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莫凌夜，都不由得愣了下，他緩緩鬆開手，只是看著她。
“莫凌夜，你高興了？”
靳念欣扯出一抹笑，帶著苦澀和絕望，“你不就想看到我身敗名裂嗎？你不就想讓我別再糾纏你嗎？現在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我知道我沒資格纏著你，我放棄了，不行嗎！”
商場來往的行人紛紛側目，畢竟這是一對俊男美女。
莫凌夜冷淡地目光掃向一側，行人被他的眼神嚇到，立馬加快了腳步離開。
趁著這功夫，靳念欣轉身跑開，來到手扶梯時，一不小心被迎面上來的兩個小孩撞倒。
她完全沒防備，一屁股跌坐在地，還扭傷了腳踝，察覺到身後不斷走近的莫凌夜，靳念欣咬著牙站起身，也不管地上那沓照片，扶著電梯匆匆離開。
“好漂亮的姐姐.”
剛才撞倒靳念欣的小男孩蹲下身看著地上的照片。
莫凌夜看了眼他，俯身一張張撿起。
小男孩歪頭看著他，“哥哥，你是姐姐的男朋友嗎？”
“才不是呢！”
小男孩身邊是一個小女孩，看上去比他小些，“哥哥這麼帥，是我的未來男朋友.”
“略略略……”小男孩衝小女孩辦了個鬼臉，兩人追逐著跑開。
“先生，不好意思，我家兩個孩子實在是太搗蛋了.”
匆匆追上來的女人抱歉地看著莫凌夜。
“沒事.”
他搖了搖頭，撿完照片，他不由得多看了眼那兩個小孩。
嗬！不知道以後餘詩意的孩子，會不會也從小就這麼古靈精怪呢……靳念欣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每走一步，腳踝都傳來鑽心的疼，看來是扭到筋了，她索性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下，翻開包裡面只剩下不到兩百塊錢。
自打從靳家搬出來，家裡就不給她一分錢了，這麼久沒有開工，又剛剛付了房租，早就已經捉襟見肘，去醫院又要花錢。
靳念欣默默地嘆了口氣，反正也沒有秀可以走，先忍著，最多一個多月就能好了吧。
嘎——一輛車在她旁邊的路上停下。
靳念欣抬頭，正看到車窗搖下，莫凌夜坐在駕駛位上，只是盯著她。
靳念欣不悅，他擺明了要看自己的笑話，她站起身跳著往前走，讓她鬱悶的是，她往前走莫凌夜的車也往前開，而且速度極慢，全然無視身後排成長隊的車按喇叭。
靳念欣鬱悶地看了眼莫凌夜，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上車.”
莫凌夜淡淡地開口。
“哼.”
靳念欣瞪了他一眼，跳著拐進了一條不能進車的小巷子。
莫凌夜不由得皺眉，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識好歹，不過看她剛才跳著走的樣子，八成是扭傷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靳念欣離開的方向，一腳油門拐上了另一條路。
見好容易甩掉了莫凌夜，靳念欣憤憤地嘆了口氣，在最悲催的時候遇到莫凌夜，簡直就是倒黴到家了。
來到一家室外咖啡店，她挑了個角落的位置，掀起褲子一看，腳踝腫的老高。
唉，靳念欣幽幽地嘆了口氣。
她翻出手機，上下翻查著通訊錄，不知道該求助於誰，大多數秀場認識的模特都是表面朋友，他們見到自己倒黴偷笑都來不及，就算有少數幾個真心的，也不想得罪david。
看著通訊錄上靳予宸的名字，她有些猶豫，上次因為餘詩意的事，自己已經跟他翻了臉，他還是慫恿爸媽不許給自己一分錢。
靳念欣翻到餘詩意的號碼，剛撥出去又結束通話了，餘詩意眼下懷孕了，她不想因為這種事騷擾她。
“這不是靳大小姐嗎？居然一個人坐在這兒？不用去走秀？”
一個令人生厭的男聲傳來。
靳念欣轉頭就看到david，雖然穿著西裝，也遮掩不住身上卑劣的氣息。
“滾遠點，你讓我噁心！”
靳念欣睨了他一眼。
david倒是全然不介意，在她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怎麼樣，沒工開、沒錢吃飯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你到底想怎樣？”
靳念欣咬牙切齒。
“很簡單，”david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要你幫我把一個人騙到popbar，只要你照辦，我保證你依然是公司最紅的模特.”
“誰？”
靳念欣心內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莫凌夜.”
david一字一句道。
“做夢.”
