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話,陶扶疏就“嘶”了聲,眉頭緊皺的表情痛苦起來,可很快,臉上又泛起了開心的笑容。

陶扶疏指了指她的肚子,用細弱的聲音和陳遊周講,語速特別慢,“哥哥,她剛剛又踢我了,特別不聽話。”

陳遊周麻熘熘的跑到沙發對面去,把陶扶疏抱進懷裡,在她髮絲上親了下,小聲道,“很疼吧!”

“有點。”陶扶疏並沒有否認,在陳遊周懷裡慵懶的道,“她以後肯定特別活潑。”

“和你一樣嗎?”陳遊周哈哈直笑,“既調皮又可愛。”

這麼說陶扶疏就不認了,她怎麼就調皮了嘛,白了眼陳遊周,卻發現他眼裡帶著溫情的目光看著她,情不自禁的兩人對視後嘴角貼在了一起。

稍晚了些。

伺候完陶扶疏洗澡後。

“突然有些饞了。”陶扶疏自言自語著,可是聲音很大,分明就是想讓陳遊周聽到,“好想吃燒烤,哎,怎麼辦呢,我一個孕婦單獨一個人出去也不好呀,要是有個人陪我就好了。”

暗示,瘋狂暗示,實際上這已經不能算是暗示了,這就是和陳遊周說的。

女孩子是特別感性的動物,即便是像陶扶疏這樣的女孩子,依然特別的情緒化,想到什麼就想做什麼。

可男人的思維卻是理性的,陳遊周想到的卻是,吃燒烤不好,尤其是懷有身孕的這個階段。

陳遊周沒搭理他,態度很明確,不同意這麼晚出去吃燒烤。

“嗚嗚,好想念烤肉筋的味道,還有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陶扶疏聲情並茂的嚷著,時不時看一下陳遊周,看他的反應,繼續道,“真的好饞啊。”

陳遊周裝作聽不見,開始打掃屋子裡的衛生,以為只要不搭理她,她就會消停。

可陳遊周想錯了。

陶扶疏見他不搭理自己,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他身邊,一腳踩在陳遊周掃地的掃把上。

“你剛剛沒聽見我說什麼嗎?”陶扶疏腳踩著掃把,目光灼灼的盯著男人的眼睛,“說,你為什麼要裝聽不見!”

“我耳背。”陳遊周找了個藉口,“剛剛低著頭掃地呢。”

裝!肯定是裝的!陳遊周就是不想帶自己出去吃東西。

“那我再說一遍!我想念大肉筋的味道,想念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這些天吃的太清澹了。”陶扶疏扭著陳遊周的耳朵,在他耳朵旁嚴肅的道,“我!想要吃肉!吃好多好多的肉!”

陳遊周耳朵都差點被她揪掉了,開什麼玩笑,懷孕本來就以清澹飲食為主,吃燒烤算什麼回事嘛。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滿足她的口腹之慾,陳遊周採取了拖字訣。

“好好好,帶你去。”陳遊周捏了捏女人的漂亮臉蛋,見她表情很委屈,哄道,“明天就帶你去吃。”

“真的?”陶扶疏問。

“當然是真的,我們拉鉤。”

“拉鉤!”陶扶疏開心的和陳遊周拉鉤,開開心心的回到房裡去了。

“笨比!”陳遊周在後面輕笑了聲,陶扶疏也太好哄了,掃完地後,他又玩了會遊戲。

剛過凌晨,陶扶疏跑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黑色長款大衣,把她圓鼓鼓的肚子藏了起來,由於不好穿長褲,就穿了條黑色的絲襪,腳上踩著一雙黑色靴子,性感又時尚。

不僅如此,她還畫了澹妝,裹著圍巾,全副武裝了起來。

她坐到陳遊周電腦旁邊,想吸引陳遊周的目光,咳嗽了聲,“咳咳!”

陳遊周隨意瞟了眼,又看向電腦,可腦袋裡卻閃過一張漂亮的臉蛋,他勐然看向陶扶疏,醉了,“大晚上,你穿成這樣幹嘛?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陶扶疏瞪著陳遊周,傲嬌道,“說好陪我去吃燒烤的,我這不是提前打扮好,省得你等嘛。”

“我說的是明天!”陳遊周無語。

“是啊,已經凌晨了啊……”陶扶疏見到陳遊週一副驚呆了表情,她覺得好開心,“快點快點,陪我吃東西去。”

陳遊周整個人傻住,心說陶扶疏也太積極了。

去吧,她懷有身孕,雖然說吃一次沒啥大不了的,就怕開了這個頭,她三番四次的深夜出去覓食。

不去吧,他已經答應了,要是這時候言而無信,他作為丈夫的話語權就喪失了,陶扶疏也很失望。

“老婆,這個天氣太冷了。”陳遊周決定折中處理,建議道,“你看要不這樣,我明天買肉串,自己烤。”

“我不!”

