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她一番真情實意,心下大安,遂道:“皇后有旨,臣妾安能不遵?”

陳瑗對於外頭的傳言不在乎是不可能的,但難得的是她能夠擺正自己的心態,在她剛剛入宮還未曾站穩腳跟之時,去在乎這些傳言是不明智的。

宮裡已經有兩位皇子,又有兩位嬪和幾位世婦,都是比她先來的,這幾年她還得忙著跟她們周旋呢。

再者,她只要攀住了祈家這條線,將來她生下兒子之後再好生教養,要立為太子不是很容易的事嗎?到那時兩家兒女都大了,以她與琉璃的交好,跟祈家聯姻也就順理成章了。

所以陳瑗的清冷雖然是弱點,可這個時候卻也能成為她的優勢,她不會輕易被這些表相迷惑,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哪裡又還會為著個傳言而先跟琉璃生嫌隙呢?

九月初,東郊大莊子正式掛牌“東閣”,九月中旬,開門迎客。

首日十八棟小樓和田間八座茅廬全部客滿,東閣所有股東都到齊了,坐鎮徐家村議事廳,看靳宣有條不紊的做著總調派。

宋子玉與徐原也忙得腳不沾地。

回城後琉璃著人四處蒐集市面上對東閣的反饋,從萬樓季小全那裡得來的訊息說如今城裡最大的新聞就是東閣的出現,能住進東閣的當然是那些有閒錢的高官勳貴,他們不會出來說話,但扛不住跟隨他們同去的僕人出來顯擺。

能被挑出來跟隨的僕人都很有限,沒有個幾分品味也是沒有這資格的。

於是莊子裡之野趣、之高雅、之奢華、之愜意,一傳十十傳百,就已經被形容成了個洞天福地般的去處。

一時間那些觀望中的達官貴人開始紛紛向東閣下訂帖,靳宣開始忙得如陀螺一般亂轉,宋子玉見狀,主動承擔起率人登記訂帖的差使,絲毫已不再理會讀書人體面不體面的事情。

隨著東閣的行情見漲,因為一屋難求,各股東們的對外應酬也開始頻繁起來,有些人一擲千金設宴款待也不過是為訂一間小樓。

琉璃作為大東主,當然收到的帖子最多,可是凡是這樣的應酬她一概不去,全都推給杜睿聶珏他們。

而杜睿等人一開始抹不開情面,只得前去,後來接連如此也吃不消了,加上身邊的親友也以各種方式索求提前訂房的便利,是以他們索性把這皮球又推給了靳宣——俗話說縣官不如現管,靳宣是總掌櫃,他最有權利分派優惠。

於是靳宣又成為了京都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隨著東閣的生意日漸火爆,聲望日漸高漲,名聲傳遍了大江南北,這位皇族出身的總掌櫃已幾近成了傳說。

城裡人如今但凡聽到他的名字,都不由得肅然起敬:“陸十一爺?不就是東閣那位總掌櫃麼?”

靳宣按陸家輩份排行十一,所以如今人皆稱他十一爺。

漸漸地,人們對靳宣的敬仰又變成了對陸十一爺身份來歷的探究,這時候就有人有意無意地把他乃是被誅殺的永王之子的真相透露了出去。

城裡對於當年的案子私底下又開始議論起來,陸詔雖然身在皇宮,可他哪裡是閒得住的?過不得三五日便要微服出宮走一回,這些言語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耳裡。

陸詔感到如芒在背,對於加緊替永王平反的心情急迫起來。

連夜召了杜睿和四閣老進宮商議。

琉璃十分得意,因為這借勢推波助瀾的人沒有別人,正是她。

東閣開業之後不久,徐原的茶葉鋪子也開張了,就在萬樓斜對面的栗子衚衕,一排兩間的門面,上下兩層,做了番裝修,上面擺了幾張桌椅用來試茶品茶,下面店堂則用來擺貨做買賣。

琉璃曾經試探過他的意思,想讓他也到東閣來幫手,琉璃分一成股給他。

可是他志不在此,生來是嗜茶之人,琉璃也不好強求。

於是幫他買下了這兩間鋪子。

徐原堅持不要,琉璃最後說:“就當我借給你的,等你賺了錢,還我也是一樣.”

如此才算勉強接受下來。

茶樓後頭帶院子,徐原暫且就帶著沈氏和孩子住進後堂了。

閔華因為也在東閣幫手,於是也帶著孩子們搬了過去。

半瓶衚衕的宅子倒是因此空了下來,不過琉璃仍給他們留著,什麼時候想回來住住,就可隨時回來。

只不過徐寰在茶樓住了幾日後便住不下去了,因為他還跟著李行在學拳腳,雖然並未正式拜師,可他卻不想放棄。

再說他也想念小嘟嚕。

小嘟嚕剛好因為這些哥哥們全都走了,這幾天也懨懨得很,連謝二家的給他做的香芽糖也不吃了。

琉璃見狀,也不忍心孩子們好不容易建立的情份生生遭到分離,便就跟沈氏商量,把徐寰接回王府。

放在王府裡,徐原和沈氏有什麼不放心的?就怕吵著琉璃。

見琉璃親自趕來,當即就把徐寰叫過來,交代道:“可不許吵著妹妹。

要不然仔細皮肉.”

