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中飛被任重這略顯嘻哈的態度弄得有點發懵。

但任重下一句便讓他心頭暗喜。

任重收起了手中的殺人刀,“鑑於你們每個人的表現都達到了我的預期,滿足了我的期待,我決定,先一個都不殺,怎麼樣?”

八名老冰棒對視一眼,盡皆按捺著自己臉上的喜色,只表露出感恩戴德的一面。

他們都在掐算著時間。

從任重帶隊出現在白球之外開始,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快一個小時。

超階職業者冰封衛士的返程路已經走到一半,快到了,自己就快要能活下去了。

對面的任重:“開心嗎?你們應該感謝我的仁慈.”

旁邊臉色慘白的嬴豐顫抖著嗓子說道:“是的,謝謝您的仁慈.”

任重:“不用謝,應該的.”

說完,任重還衝著嬴豐眨了眨眼。

嬴豐看得心頭大定,心頭湧現出強烈的劫後餘生之感。

任重再看向天隆高科創始人的“肉泥”。

留下這人的小半條命,給他帶來了驚喜。

但某種意義上,這也不算驚喜,只不過是他運籌帷幄之下的必然。

早在動手之前,任重就提前猜到了這種可能。

這太常規了。

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他也有太多時間來揣摩與分析這群老冰棒們的狀態。

首先,這九人既然身為帝國派遣到源星的實控人,那麼他們與帝國之間必然會保持著一些聯絡。

這聯絡可能是他們返回帝國時能拿出的身份證明,也可能是與帝國外派的其他人的某些接頭暗號,還可能有對“網”這種超級裝置的控制權。

無論是哪種資訊,都至關重要。

並且任重同樣透過對人性的揣摩,讀到了帝國為了保持控制力,以及防止外出的工作人員內訌導致任務失敗的方案,那必然是將完整的“密碼”拆分為九份,再讓這九人分別掌握,缺一不可。

現在看來,“網”的識別碼與使徒程式碼的確是這般操作。

此時任重還推測出,使徒程式碼應該有兩個版本。

目前他看到的是九人一人掌握一段的版本。

如果是真正的帝國使徒,很可能還掌握了另一種更完整的程式碼。

即便某些工作人員意外身亡導致程式碼缺失,也能完成驗證。

至於“網”的識別碼,應該也有雙重預案,以預防意外導致系統性崩盤。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成功利用將天隆高科創始人只“殺”到一半小小花招,就完全攻破了九個老冰棒的心牆。

接下來,開啟下一個階段,隔離審訊。

覆蓋在老冰棒們身上的束縛網兜繼續擴張,變得嚴嚴實實,將所有人都拖到地上,擺成了整整齊齊的八個木乃伊,以及一朵還活著的腦花。

同時,束縛網兜堵住了這些人的嘴巴、眼睛、鼻子、耳朵,完全封閉了他們互相溝通的渠道,他們只能依託於任重提供的腦波同步系統與外界溝通。

接下來,任重同時向九個人發出問題,問題的內容稍有區別。

除了嬴豐與馬中飛之外,另外六人一腦同時收到的問題是一樣的。

“交出‘網’的識別碼與使徒程式碼.”

嬴豐收到的是,“交出‘網’的識別碼.”

馬中飛收到的是,“交出使徒程式碼.”

現在任重給出了明確的要求,事情卻反倒變得複雜起來。

立馬有一部分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猜到了自己可以憑藉嘴硬拖下去,以等待救援。

因為,哪怕天隆高科創始人已經“死”了,但這資訊對任重依然有價值。

那麼,只要任重想挖出這資訊,就絕對不能要了自己的命。

至於任重可能用強行逼供來折磨人?呵呵,只要他不真下殺手,隨便他怎麼折磨。

冷凍長老們想得很好,甚至不約而同地開始幻想著熬到救援抵達,再活捉了任重之後的場景。

嗯,到時候我們一定得狠狠折磨這傢伙,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很遺憾的是他們遇到的是逼供高手。

