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立時站起來:“冰凌!”

“奶奶!”

!冰凌撲倒在她膝上,失聲痛哭起來:“奴婢有負奶奶所託,罪該萬死!”

琉璃雙手將她扶起:“我不怪你,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

“傍晚的時候,含雪從後園子裡回來,忽然就悶在房裡不出來。

我覺得奇怪,就想去窺探窺探,結果被她捉住了,將我拖進房裡綁了起來。

我跟在她身邊這麼久,居然都不知道她下手力氣這麼大,我想喊,可是被她堵住了嘴,將我塞進了櫃子裡。

剛才有人進去翻東西發現了我,把我放了出來,然後正好春香來了,就把我帶這兒來了.”

琉璃聽完,問道:“你看見那翻東西的人是誰了沒?”

冰凌道:“他蒙著面,我不認識,他看見我就把我推出來,然後走了.”

琉璃沉吟了下,估計著這蒙面人自是祈允灝無疑,於是嘆了口氣,說道:“委屈你了,你先下去歇著,吃點東西,回頭我再找你說話.”

冰凌點頭,春香把她帶了下去,琉璃這裡卻沒見絲毫輕鬆。

含雪壓根沒有出過府,她是從哪裡得知青雀衚衕出事的訊息?冰凌說她從後園子回來就不對勁了,可見訊息是從朝慶堂後園子裡得到的,這麼說來,就是朝慶堂或者說王府裡也有著與含雪一路的人?想起春香先前說過的話,琉璃心下一動,又讓人把她喚了進來:“你說下晌看見含雪在園子裡採過花,你記得是什麼花嗎?”

春香回想了下,說道:“是幾枝杜鵑.”

朝慶堂園子裡只有靠近祈木蘭住的云溪苑那片才種了杜鵑,那至少說明,含雪去過云溪苑附近,那給她遞訊息的人是不是就在云溪苑或者附近呢?如果說含雪已經有人傳遞訊息,那那次又為什麼會交給冰凌去青雀衚衕呢?會這樣做只有兩個可能,一是為了試探冰凌,二是因為那人沒空。

如果僅是試探,那後來這麼久時間裡含雪就該對冰凌採取行動,她什麼也沒對她做,可見不是。

那就只能是因為那人沒空,不得已才指派冰凌過去了。

想到這裡,她叫來桔梗兒:“你好好回想,我第一次讓你去青雀衚衕那日是哪一日?”

桔梗兒略一想便道:“這好記啊!正是臘月二十九日,那日我記得清清楚楚,剛與範管事從街上運了炮仗回來,奶奶就叫小的出去了.”

桔梗兒去的時候已經是冰凌去過青雀衚衕回來的第二日,也就是臘月二十八日。

她點頭道:“那好,你即刻去吳大總管那裡查查,臘月二十八日那日,府裡有誰告假,務必查清楚來給我.”

雖然含雪的確是在云溪苑附近出沒過,祈木蘭也的確沒對琉璃有過什麼好心,可是要說她就是跟含雪串通一氣的人還是不可能。

首先是個十歲的孩子,她做不到這樣,然後含雪遞出去的訊息是關乎於王府主子之間的事的,如果祈木蘭跟含雪是一夥的,那她不自己遞出去就好了嗎?不但不是她,也不會是梅氏以及府上其餘主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府裡的下人。

推理到這裡,那可以再這樣往下分析,如果這個人僅只是一會兒不在府中,那含雪絕對可以等他稍後當值之時再把訊息傳給他,可是她居然沒等,而是另派了冰凌去,這就說明那個人至少臘月二十八日當日沒在府上。

府上下人但凡告假都需要在吳忠那裡報備,如此一來,只要上他那裡查到當日哪些人告假便可縮小尋查範圍。

朝慶堂裡今夜動靜大了,府兵都調了兩隊,吳忠聽說是琉璃要查人,當即把告假的冊子給了桔梗兒。

琉璃開啟冊子一看,當日整個東跨院裡告假的人共有八個,五個在後方別的院子,一個在云溪苑,一個在凹晶館,一個在朝慶堂前院。

琉璃合了冊子與桔梗兒道:“把這個八個人叫過來,然後把看守咱們後園子的人也叫過來.”

西跨院的人當然也有在這日告假的,但是東西兩跨院各有門禁,這人要在只會在東跨院,因為這樣交接訊息才更方便。

桔梗兒去召集人,陸陸續續院裡已經跪齊八個人了。

看守園子的人也很快來了,是個老頭,聽見琉璃突然傳見就抖成了一片。

琉璃指著那八個人,問他:“我今兒丟了件東西,你告訴我,這八個人裡,誰沒事兒在後園子裡晃動得多?”

