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何毓華不是這麼不招祈允靖待見,如果祈允靖昨夜也並沒有拿那塊石頭審問下人,她實話招了興許還沒有什麼用處。

可誰讓如今看似風光的二奶奶其實也就是個空架子呢?也就是牆倒眾人推了,她若是有兒女還有丈夫尊著敬著,要害個姨娘又哪裡用得著拿銀子出來才使喚得動?早就一句話吩咐下去的事了。

所以這個時候她不把她拖下來墊背,又拖誰墊背?“二奶奶為什麼給你銀子?”

定北王眼珠兒微閃了下,面上卻沒有絲毫浮動。

“二奶奶,二奶奶給了銀子奴婢,讓小的想辦法把莫姨娘肚裡的孩子弄掉——”“放肆!”

琉璃猛地喝斥,指著她道:“二奶奶怎麼會做這種事?你竟然誣陷主母!還不掌嘴?!”

“慢著!”

定北王出聲,看了眼底下直髮抖的若水,說道:“你們先退下.”

琉璃頜首稱了聲是,與葉同等人退了出來。

若水當著定北王的面交代出了何毓華這就夠了,憑定北王的手段,還能有問不出來的真相?這個時候,琉璃在場反而不好,人是她捉到的,她再留下來就有煽風點火的嫌疑,所以就是他不說,她稍侯也會找個由子退出來。

她只要使得定北王知道祈府的庶長孫是死在何毓華手上的就好了,至於怎麼問,怎麼處置或者處置不處置,她都不在乎。

只要有了定北王對她產生了深深不滿,她離完蛋也就更近了一步。

琉璃實在累垮了,這天夜裡終於睡了個飽覺,夢見莫姨娘肚子裡的孩子走啊走啊,就走到她面前來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讓她抱,喊她“娘”。

醒來後祈允灝見她呆呆地摸著肚子,便道:“是不是著涼了?”

琉璃沒好氣睨他一眼,“你就著涼了!”

若水從榮熙堂出來,當天夜裡就出了府,甚至她連二房也沒回,東西也沒有收拾,誰也不知道她上哪裡去了,若不是有人親眼見著她走出大門口,定會以為她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莫姨娘失掉孩子的事很快就沒人再提了,定北王並沒有傳見何毓華,也沒有上二房去,只是讓人把那一包袱銀子送到她手裡,什麼話也沒交代。

翌日何毓華便在梅氏房裡跪到傍晚才出來。

若水屋裡搜出來一包銀子的事是大夥都知道的,雖然不一定全都猜得出來這銀子跟二奶奶有關係,可她在榮熙堂那麼一跪,便沒有什麼不清楚的了。

毓華跪完之後,這幾日侍侯公婆竟十分的勤快,而對祈允靖,也溫馴了很多。

祈允靖沒有親手拿到她讓人謀殺莫姨娘腹中胎兒的證據,也拿她無奈何。

二房裡終於沒吵架了,雖然祈允靖還是時常的不回府,但表面上看起來竟是一派和諧的景象。

蕊兒有些著急定北王這麼不聲不響,會不會最終把這事兒給掀過去,琉璃卻不著急,如果說定北王真的不把這當回事,他就不會留下若水單獨說話,更不會讓她連東西都不收揀就把她送出府。

這不明擺著就是要滅口的意思麼?若水死了,就不會有人知道她跟定北王交代了些什麼,更不會把這些骯髒事兒傳出府去。

可是作為真兇的何毓華本人,卻不可能不知道。

定北王讓若水死,就是讓何毓華警告,往後再出這種事,可不是他能夠容忍的。

所以琉璃從中看到的不是定北王對何毓華的庇護,而是忍耐。

忍耐到後頭,總有些事會令他忍耐不了的。

琉璃對定北王的態度感到完全滿意,交代蕊兒:“去告訴如意,讓她儘快懷上二爺的孩子.”

何毓華因為這件事,初二回何府拜年也是匆匆去匆匆回,琉璃則壓根沒提過回去的事。

因為與何府的關係也到了這一步,並用不著過去拜年做樣子的了,倒是手頭還有大堆事等著處理。

過了初三四,酒樓的事情就可以開始了,範雲找來了工匠,交給桔梗兒帶到桂花衚衕,季小全也已經聯絡好了蓮香樓,年初六就過去做小二。

而琉璃也想起初六便是姑太太祈氏的壽日,少不得又要備幾色厚禮,到時讓人捎過去。

祈允灝依舊忙著營裡的事,隨著聖上的病情反覆,他與陸詔也加緊了動作,近來晚歸的時候多了,而有時候衣裳上還有撕破的痕跡,每每這時候他都會把破了的衣裳交給鈴蘭處理掉,而琉璃偶然看見一回,後來便就再瞞不過她了。

