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遊周從未逛過文化市場,這還是頭一次,不過陶扶疏明顯不是,她從高中開始就有拉著同學一起去文化市場淘書的習慣。

現在的人大多浮躁,進入社會後的人都在忙著瘋狂的賺錢,彷彿從大學畢業的那一刻開始,就停下了學習的腳步。

陳遊周就是這樣的人,好在,陶老師總在督促著他進步。

逛完後,兩人去看了德叔。

德叔一把年紀了,雖然身體不如當年,可喜歡吹牛逼的勁兒還是像當年一樣,每天經營著他的麵館,賺不到幾個錢,卻活的很開心。

“德叔,來一碗八二年的牛肉麵和肥腸面。”陳遊周高聲呼喊道。

臨近飯點,德叔正在後廚裡邊做準備工作,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趕忙從後廚跑了出來。

“小了,格局小了,怎麼只點八二年的牛肉麵呢,我這有宋朝的面,要不要來一碗?”德叔擦著手道。

陳遊周玩的是耿,也根本沒想吃什麼八二年的牛肉麵,可眼前的德叔卻是一臉認真的模樣。

彷彿,他這裡真有宋朝的牛肉麵。

“真有?”陳遊周愣住了。

“你這不廢話。”德叔白了一眼。

“還是算了。”陳遊周覺得是玩笑。

“和你說有就有,怎麼還不信呢。”德叔又和陶扶疏打了個招呼,轉身跑到後廚去了,“等著啊,我給你們整宋朝時期的牛肉麵。”

德叔神神叨叨的,剛走進後廚,他抱著一個香薰蠟燭走了出來,點燃,放在陶扶疏的手邊,頗有些燭光晚餐的味道了。

陳遊周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德叔越活越年輕,還整這些儀式感。

“這是什麼?”陳遊周笑著問。

“宋朝那時候,下館子不都是先焚香,然後再吃東西的嗎?”德叔很有儀式感的道,“我這裡沒有香,就整點香蠟燭點著,不瞞你們說,我正在轉型,正在研究小眾口味的麵館。”

“佩服,實在是佩服。”陳遊周佩服的五體投地,德叔都快入土的人,不跑到廣場上和大媽們跳夕陽舞,卻還想著推陳出新,這精神就不一般。

德叔估計也是太閒了,每天吃麵的人少了,他就想改變一下。

不一會兒,德叔就端著兩個木碗出來了。

“嚐嚐。”德叔把碗擺在兩人面前,眼神裡冒著精光,“這是我研究出的宋朝年間的牛肉麵。”

“是嗎?”陳遊周覺得新奇,攪了攪面,吃了一口,我滴媽,這也太鹹了,“鹽!鹽給多了!而且,一點辣味都沒有,給我放點辣油。”

“這你就不懂了吧。”德叔卻一臉澹定的和陳遊周講道,“宋朝那時候根本就沒有辣椒,吃的東西也是偏鹹口的,感覺怎麼樣?”

對於一個無辣不歡,吃飯都想放點老乾媽的人來說,實在是難以接受鹹口的牛肉麵。

陶老師吃了一口,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她正在孕期,吃不了太辛辣的東西,吃一口這個面,口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很是新奇。

“我覺得還不錯。”陶扶疏連連點頭,又吃了幾口,“特別是對於像我們這樣的孕婦來說,不能吃辛辣,這也鹹口的別有一番滋味。”

“但對於我們吃慣了辣的人來說,不太能接受。”陳遊周卻直搖頭,“或許,你研發的這面,適合特定人群。”

“我也覺得。”德叔應了聲,想了想說道,“這麼說我應該到婦幼或者醫院附近開這樣的麵館?生病的人吃不了太辛辣的東西,我的面就很合適。”

難以想象,都已經快到退休年紀的德叔,居然還想著奮鬥。

不過也是,人終其一生,能夠長期熱愛的,也就事業和愛情。

德叔這個年紀,能讓他每天還有點盼頭的就只有麵館了。

“我看可以,最好是成立一家公司,註冊品牌,我覺得大有可為。”陳遊周的品牌意識是很強烈了,也就是這一嘴,為將來德叔麵館的發展,省下了許多官司。

“這些你來搞,我不懂。”德叔眼睛亮亮的,熱血沸騰,“那我這就去婦幼底下開一家試試。”

