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龐阿生兩眼一瞪,背後冒出一股寒氣。

他不敢置信‘悲酥清風’居然沒能見效,又在後怕方才萬幸沒有上前,否則即使他是一流人物,面對蘇譽、寧淑華等人暴起突襲,只怕也唯有一死。

不止龐阿生。

裴傳甲也不敢置信:“‘悲酥清風’防不勝防,只要不是事先察覺,連頂尖高手都要中招,全身酥麻,再難動彈。這幾人,怎能倖免?”

裴傳甲不理解。

但這時不是深思細琢磨的時候。

“先撤!”

他反應極快,也更謹慎,

局勢不明,跑路為先!

他們要將蘇譽等人一網成擒,倚仗的是‘悲酥清風’與自身武力。

眼下‘悲酥清風’無用,而對面蘇譽、寧淑華、上官毅、曹信,保底就是四位一流高手,對上他們不見得遜色多少。

更重要的是,原定計劃被打亂,誰也不知道蘇譽等人還有沒有其他佈置、埋伏。

總而言之——

“此地不宜久留!”

裴傳甲連試探都懶的去試,扭身就領著四兄弟以及餘下七八個練家子要跑路。

而曹信他們這邊。

八人雖都有戰力,可他們當中僅有五名一流高手,其中更是僅有蘇譽厲害一些,餘下的曹信、寧淑華、袁瓊、上官毅,放在一流當中,全都是墊底的水平。

一流高手也有強弱之分——

袁瓊、上官毅等人僅是初入,或是一門武技達到七層,或是內力雄厚一些,又或是某一項屬性突破20,三者佔其一,這是最普通的一流。

中間一檔是蘇譽這樣的,武技八層,內力雄渾,屬性破二,堪稱一流中的佼佼者。

再往上就是亮鏢之時的段衝那個層次,俗稱‘頂尖’,即一流頂尖人物——武技九層,內力更強,屬性更強,面對普通一流乃至中間一檔,都具備強大的壓迫力甚至碾壓。

這個層次的高手,已經世所罕見。

‘金川五虎’拆分來看,幾乎個個都是蘇譽這一檔。

五人聯手,更是能力壓頂尖,比亮鏢時期的段衝甚至還要強上三分。

因此。

說的難聽一點——

曹信等人,臭魚爛蝦。

也配跟名震一省的‘金川五虎’動手?!

當然不配!

也都不敢!

是以,麻桿打狼兩頭怕——

‘金川五虎’搞不懂曹信等人如何能不受‘悲酥清風’影響,擔心有不可控的風險。

曹信等人又自覺人的名樹的影,心知打不過‘金川五虎’。

雙方當即一拍即合——

金川五虎退去。

曹信等人不追。

各走各路。

各自安好。

……

待‘金川五虎’離去,眾人稍稍鬆一口氣。

這一役,一靠曹信,二拼演技。

當真不易。

“我先給他們解毒。”

“大家先快快收拾車馬,這裡不能久留。”

曹信知道‘虛張聲勢’之計不穩妥,不敢耽擱。

否則等‘金川五虎’回過味來,又或是搬來援手,可就麻煩了。

“聽五郎的。”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

曹信專注解毒——

二十鏢師。

二十雜役。

這就四十人了。

此外還有被一同放倒的十來匹駿馬。

壓根忙不過來。

時間是一方面。

‘壽世青編調身法’內力不夠消耗又是一方面。

“先救馬!”

曹信只能先給代步的馬匹解毒。

扎針!

渡氣!

十來匹過後。

一身氤氳紫氣已近乾涸。

“將人都抬上車,邊走邊解。”

一陣忙碌。

慌慌張張。

馬車一套,立刻跑路。

‘殘兵敗勇’、‘潰不成軍’、‘屁滾尿流’、‘落荒而逃’。

……

在他們走後大約兩盞茶的功夫。

唰唰唰!

金川五虎復又歸來,一見客棧空空蕩蕩,車馬痕跡凌亂,頓時就明白:“他們也怕!”

“什麼叫‘也’?!”

龐阿生瞪了一眼耿直老五,旋即臉上滿是懊悔:“讓他們給唬住了!”

說不定。

蘇譽等人都是強弩之末,剛才要是果斷下手,興許已經盡數俘虜。

“可惜了!”

龐阿生一面遺憾,一面又問:“大哥,還追不追?”

“追個棒槌!”

“‘悲酥清風’不頂用,蘇譽等人打不過還逃不掉?”

裴傳甲擺擺手,迅速道:“將訊息報上去,聽教主後續安排!”

又見幾個兄弟臉上都有猶豫,隱約又有驚懼,他明白四人想法,朗道:“不必擔心,這一次是‘悲酥清風’出了問題,我等任務雖然沒完成,但變相也算為教主立下一樁大功,教主功過分明,不至於苛責我等。”

龐阿生等四人一聽,這才鬆了口氣。

……

玉川省。

良德府。

曹信等人稍稍繞道,直奔府城,稍作調整。

在場眾人臉色全都凝重。

早在段衝獨自先行的時候,蘇譽等人就已經知道,劉天意、宋天保等人背後正是魔教。

而這一次遭遇的‘金川五虎’,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突然出手加害,八成也是魔教搗鬼。

“咱們被盯上了!”

