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亂不亂,曹信說了算。

他只管放火,西京城什麼時候答應他的訴求,什麼時候城中重新安定下來,他就停手。

從城門到權貴。

從權貴到糧商。

從糧商到行宮。

從行宮到軍營。

曹信算是發現——燒城門不管用,甚至燒行宮、軍營,都不管用。只有燒到權貴家中,燒了豪商的家底,才會讓他們心疼肉疼,從而暗中推動、施壓,滿足曹信的訴求。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能拿捏。

曹信不管過程,只論結果。

而且——

“緊趕慢趕,總算沒耽擱。”

這日。

三月十八。

西京稍定,黃道吉日。

曹家張燈結綵,鑼鼓喧天,新婦進門。

……

“叔叔。”

“嫂嫂。”

第二日,曹信見到這位大嫂。曹賢、曹良在一旁,兩雙眼睛也始終在嫂子身上,透著親近跟好奇。

大嫂閨名‘程靜’,人如其名,表面看上去是個文靜的,樣貌也周正,行為舉止有章有法,端的是一位大家閨秀。

曹仁也算得償所願,一張黑臉笑意難掩。

不過,說是‘大家閨秀’,其實程靜家中倒也算不得什麼大戶人家。程家祖上詩書傳家,卻沒出幾個大官,功名最高時當屬曾祖父的同進士出身。

再往後——

祖輩。

父輩。

舉人、秀才。

愈發沒落。

到了程靜父親這一輩,一根獨苗,而且程父在讀書科考之外,更感興趣的是舞刀弄槍,對江湖事格外上心。

願意將女兒嫁給一個江湖武夫,看重的不是曹仁,而是段衝。

頂尖高手的門下首徒。

配一個沒落的書香門第。

談不上誰高攀誰。

……

新婚燕爾,濃情蜜意。

轉眼,到了回門那日。

程家。

曹仁一來,就被老丈人跟兩個大舅兄拉去喝酒談天。

程母跟兩個兒媳則拉著程靜,詢問她那婆家怎麼樣。

“都挺好的。”

“婆婆待人和善,不曾管束我。”

“大姑子很熱情,而且還是個練武胚子,她給我耍刀,很精神。”

“兩個小叔子,小的那個乖巧懂事,大的溫潤有禮。特別是五郎,爹爹說他被小蘇探花贊為神童,我見了,確實不一般,家中事務多是仁郎跟他商量著來。”

程靜落落大方,聊起曹家眾人也多是激賞。對她而言,夫家很溫馨,沒兩天,在曹賢的親近下,她感覺就跟在家裡沒什麼兩樣。

“神童曹五。”

“看來傳言不假,當時你爹託人打聽過,曹家在華亭縣長溪湖還有一處產業,當初這曹家五郎就在那裡義診一個多月,名聲傳的很廣,跟華亭縣的坐地戶衛家的關係也很好。”

“再加上小蘇探花。”

“還有聚義鏢局。”

“別看這家是逃荒來的,但在西京的根基,比我們程家還要深呢。”

程母笑呵呵的,自家閨女嫁了好人家,她這個當孃的自是欣喜。

一旁。

程家大嫂打趣問道:“婆家幾人被你說了個遍,還沒說那位姑爺呢,怎麼樣,性子如何,好不好使?”

長嫂如母。

百無禁忌。

這閨房密話說的眾人都笑。

程靜臉色稍顯紅潤,卻還是大方得體,輕輕拍打一下大嫂,才回道:“性子溫和,很細心,也會疼人。”

“嘖嘖,怎麼個會疼人?”

大嫂繼續打趣。

“好了好了,越說越沒譜。”程母笑著替女兒解圍,但是自己又裝作隨意的多問了兩句,又讓程靜紅了臉。

問過之後。

程母倒是放下心來,暗道一聲不愧是習武之人,就是比文弱書生厲害得多。

聊過婆家成員,問過新姑爺本事能耐。

接下來。

二嫂又盤起家底。

這方面,程靜瞭解的不多,她只知道家裡不缺錢,光是曹仁交給她的部分家底,就有不少,不用從婆婆手上每月領例錢。

曹家小門小戶,家裡也沒什麼丫鬟、婆子,因此也沒有什麼當家主母的概念。

“不過,年前的時候家裡已經議定,本來是開年後,婆婆就帶著家中小七去長溪湖的曹家莊,主要是為了小叔子的讀書習字。”

“後來應該是因為婚事,就拖到現在。等再過段時日,他們就該出發了。”

“仁郎昨日問過我的意見,問我是想一起過去,還是待在西京城。如果留在西京,就另外接辦一處宅院,買幾個粗使丫鬟。”

“我正想問問娘跟二位嫂嫂,去是不去,留是不留?”

