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

“你這麼大,你媳婦這麼小——”

曹信見後來的這隻金凋是正常體型,比異種金凋小了太多,很難想象它們是兩口子。

但普通金凋仍是神俊。

“神凋——”

“以後就叫你‘阿俠’,叫你媳婦‘阿侶’。”

“你們三個小傢伙就叫‘少林’、‘武當’和‘崑崙’。”

曹信隨意給金凋阿俠一家五口取了名字,今後它們也是自己的家人了,得方便分辨跟稱呼。

這樣也能更好調教它們母子四鳥。

“原始仙界——”

曹信看著巢中母鳥與雛鳥,想了想,還是沒將它們搬進原始仙界。

將三隻雛鳥包括母鳥阿侶搬進原始仙界,隨時隨地可以調教,這的確是極好的。

但同時也要考慮到,他在原始仙界只有一個平方公里的活動範圍,萬一阿侶初來乍到,飛出去迷了路,曹信找都沒法找。

再一方面。

今後阿侶跟少林武當崑崙,更多還是應用在現實中。具體是在暗處給神侯府用,還是落在明處給曹家莊用,曹信還在考慮。

但毫無疑問,曹信在現實中更需要它們。

至於原始仙界。

一個平方公里的活動範圍,連腳踏車都不用,還要啥飛天坐騎啊!

“原始仙界沒必要進去。”

“培養的事情也放一放。”

曹信經歷插曲,也沒忘記此行正事:“我本來還想腳踏實地一步步爬上思過崖,既然阿俠主動投奔,這就容易。”

他在松檜峰攀爬四天,為的就是登上山頂,潛入思過崖。

現在有神凋阿俠襄助,再不必苦哈哈打樁。

“飛!”

曹信駕馭神凋,沖天而起,直奔峰巔。

……

思過崖三面懸崖,一面是山壁,山壁上有一洞名曰‘賀祖洞’,裡面供奉岐山派開山祖師、昔日天山七劍之一‘賀元希’,其乃‘長空棧道’的開鑿者,也是最先發現‘思過崖’的人。

來到思過崖要經過岐山第一險長空棧道,因此此處人跡罕至。來到崖頂,空谷清幽,有絕世獨立之感,不由得心神入定而有思過之意。

故而,自賀祖往後,此地多為岐山弟子面壁思過之所。

久而久之。

也就有了‘思過崖’的名稱。

以往,思過崖最是冷清。

但近來,隨著魔教攻克岐山,以七山劍派為首的各大派高手悉數被收押在賀祖洞,思過崖就熱鬧起來。

乾佑五年,八月初九。

岐山淪陷第十二日。

這日傍晚。

思過崖上,賀祖洞中。

仍是愁雲慘澹。

偌大洞穴,數百高手。

枯坐一地。

若有見多識廣的江湖中人過來一看,又或是此地眾人一一自報家門、名號,整個江湖都要震三震。

高手太多!

宿老太多!

有權有勢有實力的武林風雲人物也多!

濟濟一堂,熠熠生輝。

僅是岐山一派,就有掌門任三不、西宗宗主薛仁,連同東宗五老、西宗十傑、劍氣堂十長老、十七飛仙、三十三劍客。

每一位至少都是一流高手,放在西京,俱是響噹噹的人物。

岐山卻太多。

更甚至。

例如金博,也是一流,卻擠不進‘三十三劍客’行列。

例如陶瑛,實力不弱寧淑華,同樣難列‘十七飛仙’。

何為‘飛仙’?

