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生活就是吹牛
睡的太晚，早起也是直奔目的地，陳遊周好久沒吹吹早間的風，聞聞溼潤的空氣了。
灑水車在工作，夜間趕班的工人剛剛下班，外賣小哥穿梭在大街小巷，陳遊周載著陶扶疏開往江都二中。
六點前準時到了校門口。
目送著陶扶疏進學校，陳遊週轉身，停好車。
走進了旁邊的一家早餐店。
這家店的生意不錯，吃早餐的學生很多，陳遊周要了一碗熱乾麵。
店老闆是個寸頭的胖師傅，在燙麵的時候和陳遊周搭了幾句話，“剛剛坐你車的是陶老師嗎？”
語文老師承擔了大部分的早自習，陶扶疏估計經常光顧這家早餐店。
陳遊周不知道怎麼和陌生人接話，可店老闆很真誠熱情，要是隻平澹的敷衍的話，是不是太沒人情味了？
陳遊周很有人情味的道，“羨慕吧，她和我結婚了。”
這年輕人語出驚人，倒是讓德叔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哎幼，你這小子……”德叔覺得這小夥子很有點幽默，“對我脾氣，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麼自信，大家都羨慕我是奶茶妹妹的初戀。”
大叔，你初戀的時候，奶茶妹妹估計還不會講話呢。
他很真誠的聊天，這大叔怎麼就吹牛起來了。
陳遊周學到了，生活就得多吹牛。
“你這算什麼，我都不用工作，吃陶老師的喝陶老師的，即便是給她班上的同學作文打0分，她也不敢吱一聲。”
這小夥子好牛逼，他好喜歡。
德叔見陳遊周，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恨不得吹上三天三夜。
他樂了，“瞧把你能的，你信不信我要是去找奶茶妹妹，東哥都顫抖，在初戀面前，他啥也不是。”
“大叔，還是你比較自信。”
陳遊周甘拜下風，原諒他掌握吹牛這項生活技能較晚，“不像我，要是現在給陶老師打電話，她都不一定過來和我吃早餐。”
德叔太喜歡陳遊周的說話風格了。
明明他在吹牛，可語氣總帶點澹澹的憂傷，逼格滿滿。
“打，現在打，不要猶豫。”德叔邊開玩笑，邊吹牛道，“年輕就要自信，不管你打給誰，叫多少人出來，這餐費我包了。”
“這……不好吧？”陳遊周分不清這話到底是認真呢，還是不認真。
“怎麼不好？拿出你剛剛的牛逼勁兒出來。”
“那……”陳遊周見德叔如此熱情，拿出了手機，“我試試？”
“瞧你那慫樣，打，現在打。”
在德叔開玩笑的慫恿下，分不清真話假話的陳遊周，耿直的給陶扶疏打了個電話。
德叔在一旁聽的樂呵呵的，以為陳遊周還在吹牛。
不到十分鐘。
江都二中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堆人，領頭的，赫然是最美女教師陶扶疏。
當陶扶疏領著班上的同學來到德叔這家早餐店的時候，德叔傻眼了。
他哭喪著臉問，“陶……陶老師，你怎麼來了？”
陶扶疏疑惑，不是說德叔要請她和全班同學吃早餐嗎？
她心裡沒底，走到陳遊周身邊，湊近了他，扯著他的衣服角，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這一幕，全班同學親眼目睹。
德叔這下心裡更慌張了。
陶老師領著全班來的，肩上扛著責任，冷眼看著陳遊周，“怎麼回事？”
陳遊周就把和德叔搭話，兩個人吹牛的全過程複述了出來。
陶扶疏差點氣暈，“你難道聽不出來德叔是開玩笑的？”
“我……”陳遊周想解釋。
“你別說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咱們應該考慮的是，怎麼圓滿收場，不損人面子。”
陶扶疏遇到過很多同學間的矛盾，她是中立的，並沒有站在陳遊周這邊。
陶扶疏盯著陳遊周，陳遊周盯著陶扶疏，兩人大眼瞪小眼。
“問你話呢。”陶扶疏清冷的道，目光卻看著一幫同學們。
陳遊周也不敢忤逆陶老師啊，很無辜的道，“你剛剛讓我別說話的。”
“剛剛……”陶扶疏白了陳遊週一眼，雙手環胸，像極了正在訓斥班上調皮的同學，“我剛才是在幫你順邏輯，免得你講廢話又抓不住重點。”
剛剛講的話是廢話，那現在他講到話就不是廢話了？
“帶手機了嗎？”陶扶疏忽然道。
“帶了。”陳遊周點頭。
“就按照你和德叔吹牛的來，請我們班學生吃早餐，不過德叔起早摸黑也不容易，我轉錢給你，你最後付錢。”
陳遊周心裡很溫暖，陶老師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許多，她考慮了每個人的裡子、面子。
“不用轉我錢，我來付。”陳遊周也想擔當起來。
可陶扶疏卻依舊轉給了陳遊週一千塊錢。
她說，“手機開啟，把錢收了。”
“不用。”
“收了。”
“真不用。”
陶扶疏卻依舊堅持，抬起頭，牢牢鎖定陳遊周，將他的手機拿了過來，強勢的點了收錢。
她把手機遞了給陳遊周，轉身的時候滴咕了句，“難受就對了，長點記性，對你有好處。”
本來陳遊周自己付錢挺好的，可陶扶疏搶著付，這讓他產生了愧疚感。
也不是對這件事的愧疚感，而是在心裡感覺欠了陶老師的。
“我和陶老師請大家吃早餐，想吃什麼隨便點啊。”陳遊周大嚷一嗓子。
德叔嚇的腳都軟了，可吹過的牛就像是長過的繭，總會隨著時間脫落，虧就虧點吧。
陳遊周卻帶著陶扶疏的叮囑來到了德叔旁邊，“記得算錢。”
“不用……我德叔這人說話算話，給你算五百，絕對不加價。”
陳遊周又學會了，吹牛歸吹牛，有時候吹過頭了，還得找個臺階下。
德叔身上全是戲，都是人情世故。
……
出了點小故事，陳遊周付完錢後就回家裡，他得瞧瞧陶扶疏班上同學們寫的試卷了。
語文這個科目，陳遊周並不算強，但好在試卷有答桉。
批閱試卷是個辛苦的活，還得很認真很認真的去閱讀同學們寫的字。
陳遊周批閱作文很隨意，字寫的好的，起步高分，引經據典再加分。
至於字寫的不好的同學們，也通通高分，這樣就沒人質疑閱卷人了。
下午，斜陽傾灑在這座城市。
到了快接陶扶疏下班的點。
陳遊周手機卻震了一下，是陶老師發來的。
“今天要上晚自習，鑰匙忘帶了，給我留個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