“麵館名字想好了沒有?”陶扶疏這時候插了句句嘴。

“還沒有。”德叔回答。

“要不就叫……”陶扶疏想了想,考慮到宋朝的繁榮和文化,說道,“德叔夢華麵館怎麼樣?取自李開周的《食在宋朝舌尖上的大宋風華》。”

文字上的東西德叔不過問,他只想搞自己的麵館。

“就這個了。”德叔拍板了。

“……”

德叔要搬店的訊息傳遍了街頭巷尾,一個在二中經營了快三十多年的麵館,見證了二中的薪火相傳,陪伴著無數高中生成長的麵館要搬了。

聽到這個訊息,江都二中的校長都驚動了。

江都二中現在的校長就是原來江都二中的學生,是很早一批認識到德叔的人,一聽到德叔要搬走,就跑來了。

“德叔,你這好好的,怎麼就要搬走了呢?”二中的校長夏國偉要了一碗麵,很不捨得,“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都說人走茶涼,可當他要走的時候,街坊鄰居、學生校長全都跑過來問他情況了,德叔的心暖暖的。

“沒事沒事,只是想換個地方。”德叔熱淚盈眶的道,“你要是還想吃我的面,就到省婦幼來,我的新店準備在那裡經營。”

“成。”夏國偉把碗裡的面吃完,“到時候我一定過去捧場。”

夏國偉剛走,一輛賓士房車停在了巷子口。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衛衣,戴著鴨舌帽把臉遮擋著嚴嚴實實的人走下了車,由於巷子裡不讓行車,他只能徒步走到德叔麵館裡去。

“叔兒,一碗餛飩。”口罩男掩人耳目的找了座位。

“好嘞。”德叔答應了。

自從德叔要搬走的訊息傳出來,從早上到下午兩點,一直有人來吃麵,他沒有一刻停止過,累的人都快倒了。

可這最後一天來的,都是曾經的舊人,就想最好嚐嚐老館子的味道,德叔就想一直堅持到今天結束。

口罩男吃完麵,高聲道,“結賬。”

“今天免費。”德叔哈哈大笑。

“叔兒,我結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吃的面前,還有這些年的利息。”口罩男把口罩取了下來,又把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一張乾淨帥氣的臉蛋來。

口罩男的眼睛紅紅的,他想起了十多年前,他因為熱愛嘻哈音樂還有街舞整日逃課,被老師冷眼,遭遇父母的冷落,連飯都吃不起。

是德叔,每天下午讓他在店子裡幫忙,給他一碗麵吃,渡過了那段最暗澹無光的日子。

“你是……”德叔望著男人帥氣的臉蛋,認了出來,“小季?”

“嘿嘿,叔兒。”小季那張帥氣的臉上寫滿了幸福,微微一笑後,眼睛裡落下了淚光,好像完成了某種遺憾一樣,“我……紅了!”

周圍的人聽到男人的話,全都看了過來。

店裡有人認出了小季,連忙拿出手機拍照,尖叫出聲,“是季神!”

“紅了就好。”德叔滿目都是高興。

“叔兒,你要走了,我們該怎麼告別呢?”

“告別?”德叔想了想,指了指桌上的碗,“那就和原來一樣吧,幫我把碗端到後廚裡洗了。”

“好。”季歌擼起袖子,還是像當初那樣收起了盤子。

周圍的人不停的拍照,季歌出現在德叔麵館的訊息又發酵了一次,無數人趕往德叔麵館。

等到下午,二中的巷子口已經被無數輛車灌滿了。

季歌奮鬥了快五年,才剛剛靠著一部選秀的綜藝火了,現在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他來二中端盤子的訊息,立馬就傳遍了網路。

德叔出門看了眼,回到了店裡。

“小季,外面的人都是來看你的?”德叔整個人的驚呆了,“這麼火?”

“是啊,拿了選秀的冠軍。”季歌並不謙虛的回應道。

“那就不缺錢唄?”德叔的臉像天氣,說變就變,“把這十幾年欠的錢一併結了吧!”

“叔兒……”季歌笑死了,“不是說不收錢嗎?”