岐山功力最強、武功最高的十七位女修,才可得此稱號。

即使一流,若排不進前十七名,就難以獲此殊榮。

‘三十三劍客’也是一樣。

岐山年年大比,連續三年都能排在四十歲下男弟子前十位,才能被授予‘岐山劍客’的稱號,含金量極高。

只要叫出去,江湖武林沒有不認可的。

這是岐山百餘年傳承,一代又一代威名鑄就。

同時也是岐山實力的象徵,自信的體現。

一般門派,繁多名頭,是自取其辱,徒惹人笑。

但岐山有這個底蘊。

同時。

這也是風向標。

等到哪一日,‘十七飛仙’、‘三十三劍客’的標準跌落一流,連二流劍客都能入選,那就是岐山衰落。

岐山弄出這麼多的席位,多多少少也有激勵每一代的掌門與高層的意思。

是否沒落。

一眼便知。

可惜。

這一役,岐山當世高手近乎被一網打盡。

一旦有所閃失。

一旦無人生還。

岐山就將遭受滅頂之災,遠比三次棋仙崖大戰還要更加糟糕、更加絕望。

不僅岐山。

此處還有其他各派。

人頭攢動。

僅岐山一派,在這賀祖洞中,就被囚了六七十人,全是高手、高層。

此外,浮山、蓬山、烏仙山、金虎山、招搖山、青丘山等七山劍派中的其餘六派,人數也不少。

例如浮山掌門柏千行,包括麾下‘浮山七子’,就在其中。

六派僅是上臺面的高手,各自都來了十人左右,加起來也有六七十人。

也就是說。

賀祖洞中,僅七山劍派,就有高手一百多。

再加上早早前來岐山觀禮的各門各派高手,包括無門無派散修,人數妥妥超過二百。

濟濟一堂,酥麻無力。

……

天色漸弱。

張銘、閻世章、錢春霖三人歸來,神色皆苦。

“又輸了?”

“還是司馬青蓮?”

“撐了幾招?”

見三人歸來,洞中眾人連忙詢問。

張銘是岐山西宗十傑之首,其四十歲前在‘三十三劍客’中穩進前三。後年歲超過四十,也是公認的強。二宗分立之後,他跟隨西宗宗主薛仁,隱為西宗第二號人物,在‘西宗十傑’當中,實力算是獨一檔。

但他此時,搖頭苦笑:“我在他手下猶如小兒,從頭到尾,都在被戲耍,正如先前宗主跟柏盟主所言,司馬青蓮是刻意壓制,引導我施展岐山劍法,並未動真格的。”

他以往也算心高氣傲,自忖在岐山名列前茅,放眼江湖,能穩勝他的也沒幾人。

但是跟這位新任魔教教主‘司馬青蓮’交手過後,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們也一樣。”

“司馬青蓮甚至以一敵三,我們三人聯手都沒能給他帶來任何壓力。”

閻世章、錢春霖這時也出聲,同樣苦澀。

他們一個是‘浮山七子’中排行第六的‘少陽劍’,一個是‘蓬山三絕’之一,人稱‘神猿劍客’,單論實力,都不輸張銘。

這三人聯手,甚至連七山掌門中除去柏千行的其他任何一位都要退避三尺、避其鋒芒。

但魔教教主司馬青蓮以一敵三,如戲兒童。

可見此人實力。

“司馬青蓮囚禁我等,欲求各派傳承而不得,此時隔三差五尋人鬥劍比武,樂此不疲,怕是要另闢蹊徑。”

蓬山掌門‘金銀劍’董郜嘆息一聲,只覺倒黴透頂。

他年過五十,一向不耐俗務,近幾年早就有意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此次岐山之行,就是他‘退休’前最後一次代表蓬山出面,結果碰上這等禍事。

如今,七山高層悉數落入魔教手中,生死不由己,實在無力。

他想到家中妻小,一時心緒複雜。

司馬青蓮給出承諾,只要他們交出各派典籍、絕學,就能放行下山,絕不傷害性命。

但祖宗傳承,豈可外傳?

不是本門弟子尚且不可傳授,就更別說魔教妖人!

這可是七山死敵!

誰要是屈服,誰就是七山罪人。即使苟活逃出一命,即使活下岐山,今後也要揹負一世罵名,甚至有七山極端人物回來殺他,清理敗類。

後輩也再難抬頭。

此舉不可取。

於是兩難。

“世上安有兩全法?”

董郜默默看過洞中諸位,雖光亮不多,但隱約還是能看出,在場不少人只怕心中都已經動搖。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們眼下,難道還有其他選擇,其他活命的機會嗎?

當真要為了死守門派典籍豁出性命?

有多少人願意?

這很難說。

可誰又願意第一個開口,做那個打破沉默的惡人呢?

洞中一時寂靜。

正在這時——

“嗖嗖嗖!”

數十道破空聲響起,一道道白光劃過。

落在人群中,臨空停滯,飄然而下。

是一張張白紙。

“什麼人?”

張銘反應最快,追蹤出去,卻不見人影。

董郜新奇,撿起一張紙。

展開一看,上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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