的該不會……”西門行長咧嘴直笑,“正是任重.”

“什麼!完了!”

就在王定元心神失守的當兒,任重帶著王兆富從門外快步走來。

任重臉上掛著淡淡的冷笑,“王老頭,兩天不見,你怎麼老了這麼多,那可不好用了啊.”

王定元瞧見任重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心念電轉。

他知道,自己落到任重手裡,必定沒好下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怕都是輕的。

隨後,他又留意到任重身邊那惡狠狠盯著自己的胖子,只覺有幾分眼熟。

再聯想起那賬本,王定元立刻認出王兆富的身份,怒指王胖子,“你是那狗雜碎的孽種!”

王胖子聞言,展現出和身段不相匹配的敏捷,猛撲上去,對著王定元好一頓拳打腳踢。

旁邊西門行長先前並未勸阻,等了約莫幾分鐘,見王定元快只剩出氣沒了進氣,才勸道:“任總,讓你手下悠著點。

現在他們的奴隸合約還沒轉到你名下。

王定元好歹也有七級公民的身份,就這般把他打死了,不合規矩。

你是在給自己自找麻煩.”

任重點頭,喊道:“王老哥,你先歇口氣,等一等.”

王兆富這才氣喘吁吁地退回。

不曾想,先前還奄奄一息的王定元不知哪來的力氣,咬牙坐起,一邊牙縫裡飆血,一邊指著任重和王兆富哈哈大笑:“就你們這樣的狗雜碎,狗東西。

就算我成了你們的奴隸,我王定元也是你們的爹。

老子也不會向你們搖尾乞憐!王兆富你知道你爸死之前是怎麼哀求我的麼……”下一秒,任重閃身出現在王定元身側。

只聽咔嚓一聲,任重徑直擰斷了王定元的脖子。

但王定元並未慘叫,臉上竟帶著幾許計謀得逞的得意。

西門行長大驚,“不好!任總你中了他的計,你這犯法了……”任重回頭看了眼行長,卻什麼都沒說,直接在手中甩出一份名單。

正是在曾經那條時間線裡,他第一次摧毀充義王氏時全面調查出的作惡多端的王氏族人名單。

任重對門外荷槍實彈的鄭甜等人說道:“這三百六十二人,全部抓到我面前來!”

西門行長繼續勸阻,“這……”但任重根本置之不理。

短短十分鐘後,鄭甜等人終於將這些該死之人拖到任重面前。

任重摸出槍械,對準了下方,猛然開火。

十分鐘後,西門行長面若菜色,久久不能言語。

“任總你衝動了啊.”

任重抬頭看著遠處天空,那裡正有不少獵殺者和負責執法的黑甲武士急速飛來。

他笑了笑,“無所謂,我就圖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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