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聽,目光裡的敬畏與祟拜又加深了,立即慎重地叩了幾個頭,說道:“嫣紅多謝侯爺相救!侯府門檻雖高,但嫣紅只求能進府做個下人丫鬟,混口飯吃,得個庇護,便已心滿意足。

還求侯爺看在嫣紅無處可去的份上,允准嫣紅.”

忠勇侯捋須看著她,又看看季小全,顯得十分為難。

季小全拱手道:“小的乃萬樓的掌櫃,鄙姓季,這嫣紅姑娘身世可憐,侯爺不如就允了她吧。

而且小的看這姑娘談吐甚佳,只怕也是識字的。

侯爺就是帶她回去放在身邊侍侯侍侯筆墨也是好的.”

“是啊,侯爺就準了吧。

這姑娘太可憐了.”

季小全旁邊又有人附和起來。

忠勇侯嘆了口氣,便也就道:“既然你無處可去,那就隨我回府罷.”

又朝季小全道:“黃侍郎約了我在此吃飯,還煩請季掌櫃先帶這嫣紅姑娘下去用點飯食.”

“謹遵王爺吩咐!”

季小全立馬拱手,請了他入內。

然後領著改回原名的舞月往後院去。

陸沐陽收回身子來,嗤道:“這段老頭可真是個道貌岸然心口不一的傢伙!你瞧他方才看這女子那眼神兒,都快粘在她臉上了,還裝什麼勉為其難?真真是讓人不齒!”

婁明芳也坐好,說道:“能養出段文蕙那樣的孫女來,能是什麼好人?”

兩個人倒是都沒疑心到琉璃身上來。

當然,這樣的事要是也能疑心到她頭上,也就真見鬼了。

這幾日沒事的時候,舞月就在後院子裡頭練習遇見忠勇侯的時候怎麼表現,這可是奔著王府二奶奶的位子去的,能出破綻才怪。

舞月閉門練習的時候,琉璃也沒閒著,這些日子就專打聽忠勇侯的行蹤了,好容易得知黃侍郎要請他吃飯,於是便讓人買通了黃府的管事,攛掇他訂在萬樓,於是便讓琉璃得以親見這一幕。

飯後琉璃又讓季小全上了果品,一直等到親眼見著忠勇侯帶著舞月出門了才起身。

段文蕙會聯合皇后直接入駐王府,她也會插人進侯府,直接把她的老底給掀了。

日子進了六月,算了算,蕊兒就已經懷孕到九個月了,大夫說七月初就要臨產,於是行動愈來愈遲緩,來正院裡走動的次數也少了。

琉璃不便去看她,便每日裡派黃嬤嬤過去看她一回,又從陪房奴才裡挑了孫嬤嬤過去照料。

蕊兒原先在何府後園小跨院裡時就與孫嬤嬤有了交情,而且孫嬤嬤也生過三個孩子,有她在,琉璃放心很多。

琉璃自己也有五個月了,小傢伙在肚子裡活動得越來越頻繁,她預感他是個男孩兒,她也希望他是個男孩兒,不是重男輕女,男女她都愛,只是頭一個是男孩兒的話,將來在帶領弟妹的時候,便能從中學習如何做個有責任心的嫡長子,然後相對於有姐姐的男孩子會有擔當些。

隨著月份增加,她身上肉也多了不少,每頓必吃兩碗飯,一碗湯,兩頓飯間中還有加餐,月桂對於她這樣的食量也覺得驚人,但是也很歡喜。

“吃得好孩子才會長得好”,這是黃嬤嬤時常說的,也被她掛在了嘴邊。

身上肉多了,祈允灝如今也養成了壞習慣,最愛環著她摸她的雙下巴。

但其實能夠這樣溫存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含雪的事情發生後,祈允灝與陸詔都加緊了排查身邊有異動的人,而且,尋找徐師叔下落的事情也開始進行。

琉璃希望早些找到徐師叔,她不能確定他會同意配合陸詔,可是她很現在安不安全。

就算是他不願意配合,那能夠讓她知道他和家人還安好也成。

而在他們加緊行動的時候,太子方面似乎也在籌謀著什麼了,東宮的謀臣們開始往各府裡走動起來,定北王府也接到過幾張帖子,但是據說都被定北王擋回去了。

琉璃覺得定北王現如今開始有些對此拿態度的意思了,因為在上次跟她提過這事之後,他後來又在一次詢問家常之時,表達了對皇后的不滿。

對皇后不滿豈非就是對東宮不滿,雖然他並沒流露出支援陸詔的意思,可是這也是一個好現象。

琉璃如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梅氏的那些蠢心思被定北王全部看出來,梅氏就是王府的一個毒瘤,她被死壓住了,王府才有可能變得團結和諧。