同時他們也高估了自己的意志。

任重教會了他們什麼叫真正的折磨王。

他先啟用了網兜裡的生物藥劑裝置,給包括斷手的嬴豐、斷腿的巴頓·奧古斯都、只剩大腦的天隆高科創始人在內的所有人注射精神類興奮劑,將這些人的大腦痛覺感知能力放大一千倍。

再然後,任重又將會造成持續刺痛的藥劑分別注入這些人的頸椎或者大腦。

曾經的任重不會做這種嚴刑逼供的事,這不符合他的為人準則。

但在太多次的死亡與復活後,儘管他已經很努力地保持著自己的人性,但他還是變了。

正如先前所說,任重保持住了一半,那就是對自己人的情感寄託,只是變得比較內斂。

在面對敵人時,他不再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同情與心軟。

他成了一個純粹的冷血怪物。

當初在充義縣時,任重親眼見識了太多王家父子直接製造出來的慘案,也見到了那些被改造得似人非人的玩物,被點燃怒火的他為了從王進守口中挖出更多資訊,展現了自己作為科研人員的“創意”,並把這些創意用到了折磨人這件事上。

現在,任重已經變得更聰明,更冷血,折磨人的手段也只會更多。

他有無數種辦法不斷放大這些老冰棒們此時感受到的痛苦,同時卻又能防止他們因為劇痛的過度刺激而導致心臟驟停暈倒或者死去。

僅僅持續十分鐘,本來就只剩下個腦袋的天隆高科創始人率先崩潰,表示願意坦白從寬。

任重同樣留了個心眼,在接受對方的資訊包之前,還給對方打了一針吐真劑,並搬出了一套正二十面晶體結構擺在對方面前。

這正二十面晶體,正是蕭星月交給任重的遺物。

即便蕭星月心中帶著不解,但還是遵照任重的要求,往這晶體裡燒錄了一整套標準化操作的流程,並灌注了足夠使用九次的精神資訊流。

任重啟用了這晶體,再配合強效吐真劑的幫助,果然奏效,對方招了。

三分鐘後,任重收到了天隆高科創始人重新發來的資訊包。

看完資訊包再與嬴豐和馬中飛先前給的兩段資訊比對,確定其真實性後,任重給了這枚可憐的腦花一個痛快。

當然,另外八人完全不知道。

此後,任重共計用去一個多小時,再從其他八人處採集到足夠的資訊,並一個接著一個地送其歸西。

接下來,任重原本打算就坐在這裡安安靜靜地對兩個程式碼加強一下記憶,同時在腦海中重新規劃一下接下來這個月內的安排。

他心裡已經多多少少有點譜。

他打算先繼續活下去,去試著對已經失控的“網”做點有趣的事,也試著利用自己這新晉的帝國使徒的身份做點事。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任重都還沒來得及放鬆,白球內部便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他陡然站起身,赤鋒甲的通訊裝置裡連續給了他兩條重要資訊。

第一,留在外面的水滴形艦船已經被摧毀,表明聽命於冷凍長老的超階冰封職業者已經返回。

第二,由於九名長老全部死亡,尋跡者飛船也就是白球內部的最高警戒令已經被啟用。

白球的敵我識別系統第一時間將他設定為入侵者,並將這資訊進行了全文明通報,再啟動了最高警戒狀態。

在這最高警戒狀態中,尋跡者飛船判定自己已經被攻陷並完全佔領,為了防止帝國科技落入敵人之手,已經啟動了自爆程式。

任重的赤鋒甲第一時間探知到附近的超高能量反應。

來不及思索,他只靠著本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回趕去。

就在他剛剛抵達自己擊敗001殺戮機器的大廳時,便察覺到腳下傳來劇烈震動,回頭望去,又見一片如同恆星日冕的恐怖灼熱光芒從後方直追而來。

剛一開始時,那只是光,還沒有多熱。

但任重已經知道自己無路可逃。

他索性走到其他戰友陣亡的電梯平臺上,左右看了看,盤起雙腿,坐到地上。

他臉上帶著一抹笑意。

很好。

非常好。

我依然能保住我完美主義者的金身。

嘭!趕在超高能級的熱量及體之前,任重先熟練地完成了自爆。

……再度甦醒。

與之前的近四千次復活時一樣,他依然坐在嬴浩身邊,陪著這位野心勃勃的源星軍工當代掌舵人召開著宣戰釋出會。

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裡,下面來自各方勢力的外交人員與諸多蕭星月的兼職工作同行記者紛紛微昂著頭,滿臉驚詫地看著嬴浩。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過程與過去別無二致。