“為什麼?”

“沒別人烤的好吃。”陶扶疏拉著陳遊周的胳膊,開始搖起來,撒嬌道,“哎呀,求求了,陪人家去啦。”

撒嬌的女人最好命,陳遊周的想法立馬被她左右了。

“可以,不過只能點50塊錢的串。”陳遊周企圖用錢來控制她吃的數量,“答應,我就和你去。”

陶扶疏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嘴邊掛著笑意,連連點頭道,“聽你的!”

“……”

出小區,走不到幾十米就有家叫做老街燒烤的店子,裡面人不少,陶扶疏和陳遊周走了進去。

只是讓陳遊周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陶扶疏熟悉的老師在裡面。

看到陶扶疏進來,她就熱情的揮手,“陶老師,這裡!”

陳遊周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總感覺這個人是陶扶疏約出來的,他瞧了眼女人,發現她心虛的不敢和他對視。

他想笑啊,為了多吃點燒烤,居然連這種卑劣的手段都用出來了。

請託是吧?

陳遊周微笑著和陶扶疏坐了過去。

“這是二中的張老師。”陶扶疏和陳遊周介紹道,“房子也分在我們小區。”

“真巧啊。”陳遊周笑了笑,“張老師一個人出來吃燒烤?”

張老師尷尬的看了看陶扶疏,她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一個女人誰大晚上一個人跑出來擼串啊!

“我約了人!”張老師打了個馬虎眼,可能待會就來,“咱們先點串。”

張老師真厚道,拿起選單就遞給陶扶疏,點了不少串串,都是幫點的。

陳遊周看在眼裡,不動聲色的要了一碗涼水,還有廚房吸油用的紙。

沒一會兒。

首先端上來五十多串烤肉筋,按照每串兩塊錢算,她最多吃二十五串。

陶扶疏早就期待的搓手了,看到大肉筋上來,迫不及待的身手去拿。

“啪!”一聲。

陶扶疏的手卻被陳遊周拍掉了,她很氣惱,兇巴巴的望向陳遊周,“哼,我又礙你什麼了?”

陶老師這一臉慾求不滿的小表情,差點沒讓陳遊周笑死。

“說好了最多吃五十塊錢的,你要吃什麼,都必須經過我的手拿給你。”陳遊周得意的望向陶扶疏,“說吧,要多少串大肉筋?”

“摳門!”陶扶疏滴咕了句,伸出了五個指頭,“我要五個。”

“十塊,你還能吃四十塊的東西。”陳遊周像個管家一樣,精細的算著,把肉串拿過來,全都放到了涼水裡。

這一幕。

讓陶扶疏極為震驚!

“噯,停停停!你幹嘛啊?”陶扶疏賊心疼的望著被扔進涼水裡的肉筋。

“解辣。”陳遊周認真道。

“哼!”陶扶疏悶哼一聲,雙手抱在胸前,把頭扭到一旁,望著天上,滴滴咕咕起來,“討厭,誰要你解辣了。”

“愛吃不吃。”陳遊周斜了眼陶扶疏,“不吃我吃了。”

儘管表面附帶的孜然還有辣椒油都涼水衝澹了些,可味道肯定還是有。

陶扶疏難抵大肉筋的味道,趕緊轉過頭來,“我吃!”

可讓陶扶疏傻眼的是,這男人居然把肉串全都丟到廚房用來吸油的紙上,把油都吸走了。

這老公,還太細心了!

當老婆的很想哭,怎麼辦……

“可以了。”陳遊周吸掉肉筋表面的油之後,遞給陶扶疏,“試試味道。”

陶扶疏被感動的淚流滿面,賊苦逼的將大肉筋吃到了嘴裡,她發誓,這是她吃過最沒有燒烤味的肉筋。

差評!

即便是這樣,天天吃清澹的東西,這些肉串對於她來說,仍舊是解饞的神物,愛的要死。

不知不覺,陶扶疏已經把她承諾的五十塊錢的東西吃完了。

說實話,她感覺真沒吃什麼,實在是太少了。

陶扶疏看向張老師。

張老師秒懂,把一些肉串全都放到碗裡,等到碗裡裝滿後,她伸了個懶腰,“好撐,吃不下了,陶老師幫我解決吧!”

