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能借個火嗎?”

沈瑜聽見聲音,回頭看到盧經理巧笑嫣然地看著自己。

他從煙盒中抽出一支菸。

盧經理說:“我抽女士香菸.”

沈瑜拿出打火機,啪的點燃。

盧經理湊近些,點燃手中的煙,又說了聲謝謝。

沈瑜問到了一股香水和香菸混合的味道。

盧經理吐了一口煙霧:“聽說沈先生還在讀書,不但開了自己的畫廊,對於古玩鑑定還有研究,真是年輕有為.”

沈瑜說:“劉總介紹時說的話,屬於客氣話.”

“是嗎?”

盧經理說道:“可是,我看大家討論董先生的兩件古董的時候,你表現的很冷靜,明顯有不同意見.”

沈瑜說:“也許是我的習慣誤導了您,我當時,應該正在與劉總討論聚會之後的事情.”

盧經理向後挪動,依靠在牆壁上。

“沈先生,我們銀行開展業務不久,必然要了解客戶群,特別是潛在的客戶。

濱海收藏協會的會員,都是我們的潛在客戶,希望我們以後能夠有更好的合作.”

沈瑜說:“謝謝。

應該有機會合作.”

他心想的是,這家銀行在濱海的名氣並不是很大,後世也沒怎麼注意過,估計不會是什麼太強的銀行。

盧經理說:“請不要介意,我剛才悄悄詢問了幾個會員。

這些人對您的古玩鑑賞能力褒貶不一。

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問,您對於董先生拿出來的兩件古董,是怎麼判斷的?沈瑜說:“我看不明白.”

盧經理呵呵一聲,彈掉了菸灰,說道。

“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應該是說這兩件東西,不好吧?”

沈瑜反應回來,心想,以後要換個說辭了。

“您還說不懂古玩,就衝這句話,您可不是外行.”

盧經理說:“以前是真的不懂,不過,今年的電視節目裡,有位先生講收藏。

相關知識我記得不多,但是,一些口頭語和行話,我還知道了一點。

我想聽聽您的意見,這也是交流與合作的一個開始,您同意嗎?”

沈瑜說:“你應該能請到專業的人才來進行鑑定,據我所知,您既然問這個事情,是和你的業務有關吧?貴行應該有專門的評估風險的部門.”

盧經理說道:“兼聽則明.”

沈瑜衡量利弊,既然決定要完成任務,也就不必再顧忌什麼。

他說到:“關於這兩件古玩,我可以說說我的個人意見,您能否向我保證,不會把我說的資訊透露出去?”

盧經理說:“我保證.”

沈瑜說道:“那件雍正青花花碟硯臺,不難判斷。

胎質和青花紋飾的髮色都不對。

我判斷,今天在場的人,應該會有幾個人看出有問題。

如果大家都沒說,那就是真的有問題了。

另外,關於那副金農的繪畫。

我覺得您可以回去查一查,jl博物館的收藏一幅繪畫,也是金農的梅花,落款完全一致,但兩幅畫一真一假.”

盧經理沉吟片刻,說道:“那件瓷器的估價並不高,我們並不在乎。

可是,那幅金農的繪畫,董先生的估價是500萬。

您能不能告訴我一些具體的驗證辦法或者一些相對明確的證據.”

沈瑜想了想,說道:“想鑑定一位畫家的作品,需要很多研究。

金農是很有成就的職業畫家,在當時求畫者很多,因而有很多代筆的作品。

這些代筆者亦有很高的藝術成就。

還有後世的仿品,質量參差不齊。

金農親筆作品,生拙而意趣天成,代筆之作雖筆墨之間亦有古意,但過於工能精巧,缺乏拙趣。

後世仿造之作,更是得其形不得其意,或粗俗呆板,或油滑輕飄。

現在,照相翻版電腦刻印可與真印不差分毫,紙張與印章同樣容易作假。

所以,鑑定金農書畫,從書法和造型手法上判斷,最容易看出破綻。

除了繪畫手法,題款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環。

金農學識淵博,在畫中常題以詩文、且字數較多,因此長款是其重要特色。

金農晚年獨創的“漆書”起筆方正,轉角處亦方硬如稜角,用筆十分老辣迺勁,偽者往往輕飄呆板,筆力遠不如真跡老辣。

他在繪畫中書寫的長款,常用“寫經雕版“式的楷書,似乎與民間書法一脈相通,沒有輕重的線條變化和圓潤的轉折用筆,也沒有提頓中的波挑,以均勻的線條和方硬的轉折,書寫出類似單線體美術字的書體,卻又具有器形文字般的古茂,其書法的啟迪意義非常深遠。

再說造型手法。

金農五十歲開始從事繪畫,涉筆即古,尤擅畫梅,自稱“江路野梅”、要求“天大寒時香千里”之境界。

您今天看到的金農作品,與jl博物院的一副幅畫中的所使用的落款,是一樣的,兩幅梅花在空間上的姿態和設定,相對接近。

金農創作這種題材的繪畫最為突出的是兩幅畫上的“漆書”,橫畫多以側鋒為之,但不失古厚之氣,起筆呈方形,至轉折處不作提案轉換,更顯方整,豎畫起筆藏鋒而下,收筆不回鋒,重落輕提,方中寓圓,集渾重奇逸於一體。

但是,仔細比對,就會發現了,儘管今天看到的這幅畫,作者的水平和功力都不差,但是,院藏的那副作品,梅枝的用墨,幹、溼、濃、淡、焦,而且枝幹的相互穿**較立體,疏密聚散比較講究,梅花有寫生之意,自得清氣,有暗香浮動,韻清神幽之感,尤其是所畫的花蕊帶有勃勃的生機而怒放,畫和書法有方勁古拙之氣自然天成。

然而,董明收藏的畫,整幅畫的用墨過於單一,像一幅經過刻板的木刻畫一樣,梅花點蕊生硬,缺乏生氣,書體儘管是筆筆都以漆書法寫出,但是書法的結體在佈局和列陣中,缺乏跌宕和自由的狀態,只得到金農形而乏金農的神.”

沈瑜說完之後,又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盧經理沉默良久,才說道:“如果我請你寫鑑定意見……”沈瑜直接拒絕:“盧經理,對不起,我還年輕,沒有相關的資質,不能別人開鑑定文書。

我只是說了我的個人意見。

你相信與否,是你要做的判斷.”

盧經理說:“我聽很多人都說這幅畫很好。

目前來說,只聽到你判斷有這幅畫有問題。

我不知道怎麼勸說風險評估部門.”

沈瑜說:“判斷風險,是貴行的事情,我就不能多嘴了.”

他把手上的煙按滅,說道:“盧經理,我還有事,要回去了.”

盧靜園說:“請稍等.”

沈瑜:“嗯?”

盧靜園:“我注意到,董明對你的態度有些怪,不知道,您對於他抵押作品的事,有什麼樣的態度?”

沈瑜說:“這個事情與我無關。

如果你懷疑我這番話的出發點,可以,當做沒聽過,再見.”

他發覺,盧靜媛這人多疑。

當然,這也正常。

對於董明想用假畫抵押的事情,無是抵押之前還是抵押之後爆發,對自己都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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