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釉？”
沈瑜故作疑惑，“這種釉色我不懂.”
他看著眼前的一盤一盞說道：“您這兩件東西真是少見，為什麼叫玳瑁釉？”
長髮老闆聽沈瑜如此說，頓時有了心理優勢，忍不住賣弄知識。
“玳瑁釉是以兩種色調的釉，仿玳瑁甲殼色澤燒製而成。
吉州窯玳瑁釉是在黑瓷的底釉上再施一層黃色面釉而成，其工藝為先施含鐵較高的釉料，面釉採用灑、塗、澆、滴等手法施上去，使之形成形狀各異的斑紋。
在高溫燒造過程中，施上去的釉因為流淌、互相滲透而產生類似於玳瑁甲一般的紋樣，兩種色釉入窯燒製過程中幻化融合，形成千變萬化的色斑，產生互相交融流淌的效果.”
沈瑜聽老闆說的頭頭是道，知道他是研究過這種釉色，問道：“能上手嗎？”
老闆示意可以上手。
沈瑜先拿起了臥足盤仔細觀察。
這件盤敞口，深腹，臥足，口延微微外撇，外形也像筆洗。
內部施玳瑁釉，外部施黑釉，釉面上呈現黃色結晶斑紋，盤足無釉，露出胎質。
他放下臥足盤，問道：“您說是明代的，依據什麼判斷的？”
老闆指著盤子說道：“這件玳瑁釉臥足盤的造型，接近南宋吉州窯風格。
明代的吉州窯，有此類器皿傳世。
您看，黑釉之上潑灑褐色釉裝飾，隨意天成，斑駁瑰麗，也叫玳瑁斑，與黑色底釉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是此類器皿中的精品.”
沈瑜問到：“您這盤子要多少錢？”
老闆把兩手十指交叉，說道：“10萬.”
沈瑜知道這盤子不假，但也沒急著砍價，又看向另一隻茶盞。
這隻茶盞的造型古樸，侈口斜壁，底承假圈足，足心淺挖。
內外施黑釉，盞外施黑釉至近足部，圈足露胎，胎色米黃；玳瑁釉呈現滿天星效果。
老闆注意到他的視線，就解釋道：“您看的這隻茶盞，也是玳瑁釉。
但是釉色效果和臥足盤不同.”
沈瑜看過茶盞內部釉色，又看外壁最後看底足。
他問道：“同樣是玳瑁釉，效果不同，您說這茶盞也是明代的？”
店老闆解釋道：“我判斷是明代的。
吉州窯是重要窯場之一，以釉面色澤變化萬千而著稱。
傳世吉州窯玳瑁釉器包括盞、瓶、罐、爐等。
這件吉州窯玳瑁釉茶盞，勻稱敦厚，配以淺色不規則窯變釉斑，色彩斑斕，裝飾效果強烈.”
沈瑜放下茶盞，感慨道：“可惜不是兔毫盞.”
老闆說道：“您也別老想著兔毫盞。
建窯與吉州窯都有精品。
吉州窯不僅有從自然界動物和植物上選取素材，同樣從天地宇宙中以及“道法自然”哲理中，找到天地合一共鳴點，給人以無限的想象，深化了自然天成的審美情趣，充分表現出景有限而意無窮的韻味。
細細的體會這種韻味，不就是收藏的樂趣嗎？”
沈瑜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說道：“聽您說的這麼深奧，我倒是來了興趣。
茶盞要多少錢？”
老闆說：“12萬.”
沈瑜說：“您的這些東西都有衝，怎麼這麼貴？”
老闆指著茶盞的釉色說道：“你看看，茶盞黑釉之上的褐色釉裝飾，為玳瑁斑；內壁自口沿以下平行點繪九圈褐釉點紋，狀若滿天星辰，斑駁瑰麗。
裝飾皆與黑色底釉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實乃精品。
這種隨意天成的裝飾，每一件都是孤品。
12萬真的不貴.”
沈瑜說：“老闆，這兩件吉州窯，再加那件琺華器，一共三件古玩。
您給算算總價，如果價格合適我就買下，太貴了我可買不起.”
老闆看著沈瑜，問道：“三件您都想要？”
沈瑜點頭。
店老闆心中暗喜。
原以為這小夥子只是來看看熱鬧，沒想到居然是個大客戶。
他斟酌著說道：“7萬5千+10萬+12萬。
總共是29萬5千……”他減慢語速，囉嗦的同時，也在看著沈瑜的反應。
當他觀察到沈瑜的表情有變化，立刻說到：“但是，您買的多。
我給您便宜一些，算是交個朋友。
三件古玩，總價27萬，您看怎麼樣？”
沈瑜搖頭：“太貴。
你要這麼要價，我可不敢買.”
老闆說：“我說的是實在價。
剛才也看到了。
這兩件吉州窯物件，有一直有顧客來看。
您如果喜歡，可要果斷一點兒。
這樣吧，26萬.”
沈瑜還是搖頭一直磨到23萬，老闆怎麼也不肯再降價。
沈瑜估算著價格，覺得差不多了，就點頭說道：“好吧，那按您說的這個價格.”
長髮老闆說道：“我算是看出來了，您是真喜歡，也是懂行的人.”
沈瑜付過賬，老闆高高興興的把東西裝好，又一直把沈瑜送出店外。
沈瑜在市場走了一圈兒，再也沒發現什麼漏可撿，正打算著找別的地方去看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看到是鄧瀟的號碼，就接起電話，問道：“鄧瀟，你們玩兒的怎麼樣？”
鄧瀟說：“沈瑜，你不來真是可惜。
我們一會兒從孝陵出去，打算去江南貢院，烏衣巷附近轉一轉，然後吃晚飯，再去夜遊秦淮河。
你要不要一起過來玩？”
沈瑜想了想，這次來金陵，最大的目標已經找到。
其他古玩，碰到就買，碰不到也不必強求。
出來玩一次，也不能總是找古玩，和同學們一起來遊玩也是很好的消遣。
他說：“聽你們安排的這麼好，我也想過去.”
鄧瀟說：“咱們約好地方匯合.”
沈瑜搭乘計程車，趕往匯合的地方。
他坐在計程車後座，悄悄開啟了遊戲頁面，檢視提示。
玩家購買清康熙琺華纏枝蓮罐。
初次購買琺華器，獎勵遊戲經驗值。
沈瑜看到，琺華罐的詳細資訊中也顯示為殘損。
價值區間是10萬——？又是問號。
再看另外的兩條提示。
玩家購買，元吉州窯玳瑁釉滿天星茶盞。
（殘損）。
直徑厘米。
價值區間18萬——？玩家初次購買吉州窯器皿，獎勵遊戲經驗值……玩家購買，明玳瑁釉臥足盤（殘損）。
直徑厘米。
價值區間：20萬——？沈瑜看過資訊，默默計算。
遊戲地圖上顯示為藍點的東西，用這23萬買下來，算是撿漏。
另外，幾件古玩的價值區間顯示都不完整。
只能把它們放到修復空間裡面進行，修復後再看結果。
他坐在後排坐，將手伸進包裡，把幾件古玩無聲無息的收進了修復空間。
手裡提的兩個包成了空包。
下車之後，沈瑜買了一些雨花石，放在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