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正在觀察紅玉髓寶石的時候。
古董店裡的一個房間裡,店鋪的擁有者藍傑理,正陪著一位老人聊天,兩人的手邊各擺著一杯咖啡。
“山姆,你不用擔心,這次的古董雖然價值很高,但這對你應該不算什麼.”
藍傑理說道。
老人說:“不不,藍傑理,你不明白。
如果欺騙發生的時候,說明已經有人開始在試探你的底線。
我必須做出回應。
而且,上一次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反覆考慮,這其中的環節似乎無可挑剔。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所以,這一次的事情不允許出現問題.”
藍傑理說到:“無論是富蘇拍賣行或者嘉世拍賣行,都有許多非常專業的鑑定師。
如果你還不放心,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有名鑑定師都推薦給你.”
老人搖頭,說道:“我不是質疑他們的水準,而是質疑他們在為誰說話。
投資失敗的後果,我能承受。
但是名譽上的損失,或者,當人們認為我真的老了的時候,事情就會變很危險。
你想想,非洲草原上那些老去的雄獅,會是什麼下場?”
藍傑理點了點頭:“明白。
我的朋友,我一直為你服務,也會繼續竭盡所能幫你免去麻煩。
我想,可以從其他國家找來一些沒有任何利益牽扯的專業人士.”
老人叮囑:“要快,事情很急.”
“我明白.”
藍傑理端起咖啡杯,用銀勺子攪動幾下,喝了一口。
“現在溫度正好,你要不要試一試.”
老人僅僅嚐了一口,就說道:“你這裡沒有華國的茶葉嗎?自從醫生建議我喝茶,我開始漸漸喜歡喝茶葉的味道.”
“sorry,山姆。
我這裡有一些茶,但是據我幾個朋友所說,這種茶的品質並不高,不適合用來招待你.”
兩人說了幾句話,老人站了起來,告辭,向外走去。
“我會盡快幫你把事情做好.”
兩人準備穿過店鋪的時候,藍傑理突然看到了一個人,正在和自己的店員說話,兩個人討論的東西,似乎是一枚紅玉髓的寶石。
“山姆,稍等一會兒.”
“什麼事?”
“你看看到店裡那個年輕的顧客了嗎?”
“你是說那個年輕的華國小夥子,還是他身後那個火辣的姑娘?”
藍傑理小聲說道:“我說的是那個華國的小夥子.”
“他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藍傑理在胖老人的身邊,說了一段話。
胖老人邊聽邊打量沈瑜。
藍傑理訴說結束,老人的無悲無喜,微微點了點頭。
“藍傑理,我們去看看他們在說什麼。
不要說出我的身份.”
沈瑜正在評論這件紅玉髓戒面的問題。
“首先,橢圓形的戒面,它的周圍邊有明顯的磨損。
另外。
這輛是由兩頭獅子拖動的戰車。
雕刻輪子的部位,已經崩壞了,甚至留下了一個非常醜陋的空洞。
我認為,這是一枚殘缺的寶石。
而您的說的這個價格實在是有些太貴了.”
沈瑜邊說邊放下了戒面,接著就聽你到有人說:“沈,親愛的朋友!請恕我怠慢,你來到店裡,我沒能親自接待你.”
沈瑜尋聲看去,藍傑理從店鋪裡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條紋的西裝,打扮得就像一個老派的紳士。
“尊敬的藍傑理先生,您好!”
沈瑜笑著向對方打招呼。
“歡迎再次光臨!我在華國的朋友,向我說,你買到了好的古玩,把它捐贈給博物館。
這證明了您的學識,也證明了你的品德.”
藍傑理一邊說,悄悄示意店員珍妮準備待客的東西。
沈瑜說道:“您過譽了.”
他注意到藍傑理身後還有一位矮胖的老人。
藍傑理說道:“我感覺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
這次,你看好什麼?”
珍妮知道老闆明知故問的意思,立刻找到了說話的機會:“老闆,沈先生看好這枚紅玉髓的雕刻寶石.”
“是嗎,沈先生的眼力一定是很好的.”
“可是,沈先生覺得這枚戒指的價格有點高.”
藍傑理笑著說:“沈先生,請不要介意。
珍妮無法決定,因為價格是我制定的。
我們可以坐下來,喝一杯咖啡,慢慢聊一聊.”
沈瑜說道:“非常榮幸.”
藍傑理引著幾人來到休息區。
“沈,這個價格的買賣,我想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大事。
我有一位老朋友也在這裡,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他給沈瑜介紹了胖胖的老人。
“沈,這是山姆,我的一位老朋友.”
他又對老人說:“山姆,這位是沈瑜。
我對你說起過的年輕收藏家.”
兩人相互問好的時候,沈瑜注意到看到這位老人有些胖,手裡拄著文明棍。
灰色西裝應該是訂製的,穿在身上並不顯得臃腫。
藍傑理對沈瑜說:“山姆是一位收藏家,也是資助過一些研究者.”
他一邊說一邊把裝寶石的托盤拿起,放到了茶桌上。
珍妮送來幾杯咖啡。
藍傑理吩咐她去照看好店鋪,然後,對沈瑜問道:“沈,正如你所說,這枚寶石的確是有殘缺。
你能告訴我,您覺得這枚雕刻寶石好在那裡,或者,你為什麼喜歡它。
請不要誤會。
關於這枚寶石的價格,我不會隨意漲價,也不會隨意跌價。
所以,您可以暢所欲言.”
沈瑜明白,想從這位商業老手上壓價已經不可能了,就乾脆說道:“這枚寶石的雕刻內容,是戰士乘獅子戰車,材質是紅玉髓,形制應該是戒面,我的判斷是大約公元前五世紀初製做。
珍妮女士說,它長公分。
關於製作者以及戰士的身份,有沒有特別意義,這是我感興趣的,是可以研究的方向.”
山姆一直仔細地看著聽著沈瑜的說法,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他趁著沈瑜停頓的時候,問道:“沈先生,我您的這些判斷有依據嗎?沈瑜說道:“從雕刻細節判斷。
戰士的鬍鬚的,他的臉轉向正面,駕駛著一輛由兩隻獅子拉著的戰車。
戰士用棍子戳獅子,其中一隻獅子把頭轉回來。
這些生動的場景,場景被包圍在寶石雕刻出的邊框內。
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場景。
假設,這僅僅是我的假設,獅子戰車與狄俄尼索斯聯絡在一起,我們可以想象,在這裡,森林之神在上帝與巨人的戰爭中支援他的主人。
鬃毛獅的風格是典型的希臘風格,戰士的臉和明顯的結構組織也是如此。
我僅僅能從這些方面判斷.”
沈瑜說話的時候,藍傑理頻頻點頭。
等他說完自己的判斷,藍傑理與山姆對視一眼,然後對沈瑜說道:“沈,你是華國人,卻對這些西方的知識瞭解的這麼多。
不得不讓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