“屁!”德叔一巴掌拍在季歌的腦門上,一本正經的道,“說知道你這麼火,我剛剛還以為你吹牛呢……”

德叔這輩子遇到過兩個比他還能吹牛的人,一個是陳遊周,一個是季歌。

陳遊周現在是煎果遊戲創始人,季歌現在是頂流,這兩人都深得他真傳。

事實證明,愛吹牛的人走的都遠。

“……”

第二天,江都晚報的報紙就刊登了季歌給德叔麵館端盤子的新聞,網際網路上的新聞也傳的沸沸揚揚。

可德叔視而不見,把二中的店關了之後,就開始籌備新店了。

好在有陳遊周幫忙,他根本不用考慮其他的東西,他也相信陳遊周,算是他的半個兒子,可比那個在山上當和尚的女婿張兆和要強多了。

到了快國慶的時候,省婦幼的底下開了一家《德叔夢華麵館》,主打宋朝的麵食,裝修古色古香,牆面上刻畫著一副長長的《清明上河圖》。

不過麵館裡的面定價卻不高,很是親民。

德叔夢華麵館要剪綵的訊息定於十月一日的中午,到時候全場免費。

張嘉木和陳疏淺放假了,兩人就到店裡幫忙,一左一右,兩個門童。

剪綵本來是陳遊周和德叔兩人的。

可早上的時候,忽然來了一輛黑色的奧迪,從車上下來一個領導,交談才知道是文化局的領導,聽到德叔要開一家宋朝麵館,他就想過來瞧瞧。

德叔這人會聊天,聊著聊著就把這人聊到剪綵嘉賓裡面了。

二中的校長夏國偉也過來了,同他一起來的,還有二中曾經的幾位校長,也的已經是江都教育局的大領導了。

德叔感動的老淚縱橫,哭著哭著就把官最大的代表校長們出來剪綵了。

最後,季歌還是來了,他的到來立刻讓現場沸騰了起來。

許多媒體,早就判斷出季歌會來,聞著味就架著長槍短炮等待著季歌到來了。

看到他的到來,德叔臉立刻就綠了,這下子要虧死了。

十點到了。

剪綵開始。

“新店開張,全場免費,歡迎新老朋友試吃。”德叔很激動的嚷道。

人到這個年紀,能真正卷顧的東西少之又少,對任何事情都看澹了,也沒有大的追求了。

可德叔卻在這個年紀感受到了自重感,經營一個館子,就像人生一樣,他的人生,似乎又重新開始了。

“嘉木嘉木,是季歌耶。”陳疏淺站在店門口,穿著一個紅色旗袍,連頭髮都是扎著兩個丸子,特別的可愛。

“不認識。”張嘉木穿著一套紅色西服,頭髮是特意做過的氛圍感微分碎蓋,整個人帥氣筆挺。

張嘉木和陳疏淺站在門口,喜慶的像是結婚的新人穿著出行服。

陶老師瞧了眼身後兩個鬥嘴的小人,眼眸裡露出慈祥的笑意,她覺得領導們的祝福說的很假,就沒了興趣。

陶扶疏是穿著一襲青紫色的旗袍,走路時隱約露出白嫩的長腿,配上她整個人輕熟的女人味,特別的吸引人。

“淺淺,國慶要不要陪媽媽出去玩?”陶扶疏問。

陶扶疏和陳疏淺站在一起,你根本分辨不出誰是媽媽誰是女兒,兩人個頭差不多,長相都很漂亮,就是身材上,陶老師要好陳疏淺太多了。

“我才不去。”陳疏淺一口回絕了,“你和爸爸出去玩,我就不湊熱鬧了。”

“那你國慶有什麼打算嗎?”

“嗯……”陳疏淺看了眼張嘉木,小聲道,“嘉木求我陪他練車。”

“練車?什麼練車?”張嘉木懵了,轉過頭來看著陳疏淺,“我什麼時候求你了?”

“沒有嗎?”陳疏淺白了張嘉木一眼,傲嬌的道,“就昨天晚上你忘了?”

“沒有。”張嘉木否認。

“就有。”陳疏淺傲嬌的走到張嘉木身邊,掄起她的拳頭,彷彿只要他說一個不字,她就砸死他。

張嘉木懵了,還能這樣的?

“有沒有?”她問。

“你贏了。”張嘉木拜倒在陳疏淺的小拳拳之下,“是我求你陪我練車。”

“媽,你聽到了吧,既然張嘉木祈求我陪他練車,我總不能拒絕吧。”陳疏淺挽起陶扶疏的胳膊,“我多好啊。”

陶扶疏笑瘋了,點了一句,“要是嘉木要你和他一起結婚,你是不是也不拒絕?”

“啊!”陳疏淺一下子愣住,羞澀的把腦袋埋在陶扶疏的肩膀上,“媽,你瞎說什麼,我才不要和他生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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