任重在當天下午回到了星火鎮。

在返程路上,他又一次用更高的效率完成了資訊搬運,將重要資訊分別傳遞給了鞠清濛、錢望慎、孫苗與花月嵐。

只稍微有一點改變,這次他只讓錢望慎設計一艘縮小版的水滴形穿梭機。

是的,他打算孤身上路。

他不再需要那麼多幫手了。

以極高的效率處理完這些比較重要的事務後,任重竟又罕見地閒了下來。

他再次去到訓練場。

於承德與宋沐恩等人正在那邊。

即便這次無須幫手,任重還是找嬴浩要了於承德等人。

原因無他,這是在幫馬家父女尋親,同時也算是幫助於承德了結執念。

在任重抵達時,於承德依然正在教導馬瀟凌這個剛剛相認的重重……重外孫女。

馬達福再度熟練地湊將過來。

“真不可思議……”任重張了口,搶了老馬的話,“命運之玄奇,人生之偶然,當真讓人手足無措。

我應該再活不了幾年,能在臨死前見著於先生,也算了卻一樁父輩一直傳下來的執念,我的人生算是圓滿了.”

馬達福:“啊?”

任重笑了笑,“啊什麼?”

老馬臉上的肥肉哆哆嗦嗦,“你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我剛才構思了好久,才覺得這樣講最顯境界。

你這搞得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任重看著老馬這委屈無語的模樣,腦海中又回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進星火鎮時與他打交道時那副極有城府的樣子,倒忍不住哈哈大笑:“沒事,我懂你的意思就行.”

馬達福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又感嘆道:“我覺得你真是個怪物.”

“怎麼說?”

“連別人的心理活動都能看穿,難道不是怪物麼?我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人能騙住你.”

任重聞言,又扭頭看向那邊的馬瀟凌,下意識搖了搖頭,“別不敢信,真有人能.”

馬達福:“誰?”

任重不再答話了。

又過去片刻,任重再拍了拍馬達福的肩膀,悄悄附耳說道,“別讓馬瀟凌知道電控結晶體的事。

她即便沒有這東西,也遲早會變得比我更強,比於先生更強.”

馬達福瞪大眼,張大嘴。

他想問問任重是怎麼知道的。

但他又立馬尋思,自己都被丫完全看穿了,知道電控結晶體也是正常。

任重:“對了老馬。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任重:“你說,在源星上,如我這樣的人只有一個配偶,也一直無後,是不是有問題?”

馬達福毫不猶豫答道:“當然。

畢竟人的壽命有限,甦醒的時間有限,你即便再怎麼注意延壽,也終有不得不冷凍的時候。

你總得有個血脈後人來傳承你的意志,大家心裡也才會更踏實。

只不過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不敢和你建議罷了.”

任重嗯了一聲,“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馬達福:“等等!”

任重回過頭,“老馬,別掙扎了。

你女兒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了.”

……白球外,任重的水滴穿梭機靜靜地停靠著。

此時的他身上並未穿戴赤鋒甲,而是一件造型獨特的紅色長袍。

披風般的長袍掛在他身後,雙肩處是兩面盾牌一般的巨大鎖釦。

他頭戴一根特殊合金材質的圓箍。

此時的他的穿衣風格與裡面老冰棒有著八九分相似,只不過服裝造型更加精美。

這是任重從老冰棒們提供的機械帝國相關的風土人情情報裡提煉出來的,帝國使徒的裝束。

從現在開始,他任重不再是一名土生土長的源星人,而是一名來自遙遠帝國的使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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