徐寰忙不迭地點頭了,摟著琉璃胳膊回了王府。

那邊蘇鍾蘇梁也悶悶不已,莊子裡雖然好玩,可是久了也膩了,再說,沒有徐寰和小嘟嚕,他們倆也沒勁兒。

這日兄弟倆一翻皇曆,見十月初一就到了,便就跟靳宣:“慎哥兒明兒生日,我們想去給他賀壽,請爹爹恩准.”

靳宣對這倆孩子是真心疼愛得緊,見他們跟小嘟嚕親厚,也很高興,便道:“你們準備了啥賀禮?”

蘇鍾大些,說道:“我想把爹爹前兒給我帶回來的雞血石送給慎哥兒.”

靳宣點點頭,又笑看蘇梁:“那你呢?”

蘇梁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哥哥,拿出個竹蜻蜓來,說道:“爹爹買給我的東西都被娘收走了。

我只有這個.”

蘇梁最不擅收拾東西,經常不見了這個就是不見了那個,所以閔華乾脆把他的東西全都收走了。

靳宣笑道:“這也是好東西,慎哥兒會喜歡的.”

蘇梁高興起來,“真的嗎?”

靳宣摸著他們的腦袋道:“早些回來!”

兄弟倆到了王府,雖然心已經飛到了小嘟嚕那裡,到底不敢忘了規矩,先上朝慶堂給琉璃請了安,然後又上榮熙堂書房給定北王請安。

恰好定北王和香英在給吃糖吃得一臉芝麻的小嘟嚕和徐寰洗臉,兩個人便就留了下來。

中午由定北王設宴招待他們,一起給小嘟嚕過生日,晚上才回朝慶堂來吃琉璃為他們治的壽宴。

到了朝慶堂,季小全的兒子季申也來了,幾個小毛頭互訴了一番衷腸,蘇梁就偎到琉璃身前,搖著她的胳膊扭軲糖似的道:“九姨九姨,我可想留下來跟慎哥兒寰哥兒他們一起玩兒了,您跟我娘說說,讓我留下來唄.”

徐寰見狀也過來搖她另一邊胳膊:“姐姐姐姐,你就去跟小嬸說說吧!”

瞧這輩份亂的!

小嘟嚕見孃親兩條胳膊都被哥哥們分完了,只好扭著小肥屁股過來搖琉璃的膝蓋:“娘娘,娘娘,慎兒要哥哥,慎兒要哥哥!”

琉璃看著這幫孩子們,心裡跟窩了顆太陽似的,別提多暖和了,當下道:“好好好,我回頭跟你娘說.”

是夜就打發人上東郊回了靳宣,說孩子們住下了。

反正秋高日爽,翌日便就又領著一群小毛頭,又帶著敏娘到了東莊。

跟靳宣閔華一說,閔華就帶著寵溺瞪著蘇家兄弟,蘇鍾抿唇不語,蘇梁卻是咧嘴衝著他娘直賣乖。

靳宣想了想說道:“梁兒還小,我覺得他去王府住沒問題,他跟寰兒年紀差不多,興許可以請李行也順便教教他拳腳。

可是鍾兒已經七歲了,也已經啟了蒙,又進了村裡學堂跟李先生讀書,還是學業要緊。

我看要不鍾兒就留下來.”

蘇鍾頓時有些失落,但是還是乖順地衝他頜首道:“孩兒遵命.”

靳宣有些不落忍,隨即又補充道:“學業不緊的時候,也可以上王府去玩玩,不打緊.”

蘇鍾這才又精神起來。

閔華戳蘇梁的額頭:“去了要聽九姨的話,頑皮了,九姨是可以打的!”

蘇梁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

孩子們又聚到了一處,比從前顯得更親密了,他們雖然不懂別後重聚的意思,可是卻有著珍惜這段情誼的本能,每日有兩個大的看著兩個小的——季申也只比小嘟嚕大三個月呢,丫鬟們只要勤給他們換衣裳,已經不用再擔憂小嘟嚕的心情了。

琉璃本來就喜歡孩子,如今每日裡被小傢伙們嘰嘰喳喳地圍著,只覺得幸福像沁泉似的,源源不斷地向她湧來了。

她也回想起在何府的時候,那時候除了浣華,誰曾在幼年給過她純淨的友誼?就是淑華,一開始也是沒把她放在眼裡的。

正因為缺少這樣幼年扶持的情誼,所以她對每一個孩子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不管誰犯了錯,照罰不誤,誰要是表現好了,也照賞不誤。

季申雖然是下人,可是她也不忍去在一個小孩子跟前傷他的自尊,所以賞罰也是一樣的。

只是規矩也還是要的,否則怎麼管治下人?於是在蕊兒面前提道:“等慎哥兒入學了,就讓申哥兒當他的書童吧!他雖然考不了功名,可是能跟著學些字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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