上官毅眉頭緊鎖,他對魔教的實力沒有清晰認知,但‘金川五虎’的大名他還是知道的,以他估計,他們五人聯手十有八九也打不過。

現在距離岐山還有兩三日路程,一旦在路上再被追上,怕是艱難。

“這還是其次。”

“重點是,‘金川五虎’使用的那種隨風而來、無色無味的毒藥,連蘇先生這樣的高手都不能防備,都要中招。”

“頂尖高手不清楚。”

“但即使如此,也過於棘手。若是出其不意,在岐山放出,頂尖之下全軍覆沒,全無戰力。魔教高手趁機一湧而出,岐山豈非危矣?”

寧淑華更擔心的還是岐山。

一旁。

蘇譽皺眉,驚疑道:“這毒雖說厲害,但五郎能輕鬆化解,岐山此時群英薈萃,即使不慎遇襲,應當不難解決吧?再有一眾頂尖高手支撐,魔教想要拿下岐山,哪有那麼容易?”

說到底。

魔教曾經輝煌已經很久遠,距今二十多年,那時蘇譽還沒出生呢。

魔教如何,他不清楚。

但岐山以及七山劍派的威名,卻如雷貫耳。

這一次岐山大比,其他六派悉數到場,又有一眾江湖好漢被邀請上山。

高手如雲,頂尖如雨。

哪裡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再者說。

那‘毒風’看著厲害,可曹信這樣的少年都能輕鬆化解。

岐山此刻能人異士更多,難道做不到?

蘇譽還是抱樂觀態度。

然而,唯有曹信知曉,他這‘壽世青編調身法’是養生功,依法修行出的內力陰陽調和,對養生、療傷富有奇效。

練到極致,可百病不生、百毒不侵,堪稱療傷聖典。

曹信在第七層時,就已經可以內力出體,為人療傷。

現今第九層,效果更是連翻兩個跟頭。

再想想‘壽世青編調身法’的難度。

再想想曹信自身‘醫術’造詣。

綜合起來。

世上能在療傷、解毒方面,能與他比肩的,還真沒幾人。

偌大岐山雖說群英薈萃,但能不能找出一位能解魔教毒風的人物,當真未知,實在渺茫。

寧淑華自身也修‘壽世青編調身法’,她契合度雖高,但也能體會到此法修行的難度,知道能達到曹信這等層次是何其難得何其艱難。

蘇譽不提還好。

提了之後,寧淑華心中反而更懸。

至於曹信。

他擔心的更多一重:“假定‘金川五虎’確實是魔教中人,他們所使的‘毒風’是魔教所有。魔教既然能將此物交給金川五虎拿來對付我們,不怕訊息走漏,是不是說明,他們已經在岐山動手,甚至已經得手?!”

否則——

一旦金川五虎出現閃失,就好比現在這種情況,使得岐山提前一步得知‘毒風’的存在,從而有所防備。

魔教豈不抓瞎?

這得不償失!

“這——”

寧淑華一聽,頓覺有理。

隨後又是一驚。

要真是這樣,段衝單槍匹馬趕往岐山,豈不是羊入虎口?

……

場中一陣沉默。

還是寧淑華最先打破沉默:“五郎說的是最壞的情況,現在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十多天,岐山來客尚未到齊,魔教未必已經動手。不論如何,‘毒風’的訊息定要第一時間傳往岐山。這事人多無用,我一個人獨行,機動性更強,目標更小。大家諸位就在這城中稍候,若岐山無事,我再遣人前來告知。”

魔教。

暗子。

內應。

毒風。

隨著魔教更多底牌的展露,岐山已成漩渦,愈發兇險。

在場許多人都跟岐山沒什麼關係,就連曹信,也是寧氏一脈傳人而不是岐山弟子。

此行兇險。

只能寧淑華去。

“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

“還是讓弟子去吧,我不怕毒風,只要不跟魔教高手正面對上,悄悄摸上山,不會有事。”

曹信當然不放心讓寧淑華前往岐山。

他有‘壽世青編調身法’,不怕毒風。

又有‘原始仙界’,即使遭遇強敵,也能躲進仙界,從容逼退。

這可比寧淑華穩當多了。

“不行!”

“不行!”

“不行!”

寧淑華、曹信陸續出聲,蘇譽、上官毅、衛菲菲等人一個個也都站起,紛紛反對。

有的要一起去。

有的要從長計議。

場面一時混亂。

“大家莫要再勸。”

寧淑華心焦,不耐爭辯,起身就想離去。

“師父!”

曹信也乾脆,出指如電,打穴閉氣,當場就讓寧淑華氣力全消,被曹信攙扶著癱坐下來,只有一張嘴還能說話:“五郎,別鬧,快給師父解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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