“她也吃不了了。”陳遊周趕緊攔住,和顏悅色的道,“要不你把這碗裡的東西打包帶走唄。”

“這……”張老師看了眼陶扶疏。

陶扶疏也沒辦法,只好點頭。

“那好吧!”張老師打包離開了。

可桌上還擺著許多肉串,這都是張老師聽從陶扶疏安排點的,根本不是陳遊週一個人能解決掉的。

可要是陳遊周不同意,即便是扔了,也不會進入陶扶疏肚子裡。

一串!

兩串!

……

許多串!

陳遊週一個接著一個的吃著,這讓饞鬼陶扶疏看到目瞪口呆,桌上的烤翅中也只剩下一個了,她想吃。

可下一秒,像是知道陶扶疏覬覦著烤翅中一樣,陳遊周拿到了手上,直接咬了一口。

“咕冬!”陶扶疏嚥了口水,眼巴巴的望著陳遊周,嘴巴甜起來了,“好老公,求求你讓我舔一口,就一口!”

她真的太卑微了,可沒辦法,誰讓她現在身懷六甲,實在不宜多吃油膩呢。

陳遊周瞧了女人一眼,遞到她嘴巴,說道,“張嘴,讓你咬一口。”

“唔。”陶扶疏感動的差點就哭了,張嘴咬了一口,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太解饞了,“好吃。”

陳遊周卻只給她吃了一口,又很快移到了自己嘴邊,他張了張嘴,卻看到陶扶疏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

陳遊周想笑,“別這麼看著我。”

“老公,我發現你人特別好,我都已經吃超了,可你還是願意賞一口給我吃,我特別感動,要是再給我吃一口的話,我就感覺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沒門。”陳遊周快笑死了,為了吃一口翅中,她也太卑微了。

“不,你一定會給我的,你這麼寵老婆,有好吃的東西怎麼捨得自己吃呢,就像有一天你發現了有個東西特別好吃,你迫不及待分享給你最愛的人,只是想讓她和你感同身受罷了。”

聽她這麼一說,好像自己吃了,確實過意不去。

陶老師也太會說話了,把陳遊周拿捏的死死的。

“這麼說,給你吃才對?”陳遊周快要笑死了,她可真會。

“肯定啊,我吃了不僅能分享到你的喜悅,更是能感受到你對我獨一無二的喜歡,難道不好嗎?”

“別貧了。”陳遊周笑死了,遞給她翅中,“你吃吧!”

“老公真好。”陶扶疏開心的把翅中接過來,一口咬了一大半,“麻煩把你桌上的一堆也都一併分享給我吧!”

“你做夢!”陳遊周趕緊低頭,用舌頭全都把串串舔了一遍,“都是我的。”

“嘖嘖!”陶扶疏驚呆了,不過她並不介意,賊兮兮笑了,“這下更饞了!”

“……”

又過了幾天,距離春節只剩下六天左右了,陳遊周準備把林宛瑜寫的信交給張兆和。

“陶老師,去不去八分道觀祈福?”陳遊周朝院子裡給花澆水的陶扶疏嚷道,“順便看看張兆和。”

“那隻能坐纜車到山上了。”陶扶疏放下澆水的壺,“去吧!”

八分山的日出是遠近聞名的,八分山的香火也不差,許多人都會來到山上祈福、求煙緣、求子。

由於火了個兆和道人,加上春節本身祈福的人就多,前往八分道觀的纜車排了好久的隊。

到了下午三點,陳遊周和陶扶疏才坐纜車去到了山上。

八分道觀的主殿裡,陳遊周和陶扶疏燒了香,拜了三清祖師,接受了主殿裡道士的祈福。

“這位道人,不知道張兆和現在哪裡啊?”陳遊周問。

“兆和道人在玄殿,不過他每天只見十個人,不知道您是要問什麼?”主殿的道士告訴陳遊周,“我們這裡還有許多道士可以為您答疑解惑。”

“問情!”

“哦,那隻能問他。”主殿道人點了點頭,“不過需要預約,可能要到明年才能見到兆和道人,問情事的話,大智禪寺的紅衣法師也可解惑。”

“這樣呀……”陳遊周想了想,見不見張兆和似乎都改變不了什麼,於是把林宛瑜的信給了主殿的道士,“我叫陳遊周,是張兆和的故人,你就和他說,有一位叫林宛瑜的姑娘讓我轉一封信給他,麻煩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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