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餘詩意回過神來,“開完會了嗎?”

看著她一臉茫然的樣子,駱晟堇寵溺地笑了,這才是他認得的餘詩意,對於沒興趣的事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恩,陪我去吃中飯吧.”

駱晟堇起身拉著她。

撇下一會議室的人不說,駱晟堇剛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下來,轉身看著陳光耀,“陳光耀,新店的總經理就暫時由你來兼任.”

“啊?”

陳光耀大喜過望,看來討好駱晟堇的最好辦法果然是從餘詩意身上下手,剛才自己主動替她出頭沒有白費功夫,“多謝駱少提拔!”

陳光耀喜滋滋自不必說,裴雨萱憤恨地一摔資料,推開椅子趾高氣揚地離去,駱晟胥只是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剛才想什麼那麼出神?”

開車的駱晟堇眼角的餘光瞥了眼餘詩意。

“沒什麼.”

餘詩意小心地掩去眼底的神色,“對了駱少,裴姨的妹妹怎麼成了……”餘詩意的話沒有說完,她不太想承認裴雨萱是仕逸酒店的人,畢竟在她心目中仕逸酒店永遠都是姓餘的。

駱晟堇將車停好,側身看著她,將她的欲言又止悉數看透,他抓起她的左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詩意,我答應你,你如果不喜歡她,我遲早會把她踢走,不要為這種事不開心,知道嗎?”

餘詩意看著面前的駱晟堇,不由得有些失神,曾幾何時他也是這麼寵著、護著自己,可是那念頭轉瞬即逝,她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駱晟堇夥同裴姨搶走了仕逸酒店,他們是自己仇人,過去的駱晟堇不過是在逢場作戲而已,更何況那天她也見到了他和別的女人在酒店幽會……餘詩意的身子輕輕顫抖著,閱人無數的駱晟堇怎會看不出?他軒眉鎖在了一處,捏住她精緻如瓷的下巴,“你在想什麼?”

餘詩意抬頭望著他,眼眸中卻忽然噙著氤氳的淚霧,“我不過是你的玩具,對嗎?”

駱晟堇的心兀自一疼,拇指抹去餘詩意眼角滑落的淚滴,“笨蛋,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愛的那個女人.”

“可是……”餘詩意的聲音中帶著難忍的抽泣,“那天你和那個女人……”駱晟堇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他有些懊惱,原本他就不是拈花惹草的人,只是那陣子想到餘詩意失身於司安翎,再加上見不到她心煩意亂,才讓阿彪隨便找了個女人,卻不曾想偏偏給她撞見!駱晟堇鬆開安全帶,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臉,“詩意,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我跟她沒發生什麼,以前沒有什麼別的女人,以後也不會有,我保證,我只愛你一個人.”

餘詩意看著他,並沒有說話,梨花帶雨煞是可人,駱晟堇的胸中騰出一股濃濃的保護欲,騰出一隻手扣住她的腦後,將她帶至面前。

駱晟堇霸道的唇如暴風驟雨般落下,略帶菸草味的舌頭在她的口腔中肆意掠奪,餘詩意兩隻手抵在他胸前卻怎麼都推不開,急得俏臉通紅幾乎快喘不過氣來……良久,駱晟堇總算滿足,他心疼地親了親她的唇,“以後我不會讓你再哭,知道嗎?”

餘詩意咬住嘴唇,垂眸點了點頭。

“走吧,我定了你最愛吃的法餐.”

駱晟堇開啟車門先行下車,繞到餘詩意這側替她開了門,牽著她的手朝著電梯而去。

餘詩意小心地鬆了口氣,剛剛險些被駱晟堇看穿心思,還好她反應快,借上次他和那個酒店裡的女人的事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但是下次可不能再用這招了,總不能再被他親一次吧?兩人在餐廳落座,點餐後餘詩意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的景緻,眼神有些遊離。

“詩意,想好怎麼贏我了嗎?”

駱晟堇冷不丁冒出一句。

餘詩意心中一驚,忙不迭回頭看他,思忖著他話中到底有什麼深意,難道他看出了什麼不成?見她如此警惕,駱晟堇忍不住笑了,“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出謀劃策呢?”

餘詩意蹙眉盯著他,“駱少,那是個賭約,不是友好協商.”

“我知道,”駱晟堇滿不在乎地聳肩,“但是我的女人想贏我,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萬一你再去求助別的阿貓阿狗,倒不如我幫你呢?”

餘詩意知道他如果不是在套自己的話,就一定是太過輕敵了,她搖頭笑了笑,“駱少,你在景城的名聲有誰不知道呢,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樣能贏了你,能奪回仕逸酒店的控制權.”

