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聽到楊老的詢問,覺得這事情也不用隱瞞,就點了點頭:“我的確去收東西了,在文物商店門口.”

聽到沈瑜如此直白的回答,楊老又問:“能不能說說,是怎麼收的?”

沈瑜把事情過程簡單一說,隱去了價格。

於老師說道:“你的眼力很好,就是容易得罪人.”

沈瑜說:“文物商店家大業大,我只是個小收藏者,想悄悄撿漏而已.”

楊老說道:“說了這麼半天,你拿的究竟是什麼?看這卷軸,是書畫嗎?”

沈瑜說:“一件刺繡和一件青金石雕.”

聽到刺繡兩字,不少人覺得奇怪,因為這類藏品比較少見。

萬煙因為常貝丟了面子,覺得自己也跟著丟人,此時,聽到了刺繡兩個字,發出了一聲輕笑。

她低聲嘲諷:“呦,大男人玩兒刺繡!”

此時,已經沒人對她的話做出反應,大家都去看被專家開啟的卷軸。

眾人看到刺繡的內容,居然是一副關帝像,頓時大失所望。

雖然關帝的信仰在民間很普遍,但是又有多少名家,是以這個題材成名的呢?這會是好作品嗎?很多人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刺繡,等著聽專家對青金石雕的判斷。

其實,每一個人對灰撲撲的石雕有自己判斷,就想看看專家的意見和自己是否一致。

幾個專家輪流看過之後,直接拿出了對於青金石雕的判斷--明末清初的作品。

石雕是老物件。

這個結論出乎大部分人的意見。

擅長雜項的陳老師,開口說話:“沈瑜同學,你說說你的看法.”

因為有過交流,這位陳老師也很尊重沈瑜的意見。

沈瑜說道:“我個人認為石雕是明代的,具體是哪一個時期,我也不好判斷.”

“哦--------------”周圍的人群中,泛起陣陣議論聲音。

“這小夥子真固執,人家專家給出的判斷,已經很好了。

怎麼還堅持是明代的呢?”

沈瑜沒有被議論影響心情,他有條不紊的說道:“青金石原本是重要的寶石與顏料。

明清以後,青田石的石雕比較盛行。

這一塊兒石雕色澤古樸,有些灰斑,那是因為取材的難度太大。

只有朝珠,項鍊、戒面這類小物品的體積,才能全部用群青色的青金石。

像石雕這麼大的青田石,取自天然青金石,想要保持大量的群青色是很難的。

另外,其雕刻手法和明朝的技巧相同,與清朝的雕刻手法是有差異的.”

沈瑜把理由娓娓道來。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降低。

很多人雖然覺得沈瑜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想聽專家的判斷。

幾個專家商議之後,陳老師說道:“我們認同你的說法,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建議做一次檢測.”

聽到幾個專家都認同沈瑜的說法,常貝和萬煙簡直無法接受。

雖然還需要一個檢測步驟,但專家已經確認石雕真的是一件古董。

此時,常貝心情更糟,比聽到自己的藏品是仿品之後還要糟糕。

萬煙小心的嘟囔道:“真是狗屎運.”

陳尚聽了專家的判斷,立刻把臉偏向一旁,遮掩自己的表情。

他看向了旁邊的女兒。

陳麗麗也看向著自己的父親。

陳尚從女兒的眼光中,看出了疑惑。

恐怕自己的孩子,對同學也不瞭解。

他心中暗道慚愧,之前自己的判斷,完全是依據經驗。

沒想到,那個被視為門外漢的小夥子,居然深藏不露。

好傢伙,這才是咬人的(苟)不叫。

對於那幅關帝像刺繡,幾個專家的意見不統一。

焦點就在於,這幅刺繡工藝手法很像是顧繡,但是其裝裱工藝,清朝中期的裝裱手法。

陳老師問道:“沈瑜同學,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沈瑜說:“這幅刺繡,有“露香園繡”款,鈐葫蘆形朱印。

“露香園繡”,就是“顧繡”,是“露香園顧繡”、“顧氏露香園繡”的簡稱。

顧繡源於明代松江府顧名世家,顧名世曾築園曰“露香園”。

從存世的顧繡作品中,可以看到顧繡的創新與特點。

顧繡的形象主體,以宋元名畫中的山水、花鳥、人物等傑作為摹本,故又稱“畫繡”。

半繡半繪,畫面均是繡繪結合,以繡代畫,畫中人物錦衣,是先上底色,後於底色上加繡作錦紋狀的;人物的面部則是先繡後畫的,雲霧則只用畫筆直接用色,而不加繡。

顧繡針法多變,新意頗多,以針代筆,以線代墨,勾畫暈染,渾然一體;並巧妙地採用景物色澤的深淺、濃淡等各種中間色調,進行補色和套色,顯得畫面層次豐富,色彩多樣。

顧繡名家中,以明代晚期韓希孟的成就最高,咱們國家幾個著名博物院與博物館,珍藏有她的真品,可以作為比對的樣本。

顧繡的技法精湛、形式典雅、藝術性極高,以傳統畫繡掛幅最為常見,這件關帝像即是其典型之作.”