可是她能說什麼呢?但凡他在家的時候總是擺出副輕鬆的樣子,可是倘若真的這麼輕鬆,他的衣服好端端的又怎麼會破?必然是與什麼人有過碰撞的。

可是她就是逼著他說了實話,又能幫得他什麼忙?最終也只有每日裡微笑著囑咐他多加小心罷了。

桔梗兒在青雀衚衕的盯梢仍在繼續,而含雪也仍然十分小心,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把柄落到冰凌手裡。

縱使偶爾有想接近祈允灝的舉動,看起來也只是應景而不像凝霜那般出於真心。

凝霜的定力比含雪差多了,初一琉璃從榮熙堂回來,她就來請安了。

說是請安,一雙眼卻直直往祈允灝所在的裡屋睃。

面對這麼低階別的對手,琉璃簡直都不想搭理了。

琉璃自從帶了若水去榮熙堂後就沒見過定北王,初五這日她見得天晴雪化了,正從後園子裡摘了瓶紅梅回來,便有來人說王爺請她去正院。

定北王在書房喝茶,見她來了便道:“咱們與忠勇侯府乃是世交,上回得罪了他們,明兒姑太太做壽,我和夫人都不駢,你除了壽禮,還備份禮給他們候爺和夫人去,顯得咱們家不缺家教.”

琉璃可沒打算明兒過去,聽得定北王這麼一說,立時便道:“我問過將軍了,說是散壽,既是散壽又沒派帖子給我,我不便去的.”

定北王一聽便豎了眉:“你倒面子大!那是你姑母,都是親戚,還要下什麼請帖?!”

琉璃頭疼了,她真沒想到定北王還會過問這事兒,他一過問,她還真找不出什麼理由不去了。

說是生病,這眼見著就是明兒一早的事,她突然稱病合適嗎?若是別的理由,除非宮裡召見,否則再沒什麼好理由了。

可是宮裡怎麼會突然召見她?就是召見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所以,一時還真沒法子反駁定北王。

一想他方才那話兒,心裡的不滿便又出來了:“瞧王爺說的,什麼叫我們得罪了他們?明明是段姑娘想砸死您兒媳婦,將軍那麼做也是為了維護王府的面子。

王爺難道希望將軍一聲不吭,那外人眼裡我們王府的人不成窩囊廢了麼?再說了,王爺當時在外頭不是也幫著我和將軍說話來著?他忠勇侯爵位比您低一級,若是降等襲爵,跟我們也算是平級,所以這份禮,恕兒媳是不會送的。

既然不送禮,那乾脆人也不用去了,回頭讓人請姑太太回來,兒媳親自置桌席面給她賠罪也成.”

他跟梅氏都不去,顯然也是因為上回那事兒鬧的。

說起來段文蕙犯了事,忠勇侯府自己理虧,他們侯爺與夫人回京這麼久了,又往宮裡跑過幾趟,倒是腳趾頭都沒往王府伸過一隻,老爺子不生氣才怪!哪裡還會去踏人家的門?這讓她去送禮,一是基於晚輩對長輩的禮數這層她知道,二層自是因著那句“顯得咱們家不缺家教”了。

理虧的人不過府來走動示個好,還算是什麼世交親戚?又是什麼有家教的人家?定北王什麼都明白都清楚,卻又把事攤派到她們小輩身上,一則全了禮數,二則也讓忠勇侯吃個悶棗,可是這禮讓她來送的話,豈不等於令她在忠勇侯府低一頭麼?她才不幹。

“什麼爵位不爵位?”

定北王啪地一拍桌子,“那是親戚長輩!”

琉璃瞄了他一眼,說道:“王爺若一定要這麼說,那兒媳聽著就是。

可咱們長房也沒什麼錢,拿不出什麼體面的禮。

要送什麼,還得請王爺備好了,交給兒媳才是.”

就是非得要送,她也要說明是定北王與梅氏送的,到時他們倆在外頭跌份兒也是他們的事不是?定北王咬牙指著她點了幾點,然後負手踱了幾圈,又指著她道:“你們倆就是老子前世的仇人!”

說完又踱了幾步,停在書架下,說道:“禮可以不送,人得去!”

琉璃知道這是老爺子最大的讓步了,再討價還價下去,只怕有她的排頭吃,當下也只得遵命。

回來心情倒底是不好的,段文蕙雖然是忠勇侯世子的女兒,說起來不關祈氏什麼事,可是她對忠勇侯府的人當真沒有什麼好印象。

就衝忠勇侯夫婦那種理數都不顧的人,又能帶出什麼好家風來?所以只要提到忠勇侯府,她就能皺起眉來。

祈允灝回來也聽說了這個事,便與她道:“我明兒沒空陪你,你要是真不想去就別去。

氣壞了身子倒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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