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張兆和往德叔麵館跑的越來越勤了,只要有機會,他就會熘到麵館去吃碗麵。

第二天,張兆和又問林宛瑜“處不處物件”,林宛瑜擺了一碗麵到張兆和麵前,再次拒絕,“你很煩。”

張兆和也沒過多的糾纏,尷尬的笑了笑之後,吃完麵就離開了。

第三天,張兆和又來了,新換了一套衣服,手裡拿了一盒漢味酥餅,他繼續問林宛瑜,“處不處?”,得到的答桉是,“你走開。”

張兆和再次被拒絕,只是笑了笑,將漢味酥餅放在桌上就離開了。

……

一週七天,張兆和每天早上都會來一次,順便落下點小禮物給林宛瑜,每天都會開心的問林宛瑜,“處不處。”

時間的擺針晃著晃著就來到了七月的中旬。

張兆和堅持了十六天了,可到第十七天的時候,他因為有事,那天早上沒有去德叔麵館吃麵。

過了八點。

林宛瑜乾淨的粉臉上顰蹙起了眉頭,她靠在後廚的座椅上,時不時看看時間,連德叔叫她,她都沒聽清。

“宛瑜!”德叔叫了幾聲都得不到回應,他拍了拍林宛瑜的肩膀,“想什麼呢,把這碗麵端出去。”

“哦!”林宛瑜回過神來,伸手去端桌上的面,卻被燙的“啊”了一聲。

“抹布,抹布,抹布都忘帶了。”德叔搖了搖頭,滴咕了句,“奇怪了,你今天怎麼像丟了魂似的!”

“沒,沒……”林宛瑜低著頭,趕緊將面端了出去。

七月的中旬正是最熱的時候,麵館裡開著空調很涼快,可只要一走出去,一股熱浪就讓人渾身不舒服。

林宛瑜卻在店門口,朝著遠處張望著,似乎在期待什麼的出現,可不管她怎麼等,總是等不到那一個人的出現。

心,莫名酸了起來。

林宛瑜剛習慣每天早上見到張兆和,並且不討厭他不正經的和她“處物件”,甚至有點期待他這次會落下什麼小禮物。

可張兆和卻沒有來了。

她等啊等,德叔叫她,她都直接忽略了,就傻傻望著街道的入口。

“渣男。”德叔忍不住搖了搖頭,看著門外的林宛瑜滴咕道,“這小子倒是有點本事,這下,宛瑜陷進去了。”

喜歡一個人的最初期可能自己感覺不到,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德叔立馬掏出電話給陳遊周打了個電話,接通後粗狂的問道,“兔崽子,你人呢?”

煎果遊戲工作室裡,陳遊周聽到這個聲音耳朵差點被震聾了。

陳遊周忙說,“德叔,我上班呢。”

“過來吃麵。”德叔甩了甩他脖子上的汗巾,再次重複道,“過來吃麵。”

“晚上去。”

“晚上不行,就現在。”

“這……”陳遊周猶豫,搞不清狀況的他問了句,“叔兒,是不是最近沒人陪你吹牛逼,你心裡不爽,想找個解解悶?”

“滾犢子。”德叔悶哼一聲道,“趕緊的,別廢話,過來吃麵就行了。”

不對勁,很不對勁,陳遊周找不到德叔這個點給他打電話吃麵的理由。

陳遊周捕捉到了德叔的焦急。

“這個點公交太擠了,要不……”

德叔,“麻熘的,打車,我報銷。”

“咳,什麼報銷不報銷的。”陳遊周心裡頓時樂開了花,終於把老財主德叔宰了次,“我是那種需要報銷的人嗎?主要是現在確實缺錢,陶老師管的嚴,我連吃麵的錢都沒有。”

陳遊周瘋狂暗示,他,想要吃麵。

而且,不掃碼買單的那種!

德叔煩了,“磨磨唧唧的,來就完事了,想吃什麼全免。”

陳遊周忙點頭,“好嘞。”

幽幽的,德叔囑咐了句,“把你那哥們兒帶上。”

“張兆和?”陳遊周短暫遲疑,瞬間很失落,德叔醉翁之意不在酒,居然是為了張兆和。

德叔這焦急的口吻,還點名讓他和張兆和現在過去。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腦袋裡浮現。

狗日的張兆和,該不會把林宛瑜給渣了吧!這可是正經的姑娘,不是隨便玩玩就能甩的啊。

陳遊周結束通話電話後,就衝到了張兆和的辦公室,他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張兆和。”陳遊周喊了聲。

“怎……怎麼!”張兆和睡眼惺忪的睜開了眼睛,兩個眼圈黑黑的,望向義憤填膺的陳遊周,“你這什麼眼神?”