沈瑜說道這裡,停頓了片刻。

旁聽的眾人,已經被他前面一番講解,吊起胃口,急切的想聽下文。

沈瑜理清思路,才繼續說道:“這件作品有顧繡的典型特點,可以判定為顧繡的真品,至於說它的裝裱的問題,我是這麼認為的,看這件作品的大小形制,其最初應該是屏風條幅類的形制,但是,在後來被改制過一次,所以變成了清朝中期的裝裱形式。

我倒是認為,可以把這外層的裝表拆去,只保留畫心部分,以它的本來面貌來進行拍賣。

楊老點了點頭:“我個人覺得不必拆,保留現狀上拍。

我們這裡幾個人,對刺繡研究不多。

從現有資料來看,刺繡應該是明代顧繡。

我把資料發給博物院的同事,做最後判定.”

彭經理走過來問道:“楊老師,那咱們這合同,應該怎麼籤呀?”

楊老說:“就按明代顧繡,與明代的青金石雕簽約上拍.”

沈瑜和彭經理幾人一離開,等待鑑寶的人,還有看熱鬧的人,更有議論的話題了。

“真沒想到,這小夥子的兩件東西全是真的.”

“不懂了吧,你別看他年輕,但是,那些專家對人家可是客客氣氣的.”

“我聽工作人員說,這小夥子送來好幾件藏品了.”

“你這訊息聽誰說的?”

有人故作神秘的說道:“我朋友家的孩子,就在人家公司工作.”

有人聽到了沈瑜同學間的談話,把這事情給傳開了。

有很多人悄悄地對常貝和萬煙指指點點,人們在談論中,時不時的捂嘴偷笑。

常貝看到了這些情況,他感覺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中,彷彿都帶著惡意,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的醜態。

萬煙如坐針氈,原先有多麼風光,此時就有多麼丟人。

她搖了搖常貝,示意他是不是可以走了。

常貝正沒處下臺階,找了個藉口,向陳尚告辭。

陳尚正向女兒詢問,沈瑜平日裡的情況。

聽到常貝早走,也明白他此時的難堪,也好言安慰了幾句。

沈瑜辦好手續,回到鑑定現場。

恰好看到常貝和萬煙要走。

看到沈瑜回來,常貝點了點頭,不等沈瑜回應,就轉身離開。

陳尚對沈瑜說:“沈瑜同學,要不要一塊兒走?咱們走散散步,聊聊天兒.”

沈瑜說:“正好,還想聽聽陳伯父的教誨.”

陳尚站起來:“可不敢說教誨,今天可是丟人了。

前面我還告訴你。

心態要好,結果,事情臨頭,自己反而沒辦法平靜下來。

這真是說時容易做時難.”

三人走到大廳門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啪嗒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摔碎了。

沈瑜三人聞聲望去,只見一隻錦盒和裡面的瓷器被摔爛了。

常貝怒氣衝衝的走進停車場。

萬煙在後面緊追不捨,想去拉常貝的手,卻被甩開。

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常貝把怒火發洩到了瓷器還有女友頭上。

陳尚搖了搖頭。

“哎,這小夥子還是沉不住氣。

也難怪,這個年紀受了這樣的挫折,難免會惱怒.”

三個人走到停車場的入口,陳尚上說:“沈瑜同學,我開車送你?”

沈瑜急忙推辭:“謝謝您,我下午還想出去逛一逛.”

陳尚說:“你和麗麗是同學,以後讓麗麗帶你來家裡玩。

剛才,我聽專家的意思,你在鑑定方面的眼力很高。

咱們多交流,好不好?”

沈瑜說:“有時間,一定去拜訪伯父.”

陳尚說:“我可是認真的,一定要來.”

沈瑜答應,告辭離開。

陳尚父女坐到了私家車的後排座,司機啟動車輛。

陳尚覺得有些疲憊,閉著眼睛說道:“小麗,你平日裡和這位同學接觸的多嗎?”

陳麗麗問道:“哪位同學?”

陳尚笑著說:“明知故問,就是剛才那位沈瑜.”

陳麗麗說:“接觸不多,沒說過多少話.”

陳尚:“他平日裡,一直很低調嗎?”

陳麗麗說:“我的感覺,他不像低調,更像是普通,沒什麼特點,人也比較沉悶.”

陳尚哦了一聲,琢磨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他藏的夠深.”

陳麗麗問道:“藏什麼?”

陳尚睜開眼睛,“如果平日裡很普通,怎麼可能一下子變得懂鑑定?人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出現那麼大的變化。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平日裡不怎麼表現,或者刻意隱藏了什麼。

你平日看他普通,或許是他故意隱藏本領。

我把今天的事兒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小子可不簡單.”

陳麗麗聽了自己老爹的話,開始變得好奇,“爸,快說說,他怎麼不簡單?”

陳尚說道:“你還記得,我開口勸人家心態放平穩的事兒嗎?”

陳麗麗把鑑寶過程回想了一遍,明白了其中滋味,頓時感覺想笑。

她怕傷及父親的尊嚴,用手掩住了嘴。

陳尚說道:“沒事兒,都過去了。

在我拿出藏品的時候,人家就就看出這東西不是官窯精品.”

陳麗麗驚訝地看著父親:“他有您說的這麼厲害嗎?”

陳尚說:“這是我猜的,但我想,八九不離十。

他是想給咱兜著面子,這才引著我,說出那些寬慰的話。

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之後,讓我再想起這些話,自然也就不會那麼難堪了.”

陳麗麗說:“爸,您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陳尚說:“慢慢再看吧。

你找機會請他吃飯,同學之間,也可以多走動走動.”

陳麗麗說:“我們平時沒什麼交流,他的電話我都不知道呢.”

陳尚說道:“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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