“你知道.”

駱晟堇不動聲色,眼底閃過一抹深意。

餘詩意的心陡然一緊,難道他已經知道了司安翎的計劃,並且早就等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駱晟堇從對面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成為仕逸酒店ceo的妻子,成為我駱晟堇的老婆,我將仕逸酒店還給你!”

他的眼眸中不帶任何嘲笑、輕視,反而多了幾分認真和堅決,這樣的駱晟堇餘詩意不是沒見過,只是她已經不再像當初那麼容易相信。

“駱少,”餘詩意緩緩地抽出手,“我不想一輩子這麼過.”

駱晟堇挑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餘詩意端起了酒杯,輕輕晃著,玫瑰紅色的葡萄酒輕撞杯壁,美得令人窒息,“小時候,我在爸爸的羽翼下不諳世事,即便身在上流社會,我也不需要學會應酬,可是我發現那樣是不對的,那種照顧反而會讓我失去自我保護的能力.”

餘詩意輕品了口酒,眼眸中琥珀般的光芒流轉,“如果我早些學會,就不會落得這種下場.”

駱晟堇喉嚨微微滾動了下,他徑自起身來到她身側的沙發坐下,鄭重地看著她,他從不曾想過駱家的失勢竟會給她造成如此嚴重的影響,她雖然說得輕鬆,但明顯帶著濃濃的懊惱和自責。

“詩意,你不需要學,以前你不喜歡應酬,我保證,以後你也不需要去做,沒了有餘伯伯,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駱晟堇眼底的憐惜不加掩飾,“有句話,我從沒跟你說過……”餘詩意轉頭,靜靜地看他。

駱晟堇苦笑,“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問自己,如果給我一個機會重新選擇,我是否還會拿走仕逸酒店……”餘詩意握杯的素手輕輕顫抖了下,但她依然一言未發。

“我的答案是,”駱晟堇一字一句,“不會。

我不會再容許自己做傷害你的事,我愛你,卻傷你最深,我想將你留在身邊,是希望能夠彌補過錯、能夠讓我們之間恢復如前。

駱晟堇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詩意,我們會重新開始,對嗎?”

餘詩意纖長的羽睫顫抖著,她的唇微微抿了下,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好深情的告白,真是令人聞之動容啊.”

不待餘詩意開口,一個頗具嘲弄的聲音響起。

餘詩意的身子猛地一顫,駱晟堇也察覺到這聲音有幾分耳熟,他不悅地轉頭,待看清楚身後的人時,眼眸中的光愈發深邃。

司安詡徑自在兩人對面坐下,挑眉看著餘詩意和駱晟堇,“想不到隨便出來吃個飯,竟然能夠遇到如此感人肺腑的互訴衷腸?大哥,這趟沒白出來吧?”

司安翎不動聲色,壓根兒沒有看餘詩意他們,“安詡,凌夜和皓淵還在家等我們,回去了.”

“大哥,你跟餘小姐也算是舊識一場,見面怎麼就形同陌路了呢?”

司安詡故作不解,托腮看著餘詩意,“餘小姐,我說的對嗎?”

“你想找麻煩?”

駱晟堇察覺到餘詩意的不安,握住她的手,冷冷地打量著對面的司安詡。

“駱少言重了,”司安詡聳肩看著他,“只是我很好奇,景城大名鼎鼎的駱少……怎麼會甘心情願撿別人的二手貨呢?”

司安詡此言一出,餘詩意的眸子瞬間縮緊,司安翎的眼底也閃過濃濃的憂色,但轉瞬即逝,快到連下意識看向他的餘詩意都沒注意到,等餘詩意再看他時,他眼底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冷漠和絕情。

“你簡直是找死!”

駱晟堇倏地站起身,險些撞翻了桌上的紅酒杯。

司安詡倒是毫無緊張的神色,只是悠哉地坐在那兒,靜靜地看著。

“駱少!”

餘詩意一把拉住他,眼底染上焦急,倒不是因為司安詡的身手,只是下意識地看向司安翎,“不要……”“別怕.”

駱晟堇輕輕拍拍她的肩,森冷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司安詡,“我不許任何人詆譭她,在我心中她永遠是這世界最完美的女人.”

司安詡嘲弄地輕撫雙掌,“果然是痴情啊,駱少真是令人眼前一亮,大哥,以後我們司家跟駱少的交情可就更深了.”

“夠了.”

司安翎開口,言語間聽不出情緒。

“瞧我,太不會說話,有些事怎麼能擺在檯面上呢?”

司安詡為難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擺出一副懊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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