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安翎的喉嚨微微滾動了下,大手握住她精緻的下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詩意,自從那晚之後,你知道我每晚都孤枕難眠嗎?”

“討厭.”

餘詩意粉面緋紅,捶了他一拳,“走了,不然奶奶會著急的!”

眼見她羞澀地轉身離開,司安翎的笑卻從心底洋溢著滿滿的幸福……得知餘詩意肯住回司家,司老太太高興得合不攏嘴,已然忘記了地下室裡看到照片的事,藍伯欣慰地看著她一口一個奶奶地叫著老太太,眼眶紅紅的。

“爸,你怎麼了?”

藍禮都有些看不下去,滿眼狐疑。

“沒,沒事.”

藍伯別過頭去,“對了,外面那群狗……”“哦,其他的我會送走.”

藍禮頓了頓,“不過司先生說它們今天都是功臣,所以要獎勵一頓好吃的.”

就在這時,玉嬸走了進來,還沒到餐廳就被藍伯攔了下來,“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緊張?”

玉嬸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人就闖了進來,周身上下帶著森然冷意。

“莫少,司先生和老太太在吃飯.”

藍禮閃身擋住他。

“讓開.”

莫凌夜的眼底騰起怒火。

“抱歉,莫少.”

藍禮搖頭。

莫凌夜抬手對著藍禮的臉,狠狠地一拳就要打下去,說時遲那時快,藍禮一個側身歪頭避開,“莫少,你要是在胡來我就只能叫保鏢了.”

莫凌夜冷笑一聲,“怎麼,你以為司家的保鏢就能擋得住我?”

察覺到外面的爭執聲,司安翎微微蹙眉,“詩意,你先陪奶奶.”

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司老太太疑惑地探頭看了眼,“出什麼事了?”

“沒事,奶奶,”餘詩意笑了笑,“肯定是今天院子裡那群狗太多了,鬧騰得慌.”

“對了,為什麼安翎弄了這麼多狗回來?”

司老太太滿眼疑惑。

餘詩意垂眸笑了笑,想到他今天下午出場的樣子,就像是個將軍,一百條狗給他助威吶喊,還真是挺有趣……“你鬧夠了嗎?”

司安翎眸色一沉,盯著門口的莫凌夜。

“她人在哪兒?”

莫凌夜睨了眼司安翎。

司安翎抬手,示意藍伯、玉嬸和藍禮他們先行離開。

“怎麼,有膽量從駱晟堇那兒帶她走,卻沒膽量讓她出來?”

莫凌夜的臉上寫滿了森然冷意,“我要見她.”

“跟毒販做交易,凌夜,你有考慮後果嗎?”

司安翎軒眉緊鎖,餘詩意已將他去東南亞的事都告訴了自己。

莫凌夜的眸色瞬間收緊,餘詩意竟然已經信任他到如此地步?究竟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我知道你做這些事都是為了她好,”司安翎嘆了口氣,“凌夜,她已經拒絕了駱晟堇,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要的不止是這些.”

莫凌夜對上司安翎,“你給不了她的,我可以.”

司安翎的眼眸微動,果然他還是放不下餘詩意……“讓我跟他說兩句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餘詩意已經站在兩人身後。

司安翎看向她,她緩步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放心,沒事的.”

莫凌夜的目光落在餘詩意的手上,心莫名地一疼,但並沒有說話。

“莫少,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

餘詩意看著莫凌夜。

他只是掃了眼司安翎轉身出了門,餘詩意給了司安翎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跟了上去。

兩人在司家古堡的花園前坐下,餘詩意輕聲開口,“其實我想感謝你.”

“你的感謝方式,就是重回他身邊?”

莫凌夜不看她,只是雙手交叉握住。

“不是,我是感謝你點醒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想我已經答應了駱晟堇,”餘詩意苦笑了下,“我以為我可以一直演戲,是你告訴我不要拿生活去當成一場戲.”

莫凌夜沒有說話,但眼神依然冷冰冰的。

“莫少,你知道嗎,我一直覺得認識你是件非常幸運的事,”餘詩意雙手撐著座椅,抬頭看向繁星滿布的夜空,“但我最後悔的也是認識你,因為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和他就不會鬧成這個樣子.”

“我和他的事,不是你的問題……”“怎麼會不是呢?”

餘詩意笑了,歪頭看著他,“莫少,你為了救他連自己的命都不顧,這種情誼真的是一個女人可以破壞得了的嗎?”