“什麼眼神?你好意思問?”陳遊周左右張望了下,也不知道拿什麼工具好,就把張兆和電腦桌上擺著的迪迦奧特曼熒光棒拿了起來。

“啥情況啊?”張兆和看到陳遊周凶神惡煞的朝他走過來,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從沙發上起身,和陳遊周保持距離,“你是不是想用熒光棒像打怪獸一樣揍我?”

“是。”

“陳遊周,還好兄弟呢,我不就想體驗一下王者分段的實力,登你的lol賬號跪了一晚上嗎,你至於嗎?”

狗日的,居然還有這事?

在陳遊周看不到的地方,張兆和到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兒?

“好啊你。”陳遊周今天非要替張叔叔教訓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渣男,居然把林宛瑜都渣了,他朝張兆和跑去,“你給我站住,我今天非把你哥二世祖給打醒。”

“不是……”張兆和圍著這個大辦公室畫圓跑,邊跑邊說,“我給你請通天代打回來還不行嗎?”

“我才不是因為這件事教訓你。”陳遊周追著張兆和跑。

“那到底是什麼事兒啊?”張兆和哭了,狗日的陳遊周,居然不罔顧手足之情,他道,“能不能先別追我?”

“你好意思問什麼事兒?”陳遊周氣不打一來,心說你把林宛瑜渣了,還裝作沒事人一樣,“你個渣男!”

張兆和感覺到不對,趕緊拉開辦公室的門跑了出去,陳遊周跟在後面緊追不捨。

兩個人在大廳裡,你追著我,我追著你,大家看的歡樂死了。

四眼井腐眼看人基,“臥槽,現在基友都這麼明目張膽了嗎?”

“停!”張兆和跑不動了,他喘著粗氣,示意投降,“你揍我我認,可你總得告訴我到底什麼事兒吧?”

“林宛瑜是好姑娘對吧?”

“是!”

“人姑娘被你追到了對吧?”

“……這個。”張兆和不是很確定,可陳遊周那個眼神,他要是不承認,立馬被一頓暴揍,“是是是,追到了。”

“追到了你就渣人家林宛瑜,德叔打電話過來,點名要見你。”

“啊……”張兆和還以為什麼事呢,居然是因為林宛瑜,他想了想,豁然開朗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連續吃了德叔家十六天的面,今天早上沒去,她想我了?”

“誰想你?”

“林宛瑜啊,我連續跑過去問了她十六天處不處物件,她都拒絕了,今天是第十七天,我都快放棄了……”

張兆和紅光滿面,拉著陳遊周的胳膊,“走走走,吃麵去!”

“……”

大概十點左右,陳遊周和張兆和來到了德叔麵館,用餐時間已過,店裡空無一人,只有林宛瑜在收銀臺上出神的按著計算器。

張兆和走到收銀臺前,看了眼林宛瑜,清了清嗓子,“一碗牛肉麵。”

熟悉的聲音傳來,林宛瑜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驚訝的看著張兆和,眨了眨眼睛,哼了句,“來晚了,賣完了。”

“瞎說。”後廚裡傳來一個聲音,德叔嚷了句,“宛瑜,你招呼兩個兔崽子坐會兒,我做兩個菜,咱們一起吃點。”

林宛瑜擺了碗快,又拿了瓶果汁放到桌上,三個人坐著等吃。

張兆和一副傻樣的看著林宛瑜,越看越覺得好笑,他清了清嗓子,又重複了第十七遍,“處不處?”

林宛瑜白了他一眼,“不處。”

張兆和問第十八遍,“處不處?”

“我說了不處,你真煩。”

“你嫌我煩的話就答應我,要不然你明天早上,後天早上,大後天早上,還是會看到我這張臉。”張兆和勝卷在握,乾脆的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再也不來了,讓你每天失魂落魄的站在店門口傻不拉嘰的朝著街道口看。”

“我沒有。”林宛瑜紅著臉否認。

“這些德叔都告訴我了。”張兆和很溫柔的看著林宛瑜,篤定的道,“你已經習慣了我每天的出現,要不然你會魂不守舍,你愛上我了!”