靳念欣冷哼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popbar都是你的人，你想對付他！”
“是又如何？”
david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動機，他湊上前冷笑，“你別忘了，當初拒婚的是他，後來害得你和你哥不合的也是他，你這麼護著他，該不會還想倒貼吧？”
“呸！”
靳念欣對著他的臉啐了一口，“我告訴你，我靳念欣就算是沒人要，也不會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活該你被揍！”
david怒不可，揚起手對準靳念欣的臉，“賤人……”砰——靳念欣因為腳傷躲閃不開，下意識捂住了臉閉上眼，但下一刻就聽到什麼東西砸翻的聲音。
睜眼一看，david又一次從自己面前飛了出去，只是這次更慘一點，他滿臉是血，狼狽不堪。
靳念欣驚訝地轉頭，竟然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莫凌夜，“你……”莫凌夜緩緩走上前，一腳踩在david胸口，疼得他直喊叫，旁邊的人看著但也沒人敢摻和。
“上次放過你，顯然你沒有吸取教訓.”
莫凌夜冷笑一聲，“怎麼，這麼急著找我？”
靳念欣一愣，他……竟然聽到了嗎？“莫，莫凌夜……你給我等著，我不會這麼……”david話剛說了一半，莫凌夜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忽然，從遠處衝過來三五個人，個個都穿著西裝，神色嚴肅。
“莫凌夜，小心！”
靳念欣忙不迭開口提醒他。
莫凌夜掃了眼來的人，不緊不慢地抬起腳，待幾人來到近前這才開口，“把他帶去倉庫，讓他知道想對付我……要付出的代價.”
“是，莫少！”
幾人二話不說，架起了地上的david。
“莫凌夜，你敢……”david也有些慌了。
“嗬，”莫凌夜蹲下身，輕聲嗤笑，“很不巧，我偏偏就是敢.”
目送david掙扎著被人押走，莫凌夜這才轉過身，“剛剛你……”他一回頭，這才發現靳念欣早就離開了。
靳念欣費力地跳著，只想儘快逃離莫凌夜，虧自己剛才還以為他要被人偷襲，原來那幾個人也是莫家的。
真笨，靳念欣暗暗罵著自己。
突然，靳念欣失去了重心，整個人騰空而起。
啊——她還沒低撥出聲，就落入一個略顯冰冷僵硬的懷抱。
“放我下去.”
靳念欣別過頭不看莫凌夜。
莫凌夜瞥了眼她的右腳，之前她捲起了褲腿，眼下腳踝腫的跟饅頭似的，“都這副德行了還逞能？”
“不用你貓哭耗子.”
靳念欣很不爽，“你不是巴不得看到我出醜嗎？現在你滿意了？”
莫凌夜只是冷哼一聲，也不說話抱著她朝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靳念欣也不再說話，只是一路都皺著眉。
來到車前，莫凌夜徑自將她扔在後座，開車離開，靳念欣瞪著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閉嘴，吵死了.”
莫凌夜不悅地挑眉，“再吵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去餵魚！”
靳念欣被他黑著臉的樣子給嚇到，立馬閉上了嘴。
莫凌夜將車開到了私家醫院，看了眼後座的靳念欣，“在這兒等著.”
片刻後莫凌夜回來，身後跟著一個護工，護工開啟門，“小姐，要我扶你出來嗎？”
靳念欣撇撇嘴，自己挪了出來，坐上了護工推著的輪椅。
在急診室等醫生的時候，靳念欣支吾著開口，“那個……”“什麼？”
莫凌夜在看手機，只是淡淡地開口。
“我……沒錢.”
靳念欣聲音很低，“你等會能不能……先借我一點.”
莫凌夜雖然沒看她，但嘴角還是不由得抽了下，也沒說什麼。
醫生來了之後檢查了下，又讓護工推著靳念欣去照x光，確認沒有傷到骨頭，只是扭傷了，開了些外敷的藥。
拿這手裡那張醫藥費單，靳念欣倒吸一口涼氣，這都夠她吃兩個月的飯了！“謝謝，我自己來.”
她扭頭衝護工笑了笑。
護工猶豫了下，望向莫凌夜，見他沒說什麼這才離開。
趁著沒人看的功夫，靳念欣立刻推動輪椅朝著醫院正門逃去。
可她還沒走多遠，輪椅就被人拉住，扭頭看到後面的大手，她急得直眨眼，“鬆手，鬆手！我沒錢，別讓人發現了！”
莫凌夜無語地瞥了她一眼，轉身不由分說地推著輪椅朝著藥劑室走去。
“莫凌夜……”“閉嘴，你的醫藥費都記在我賬上了，錢都給了，藥不拿了？”
莫凌夜白了她一眼，跟看白痴一樣。
靳念欣一縮脖子，明明是他自己剛才不答應給她借錢來著，眼下又說得好像很樂於助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