莫凌夜聞言,眼神微動,如果只是隨便一個其他的女人,當然不會,可是問題就在於,這個女人……卻是她。

一直以來,他都記不起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到她、對她動心。

究竟是最初相識,她不要命地擋下自己砸騎士的鐵椅?還是在街巷中她擋下殺自己的那顆子彈?莫凌夜嘆了口氣,“他並沒有珍惜你.”

“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呢?”

餘詩意唇邊噙著淡淡的笑,“不久前,我跟你的想法一樣,其實有件事你不知道,我很早前就看到了他和方若萊的照片.”

莫凌夜微微一愣,這件事即便是他都不曾想過拿來“對付”司安翎,因為在他看來,那是不光彩的。

“是駱少,”餘詩意看出他的疑惑,“最初看到照片的時候,我真的以為他喜歡我只是因為我長得跟方若萊很像,那時候我恨過他,我只想從他的世界逃走……”“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莫凌夜忍不住開口。

“莫少,對不起.”

餘詩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認真地看著他。

“因為什麼?”

莫凌夜反問。

“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應該明白你的心思,”餘詩意嘆了口氣,“可是我不敢確定,如果你不開口,我就會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我主動提出,我怕會讓你覺得我不自愛.”

餘詩意苦笑了下,“如果早知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寧願自作多情.”

莫凌夜的拳微微攥緊了幾分,“詩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還在狼鷹,你會跟我在一起嗎?”

餘詩意愣了下,繼而搖了搖頭,“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的,不是嗎?就如同如果當初你沒有救他,就沒有今天的司安翎,那麼他就不會認識我,而我們也不會認識.”

莫凌夜沒有說話,嘴角扯出一抹無奈,“詩意,我想問你一句話……”“我……是不是徹底沒有機會了?”

餘詩意愧疚地看著他,輕聲開口,“莫少,對不起.”

良久,莫凌夜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入了夜色之中……目送他離開,司安翎這才從屋內出來,拿出一件外套披在餘詩意身上,“別難過了,不是你的錯.”

“安翎,你說我是不是虧欠了他很多?”

餘詩意抱住司安翎,小臉靠在他的胸前,聲音有些顫抖,“我不想的,莫少是個好人,我不想他這樣……”“傻瓜,真的不關你的事,”司安翎輕撫她的背,柔聲安慰,“而且我相信總有一天,凌夜會想明白的.”

“其實還有件事,我想問你.”

餘詩意抬頭看他,“米麟哥的婚禮上,那個救了我的人……”“是我.”

司安翎點頭,心疼地捧著她的臉,想到那次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揪住,“詩意,對不起,我沒想到安詡會遷怒在你身上……”餘詩意點了點頭,“至少,你及時趕來了,可為什麼要騙我呢?”

司安翎的眼神微微一頓,猶豫了下,“詩意,其實還有件事,是我一直很擔心的,記得那個對付我們的神秘人嗎?”

“恩.”

餘詩意點頭,“子瑜哥回狼鷹前說還是沒有什麼太關鍵的線索.”

“雖然你決定不袒露身份,但其實即便你同意,我也是心存擔憂的,”司安翎輕嘆了一口氣,“我總覺得對方針對的是司家,不管是你、凌夜還是我的遇襲,他的目的都是司家.”

“所以你怕如果他知道我才是司家的繼承人,會對付我?”

餘詩意終於明白過來。

事實上,除了保護司家的聲譽,司安翎更看重的其實是自己的安危。

“恩,至少在這件事徹底查清之前,我不能讓你冒險.”

司安翎牽起她的手,來到溫室花房,開啟了燈。

“難怪我跟司家這麼有緣.”

餘詩意看著一室的百合花,忽然笑了。

“其實你從小就喜歡百合花,”司安翎拉她進去,“奶奶建這個花房也是因為你,還有這個.”

司安翎低頭看著餘詩意手上的鐲子,她微微一愣,“這個?”

“恩,這個不是給什麼司家兒媳婦的,其實是奶奶一心想留給自己的孫女兒的.”

司安翎有些釋然,“至少,她做到了想做的事.”

餘詩意的手撫上那支玉鐲,“也許一切都是緣分吧.”

“那你願意接受促成這個緣分的我嗎?”

司安翎低頭看她。

看著那雙熟悉的眸子,餘詩意只覺得自己已經沉浸在他無盡的溫柔中。

“詩意……”餘詩意的紅唇,就像嬌豔的花,柔糯香甜,令他食髓知味,他的手環上她的纖腰,暴風雨般的吻再度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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