老頭立即往那八個人看去。

琉璃也看過去。

這些人裡大多都是像老頭這麼樣慌里慌張的,卻也有那麼一兩個面色鎮定。

這種時候突然被召見還這麼鎮定,要不是真的心態好,就是故作鎮定。

故作鎮定的人當然就是有鬼的那一個!“他,他,他,他們都在園子裡走動得多.”

老頭終於指出了其中三人。

三人裡頭正好就包括著那個不動聲色的人。

此人三十來歲,看著不大愛說話,目光卻很銳利。

琉璃看了他一眼,讓春香喚來冰凌,指著這三人道:“這三人你可認識?”

那男人倏地往冰凌看去,那眼裡一閃而過的狠戾恰好被琉璃捕捉到。

冰凌退了半步,指著他:“前不久我陪含雪在後園子裡時,碰見過這個人!”

琉璃揮手讓她退下,沉聲道:“把魏青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這人已騰地而起,朝琉璃撒出一把鐵砂,飛快往外竄去!與此同時,門外閃出兩道黑影倏地擋住魏青去路,而李行沉嘶一聲,已拖過旁邊桌布揚起兜住飛來的鐵砂!琉璃趁勢避到屏風後,緊接著便聽門外一聲慘叫,又有沉重的撞擊聲傳來!“留下他命!”

琉璃衝外喊道。

李行喝住了侍衛的動作,揖首請了琉璃出來。

魏青已經倒在地上痛呼,兩條腿已經摺了,為防他自殺,嘴裡已被塞了只鞋。

“拉下去關起來!等將軍回來再發落.”

琉璃吩咐下去,鬆了口氣回房。

勞動了這大半夜,她實在沒有精力去審問了,這也是個會功夫的,她也沒有把握完全掌控得住他。

回房後就是等待,睡覺是無論如何睡不著的。

桔梗兒半途進來,說定北王回府了,與梅氏正在門外要進來。

琉璃揮揮手:“告訴王爺,我沒事。

就是院裡逃走個丫頭罷了.”

桔梗兒傳了話後又進來:“王爺說此處危險,請奶奶過榮熙堂去.”

她沉吟了下,還是道:“算了,跟王爺說我歇了,不要緊.”

祈允灝還沒有回來,她不能擅自離開。

萬一他有什麼閃失,豈不是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再說,那邊廳裡還押著幾個人,她不在這裡坐鎮,回頭有什麼事,下面人也不好應對。

總之,她一定要守在這裡,等著他平安回來。

定北王等了片刻,不見她出來,只好加派了人手護衛。

恰巧祈允恪也已回府,便令了他負責朝慶堂外圍安全。

琉璃在屋裡看著窗外火光頻閃,沉重的腳步聲不時經過,半點睡意也無。

燭臺上的蠟燭快燃盡了,她起身去開櫥櫃,月桂按住她:“等我來.”

門外突然傳來陣騷動,李行的聲音響起來了:“將軍!”

琉璃打了個激靈,騰地站起來衝出門去!“懿貞!”

簾子突地掀開,一道黑色人影衝進來將撲過去的琉璃扣緊在懷裡。

“懿貞……”“你有沒有受傷?”

琉璃緊貼在他懷裡,哭出來了。

“沒有。

你呢?”

他將她攬得更緊。

“我也沒有。

可是我擔心死你了。

含雪居然會武功,她他把海棠打傷了!”

琉璃哭著,像個委屈的小孩。

他頓了下,說道:“別怕,她已經死了.”

琉璃怔了怔,站直了身子。

祈允灝撫了下她的頭髮,扶著她到榻上坐下,說道:“我們追過去的時候,她正在往皇宮東北方向趕,葉同在宮牆下截住她,等我去到時,她也已經服毒自殺了.”

“那你從她身上搜出什麼了嗎?”

“沒有.”

他搖頭,“她是有準備的,所有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都已經被銷燬了。

我也是從她房裡看到有未燒盡的灰燼,才猜到她想逃走,所以才徑直追出去的。

她一定是事先得知了青雀衚衕出事的訊息,府裡一定有她的同謀,所以我還得立即去調查,不能久呆了。

老三在外頭守著,你好好睡一覺.”

說著他站起來,扶著劍便要出去。

“等等!”

琉璃跳下地追上去,“方才我也捉到了個含雪的同謀,讓李行關起來了,你去看看是不是.”

祈允灝驀地怔住,雙眼睜大起來。

她牽起他的手,抬步往門外走去。

他能夠平安回來,她的世界就和平了。

含雪死了,還有她拿下的魏青在世。

她不是永遠只會等著他來保護的弱女子,她說過,她會努力成為他的賢內助。

在琉璃的防範下,魏青沒有死成,祈允灝審問他的時候,琉璃退回房來了。

情緒鬆懈下來後卻是很快睡著,一覺醒來,已是翌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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