張兆和並不是什麼戀愛大師,嚴格意義上講,他追過的姑娘,除了謝晨曦一個以為,林宛瑜是第二個。

追謝晨曦失敗後,他就開始用鈔票玩女人,對待感情,他也不是很懂。

可他看過一部小說,小說是教談戀愛的,作者講怎麼追一個女人,那就是頻繁的增加碰面的次數,要是能搭上一句話最好,讓她潛意識裡有種,你在追求她的感覺。

但是別告訴她,你喜歡她。

堅持十天半個月,她會有種被愛慕的愉悅感。

堅持一個月,讓這種愉悅感變成一種習慣。

等到差不多了,突然失聯一天,這姑娘不說失魂落魄,至少也會頻頻走神的在相同的地方等著和你碰面。

慢慢的。

這姑娘心裡就是你的形狀了。

……

林宛瑜感覺很丟臉,她氣憤的回頭,“爸,你怎麼什麼都說啊。”

“這不能怪我啊,我看你一直守在門口等小張,等不到他就生悶氣。”德叔一臉心酸的道,“我這不是怕你氣壞的身子嘛,就打了個電話。”

德叔補了句,“喜歡就喜歡,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林宛瑜殺人的心都有了,這還怎麼讓她在張兆和麵前抬起頭來。

“那啥……”陳遊周站起身來,指了指後廚,“我去幫德叔端面。”

陳遊周很識趣的離開了,和德叔兩個人在後廚偷偷的看外面的兩個人。

店裡只剩下張兆和與林宛瑜兩個人了,話也被挑明瞭,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尷尬。

張兆和看著林宛瑜,林宛瑜看著張兆和,兩人對視了會,裝不下去了。

張兆和覺得在店裡被盯著有些放不開,他站起身來,拉林宛瑜的手,“我們出去走走。”

“哦。”林宛瑜也不裝了,害羞的嚶嚀了聲,“好。”

出去了快差不多十分鐘。

回來的時候,兩個人就牽手了。

到店裡,林宛瑜羞紅著臉想把手從張兆和手裡拿出來,可被張兆和攥的緊緊的,她根本拿不出來。

等到德叔從後廚裡出來,張兆和才鬆開了林宛瑜的手,她臉紅的滴血,低著頭跑回了麵館二樓的休息室。

德叔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張兆和,卻見他春風得意的笑了。

……

晚上,陳遊週迴到了家。

陶扶疏正在廚房裡做菜。

陳遊週一直都覺得陶扶疏的腰好看,只是沒想到,繫上圍裙從背後看更顯溫婉嫵媚了。

“陶老師,告訴你個好訊息。”走到陶扶疏身邊,看到她鼻尖上的細汗,陳遊周伸手在她鼻尖上颳了下。

陶扶疏眨了眨眼睛,側目衝陳遊周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哎呀,廚房油煙味重,有話等吃飯的時候聊,你先出去。”

“你不也在裡面嗎?”陳遊周不想走,拿起一個蒼蠅拍給陶老師扇風,“這樣會不會好點?”

“出去。”陶扶疏轉頭,她手上是溼的沒辦法推陳遊周,只好用肩膀去推他,“我不用扇風,很快就可以吃了。”

陳遊周卻想為她做點什麼。

搖搖頭,繼續扇風。

陶扶疏白了他一眼,任他去了。

做完菜後,兩個人在餐桌上吃飯,陳遊周開啟了話匣子,“張兆和與林宛瑜在一起了。”

“啊……”陶扶疏驚奇,很八卦的眨了眨眼睛,問,“這麼快?”

“算慢了,他倆本來就有緣分,我帶著他剛到德叔麵館的門口,他說要證明自己去抓樹上的葉子,結果宛瑜從店裡出來,兩個人就認識了。”

“真好。”陶扶疏聽著就覺得甜蜜,夾了一塊肉到陳遊周碗裡,羨慕道,“可望而不可及的愛情,啥時候降臨到我身上。”

都已經是他老婆了。

還奢求愛情……

“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只有林宛瑜的相親物件一個人受傷的世界。”

這句話陶扶疏倒是沒聽懂,她又夾了塊肉給陳遊周,“都七月中旬了,時間過的好快啊,明天週末,我們去找個婚慶公司,把後面的日程定下來吧。”

“好。”陳遊周同意了。

吃完飯後,陳遊周被張兆和拉著一起打英雄聯盟,陶扶疏也吵著要玩,合租屋裡只有一臺電腦。

於是,陳遊周領著腹有詩書氣自華的陶老師去網咖打遊戲了。

陶老師穿了一襲白色長裙,氣質如蘭,露出白嫩的脖頸和鎖骨,她的裙子都是收腰的,以至於整個人看上去亭亭玉立的,像不食煙火的仙女。

到了網咖裡,陶老師對這裡的環境很陌生,往遊戲區打量。

男人們很多,看到她的臉,目光瞬間猥瑣起來,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陶老師被盯的害怕了,嚇的連忙往陳遊周身上靠。

陳遊周還在交費,陶老師貼了上來,挽著他的胳膊,低著頭叫了聲,“老公,我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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