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設雅緻的古董店內,沈瑜拿著一隻杯子,仔翻來覆去的觀看。
他面前的桌面上,還擺著五隻相同的杯子。
克里斯蒂娜、高村以及一個臉上皺紋較多的老人,正在旁邊小聲地交談,時不時的關注著沈瑜。
沈瑜今天打算逛古董店,高村主動要求做嚮導。
沈瑜陸續買下了不少從國內流出來的古玩。
為了方便運輸,他專門找那種已經破損且潛在價值高的古董,眼前這六隻杯子就屬於此類。
清同治鬥彩蘭花杯(六隻),直徑,有“大清同治年制”款。
杯子形狀是為清代傳統器形,口微撇,深腹,直圈足,白釉底,青花雙圈“大清同治年制”六字楷書款,外壁施鬥彩,描繪了玉蘭花。
色澤淡雅,紋飾清晰,顏色深淺結合,富有立體質感,線條流暢,為同治時期上佳的工藝品。
可惜,一套杯子中,三隻有破損或裂紋,我只有三隻相對完好。
沈瑜看完六隻杯子,覺得沒有問題,開始和老闆議價,用60萬扶桑元,大約摺合人民幣36000元,買下了這一套杯子。
幾人走出店鋪之後,高村笑著問道:“信桑,您為什麼一直買這些已經有些殘損的古玩?”
沈瑜說:“殘損的古玩雖然不完美,但可以看到一些古玩材質內部的情況,拿來作為研究,非常經濟實惠.”
高村恍然,“我明白了,您還想看什麼?”
沈瑜說:“今天買了一個印泥盒。
一隻青花杯,一個青花碗,兩個壽山石雕,再加上這套杯子已經足夠多了,我想看一看扶桑本土的繪畫.”
高村說道:“我知道有一家畫店的繪畫種類非常豐富,也有售賣古董.”
他引著沈瑜來到一家名為麗晴齋的畫店。
這家畫店或者說古董店,是一個兩層的建築。
店主恭恭敬敬的把幾人迎進店鋪。
店鋪的入口寬闊,外加臨街的窗戶,讓店鋪內部十分明亮。
店主聽了高村的介紹之後,當即拿出了幾件繪畫作品。
沈瑜看了一遍,表示不感興趣。
這幾幅畫,都是近現代的作品,雖然質量很好,但是升值的空間不大,說白了,沒有利潤空間。
沈瑜環視店鋪的貨品,然後指著在展示櫃上的一個小型的卷軸,對店主說:“您好,這套非常小的卷軸,我很感興趣,能不能看一看?”
老闆看了一眼卷軸,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他個頭不高,頭頂的頭髮只剩下了一小撮,向後抿倒,和周圍的留下的一圈的頭髮並不連線。
古怪的頭型配上古怪的笑容,讓人不太舒服。
老闆搬起裝卷軸的盒子,解釋道:“這個卷軸,是一套非常特殊的木刻版畫.”
他緩緩的在桌面上展開一張卷軸,同時巧妙的擋住了克里斯蒂娜和水澤智子的視線。
沈瑜看到展開的第一個卷軸,畫面中描繪了兩個人物,典型的扶桑風格。
老闆一邊展開卷軸,一邊介紹。
“這是一套卷軸,12幅木刻版畫作為手卷安裝,每一卷的尺寸是12x67厘米。
配有塗漆木箱。
這種卷軸因為尺寸小,可以放在和服的袖子裡隨身攜帶。
這部作品的獨特之處在於,它的狹長格式。
畫中的戀人,以一種非常戲劇化的方式出現.”
沈瑜看了看這幅畫,頓時明白了老闆的笑容為什麼古怪。
他再次抬頭看向老闆。
店老闆臉上全是“我都懂”的表情。
因為,繪畫內容,這就是那種有劇情的繪畫。
這種繪畫型別,放在電影裡,就屬於沒幾句臺詞就能演完的電影。
克里斯蒂娜和水澤智子因為視線被擋住,更加好奇。
忍不住探頭的觀察,結果一眼看到了畫面上精彩的劇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沈瑜依次展開12個小卷軸。
老闆說道:“先生,這12幅作品,應該是18世紀的繪畫,風格很像鳥居畫派,雖然是木板水印,但依舊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沈瑜說道:“畫芯和卷軸略有損壞,已經無法判斷究竟是誰的作品了。
這一套卷軸的標價是多少?我用美刀結算.”
老闆換算價格之後,說道:“如果您用美刀結算,需要3000美刀.”
沈瑜想了想,同意了這個價格。
老闆正打算要把卷軸包起來,沈瑜又指著另一個貨架上的作品說:“我想看一下那件卷軸.”
老闆奇怪的問道:“那副作品也是有損壞.”
沈瑜解釋道:“完美的精品價格太貴。
我更喜歡價格不高實在精品.”
老闆點了點頭,取來卷軸開啟。
由於卷軸很長,老闆特意將其放在了長條桌上,叫來店員,兩人一左一右,緩緩的展開卷軸,讓沈瑜在正面觀察。
沈瑜看著緩緩開啟的卷軸,問道:“老闆,卷軸有多長?“厘米x厘米!”
“什麼時期的?”
“應該是18世紀的.”
畫卷展開了一部分,沈瑜不再說話,把注意力放在了畫面內容上。
展開的一段畫面,主題是一座古老的橋樑,觀眾可以從近處,看到橋樑向遠處延伸,以及遠處朦朧的景色。
高村幾人站在沈瑜身後,觀看這幅畫。
高村看了畫面,忍不住說道:“這處景觀有些眼熟。
好像是橋川上的大橋,不過,畫面表現的是木質的橋樑,和我們今天看到的花崗岩雙拱石橋不一樣.”
沈瑜問道:“這是現實中的景色嗎?”
高村說道:“是的,這是冬京的一處景觀。
老闆笑著說道:“高村先生說的對。
畫面描繪的是18世紀的橋川橋樑。
這是一幅手繪畫卷,描繪了從橋川到吉原的隅田川之旅的全景……”沈瑜看到,畫面的最後一段,描繪了一場派對。
在一個裝飾有櫻破圖風的房間裡,兩個男子在等著吃飯,另外兩個人正在接受服務生的招待。
這幅畫的畫芯,在起始與結尾的地方有損壞,雖然用裝裱的辦法補齊了一部分,但已經也無法判斷作者是誰。
沈瑜問道:“您有沒有研究過,或請人看過這幅畫,作者是誰?”
老闆說道:“曾經請人看過,雖然說法不一。
但是大部分研究者,認為這幅畫的風格,很像葛飾北齋的繪畫風格.”
沈瑜說:“我對於扶桑繪畫研究不多,但也聽過葛飾北齋的名字。
如此判斷,有些牽強.”
老闆解釋:“無論是不是葛飾北齋的作品,這幅畫都可以算是精品畫.”
沈瑜問道:“這幅畫的價格是多少?”
老闆說道:“兩萬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