在對待外敵的時候,定北王必須與祈允灝站成一線,否則的話,王府的分裂就代表王府的滅亡。

祈允灝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眼下極少與定北王正面接觸發生,可是這還不夠,他們必須緊緊團結著,像追趕胡虜一樣父子齊心協力,把太子打倒下去,才能夠獲得最終的安定。

然而夾在他們中間,使得他們總也無法貼心的就是梅氏和葉王妃,只有把這道心結解去,得到定北王父子的扶助,陸詔才算是成功了一半。

當然另一半就是定北王所說的內閣。

陸詔有了定北王父子的兵權相助,又有內閣四大臣擁護,那他再坐不上這皇位都沒天理了。

祈允灝在府裡呆的時間少,段文蕙在琉璃面前露面的次數也跟著變少。

由於從宮裡回來後又遭受祈允灝冷臉,梅氏也因為幫著她把琉璃往宮裡送而被定北王斥了一頓,所以這些日子倒是消停了些,只是鐵定每當祈允灝回來後,只要還沒到熄燈時分,她便會讓正院裡來待著。

如此弄得本來侍侯著祈允灝的鈴蘭與扶桑也愈發不滿,只差沒把不要臉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琉璃也不使喚她,也不讓她靠近她,總而言之她既然奉旨而來,那她也就奉旨讓她待著就是。

有時候她真的不知道她這是圖什麼,祈允灝都已經對她這樣了,她縱使最後能夠把琉璃弄死了,然後如願得到他的人,可這輩子又有什麼意思?不過琉璃不是她,她是無法理解這種走火入魔的人的心理的。

這日傍晚下了場大雨,琉璃歪在涼簟上睡著了,半路覺得有人拉起了自己的手,睜眼一看,是祈允灝回來了。

她坐起來,要下地,祈允灝將她按住了,說道:“別動,我有話跟你說.”

她便又躺下了,身子往裡挪了點,拍拍床讓他也躺下。

他沒動,卻是緊握著她的手,眉心皺著,說道:“我要離京幾日.”

“去哪兒?”

她也頓了頓。

“我們查到你徐師叔的大概下落了,就在江南一帶,但是太子的人也在附近,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徐師叔?”

她扶著涼簟坐起來,“那你幾時去?”

“明日夜間就走.”

他眼神裡湧出些擔憂,手指撫向她的臉。

明日夜間,這麼突然。

雖然祈允灝也有過徹夜未歸的經歷,可那畢竟是在京中,如今要去江南,又要對付太子的人,不止是他擔心她,她也擔心著他。

可是她又不能不讓他去,徐師叔不過是個文人,若是真落到太子手裡,不定會有什麼後果。

而且此事對於祈允灝他們要做的事來說很關鍵,他不可能不去。

“那,你這樣出去,聖上會準嗎?”

她問。

在京官員沒有旨意是不能擅自出京的,他不相信聖上會同意他以這個理由出京去,——雖然也是為了聖上的龍體著想。

“他不準.”

祈允灝搖頭,“所以我才要對外撒個謊。

我會假裝受了傷,要在府裡將養一些時日,這些日子我不能露面,就需要你替我遮擋了。

陸詔也會上門來走動,一是為了掩人耳目,二是為了防止他人向你下手。

你有什麼事,可以讓人找他.”

琉璃聽完半日,才算回過神來。

“可要是太醫來了怎麼辦?”

“陸詔已經跟劉太醫打過招呼了,劉太醫是駱貴妃的人,這層不怕.”

琉璃又道:“那你要去多久?”

祈允灝將她輕輕攬進懷裡,說道:“頂多六七日便回來,再久,我也放心不下你.”

琉璃環著他的腰,片刻道:“那你去吧,七日之後,你一定要完好無損地回來.”

“當然.”

他低頭吻著她,帶著萬分的纏綿與不捨。

既然是夜間就要走,那走之前大將軍受傷的訊息就要散步出去。

琉璃與祈允灝合計了片刻,已然毫無睡意了,當下便把月桂海棠以及鈴蘭扶桑喚進來,交代她們將軍要出府幾日,她們必須守住口風。

要瞞住祈允灝不在府上這個秘密,光靠她一人是完全做不到的,只有月桂海棠還不行,鈴蘭扶桑是祈允灝的人,能放心。

葉同劉威那裡自有李行交代下去。

李行是祈允灝的貼身護衛,他不能隨他去江南,否則就露餡了,於是侍衛隊裡另抽了四個出來跟隨。

其餘八人隨同李行留守在朝慶堂。

琉璃讓人給他收拾好了行裝,又替他將刀傷藥什麼的都放好。

天明時他依然像往常那樣出門,然後這一日朝慶堂面上平靜中度過,暗地裡侍衛們卻已經在接受調派。

天黑後大將軍不慎受傷的訊息便就傳回府來了,身上沾著大片血跡的祈允灝由李行等人護送著進了朝慶堂,緊接著劉太醫到府診治,宣告傷了腿骨,起碼需要半個月左右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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