……

婦人們聊得就是這些家長裡短。

程靜初為人婦,許多事情還需要向程母取經。

但好在程母包括她這兩個嫂嫂都不是無事生非的人,私下裡有些盤算,無傷大雅,總體還是希望女兒、姑子在婆家能和和睦睦。

本著這一條,就不會走岔。

至於外間。

老丈人程桐就更滿意自家這女婿。

“好!”

“好啊!”

“不愧是‘狂風快劍’段總鏢頭的高徒,這身劍法實在厲害。”

程桐人不老心不老,還不到四十的年紀,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曹仁一來,就拉著女婿在院中鬥劍。

曹仁師承段衝,劍法根基穩固,去年下半年就已經習得段衝自創絕學‘狂風快劍’。他與‘狂風快劍’的契合度超過40%,又有劍法基礎擺在那裡,半年來進步飛快,此時劍法造詣在年輕一輩中已經是佼佼者。

而程桐,這老丈人人菜癮大,喜歡練劍,但沒什麼門路,劍法稀鬆可笑。

說是鬥劍。

實際上,純粹是曹仁在逗他開心呢。

就跟曹信前世地球上那些女婿陪老丈人下棋一樣,不但要輸,還得輸的旗鼓相當、不露痕跡、漂漂亮亮。

這一點,曹仁做的不錯。

……

三月底。

曹仁成親才僅半月,就要夫妻分離。

聚義鏢局計劃提前,不日就要開拔,去往寧西。

“這時候去寧西?”

“大哥才剛成親,不如等下一次?”

曹信勸道。

“不等了。”

“當初你提議經營鏢局,為的就是回寧西、去譚西,尋找老二跟小妹,現在鏢局終於發展到這一步,我沒理由不去。”

曹仁搖頭,臉色堅定。

“這——”

曹信有些無奈。

說起來,這還是他的鍋。

原本,段衝定的是年中才會嘗試走鏢寧西,試探業河幫到底有無惡意。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因‘鐵膽神侯’的瘋狂作桉,西京城權貴震動、懼怕,出逃者不計其數。有的甚至更極端,收拾家當捲起細軟,從此不再西京城居住。

整個三月。

曹仁忙活成親,而聚義鏢局的生意則接的手軟,都是出逃的豪門大戶僱傭,從西京城搬往西京府其他縣境。

一個月下來,這些近處的該搬的都差不多。

這時候,又有一家找上聚義鏢局。這家更極端,西京府都不願意待,要回寧西老家。對外說的是榮歸故里、落葉歸根,具體如何,是不是因為造孽太多隻為躲避‘鐵膽神侯’秋後算賬,這就不清楚了。

鏢局只管護送,大發利市,也不管這些。

說實在的。

西京城的鏢局行當都要感謝‘鐵膽神侯’,因其一人,哪家權貴不僱傭幾個鏢師看家護院?要出城的,也都會倚仗鏢局開路、護送。

聚義鏢局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意外接到一單去往寧西的生意。

“好了,不用勸我。”

“你嫂子也理解。”

曹仁主意已定,他看向曹信:“她準備跟娘和曹良一起去曹家莊,你挑幾個好手跟著一起去,保護她們安全。”

聞言見狀。

曹信也不糾結,點頭應道:“被咱家資助習武的幾十人裡,一共八個女子。這裡面僅有四個資歷較深,習武都在一年以上,武技嫻熟,可以貼身保護娘跟嫂子。而且那邊還有衛家堡的三十個護衛,問題不大。”

“明日再問問大姐願不願意去曹家莊。”

曹信覺得她多半是願意的,娘、嫂子、曹良都過去,而且曹家莊山水廣大,能隨她折騰,可比西京城自在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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