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聽得他說祈允灝受了傷,忙道:“範雲也去營裡送信了,我估計他要是路上順利,這會子王爺都已經整兵出發了,他們去到那裡只怕也遇不上!”

杜睿勸慰道:“你別急,他們常年在野外打仗,有他們獨特的聯絡方式,小小一個京城,都抵不上三分之一個大漠,一定會聯絡上的.”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件事我覺得奇怪.”

“什麼事?”

琉璃道。

杜睿皺緊雙眉,“方才我去王府的時候,發現王府雖然被人包圍,可是他們卻沒有往裡進攻的樣子,而祈允靖也沒有反攻的樣子,雙方像只是在那裡做出個對恃的陣勢。

我特地還問他需不需要我留下幫忙,他也一口回決了我。

你覺得這裡頭正常嗎?”

王府會被陸謹的人盯上這是琉璃中的事,但是為什麼會是隻是對恃而不進攻?上次陸謹圍攻王府都拿出那陣勢來,按常理來講,這個時候定北王與祈允灝祈允恪都不在府裡,他不是更應該痛下殺手嗎?為什麼反而不闖不殺,而祈允靖也還把杜睿往外趕?“你想到了什麼?”

沉吟片刻,她問他道。

他說道:“此次事變絕對是有人走漏了訊息。

我們這些人身家性命都系在上頭,是絕不可能走漏訊息的。

我在想,會不會那日在王府議事的時候,不小心被人聽去了?”

他語帶暗示的看著琉璃。

琉璃澀然一笑,目光裡卻露出絲寒光來。

杜睿跟她想的差不多,她方才讓吳忠去勸梅氏走時她不走,如今祈允靖又不讓杜睿留下幫忙,訊息只能是從王府走出去的。

而那日他們議事的時候是在定北王的書院,如今梅氏母子的表現如此反常,還能會有別的什麼可能呢?偷聽訊息暴露給皇后與太子的就是梅氏!“我知道了.”

她吐了口氣,恢復平靜後抬頭與杜睿道:“既然如此,我怕範雲出府時也會被府裡的人盯上,然後也怕王爺還不知道訊息,我先讓人去找找。

你就先回宮吧!我這裡保證王爺會帶兵前去救駕便是!”

杜睿看了四下道:“算了,還是我先去大營,你這裡的人不要動,你也不要走開!”

說著便要上木梯。

而這時洞外忽然又傳來了貓叫聲,杜睿頓住,劉威上前開啟洞口,從外飛身下來一人,與眾人道:“將軍回來了!”

“允灝!”

琉璃聽得這個,連忙地上前了兩步,緊接著梯上傳來幾聲沉重喘息聲,祈允灝在範雲秦江攙扶下走了下來。

“快,快扶到榻上!”

因為從杜睿口裡得知他已受傷,眼下便顧不得驚詫,連忙地讓人閃開,接手將祈允灝扶過來坐下。

月桂舉燈過來,這一看,便不由地倒吸了口冷氣!只見他身上偏布著血跡,盔甲下的中衣已經被血溼透了,而腿上也露出了好幾道傷口,可見這一路過來經過了多少攻擊。

“宮裡皇后已經向乾清宮發動攻擊了,陸謹也已經回宮,宮裡情況危急,你速去南宮城門外與定北王會合,擬定進攻戰略!”

祈允灝坐下後,立即向杜睿說道。

然後又指著範雲:“你不要回王府了,眼下拿我的虎符去城門,調出一萬兵馬分成兩半,一半主攻東宮,拿下太子妃與皇孫!另一半趕到太和殿去守住殿門,除了咱們的人,不要讓任何人進去!違者殺無赦!”

杜睿聽畢後即提著銀槍出去了,範雲拿了虎符在手,也飛躍出去。

琉璃這才知道原來範雲竟然也有一身好功夫!“秦江快給我包紮!”

說完之後祈允灝咬緊牙關,又喚來秦江,“要快!”

琉璃連忙讓季小全打來熱水,麻利地替他把傷口擦了擦,然後交給秦江。

等他上完藥,她這邊紗布條也已經準備好了,秦江將他各處傷口一紮好,全程也不過眨眼工夫。

祈允灝提刀站起來,又是氣勢震天的鎮國大將軍,直到這會兒他才看向琉璃,說道:“你就先呆在這兒,等我回來!如果有危險,你就從地道口逃出去,不用管我!”

“我,我等你回來!”

琉璃不知道說什麼好,原本明打明斗的話,他們是穩贏的,可是計劃被洩露出去,到底誰贏誰輸就說不定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她也一定要等到他的!“你說過,紅燭不滅,我們就能白頭到老.”

她低頭拿起他手來,將懷裡掏出黃綾塞到他手裡,再往他手腕上狠咬了一口,然後推他一把,“你去吧!把太子和太子妃殺了!替我報仇!幫陸詔登上皇位,替我們的兒子討個封賞回來!”

祈允灝眼眶發紅,回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與秦江踏上木梯出了去。

這道凜然而堅實的背影留在琉璃的印象裡許多年,一直到她臨終之時躺在病榻上,腦海裡時常浮現出來的也都不是他微笑時的溫柔,沉思時的凝重,寵溺她時的無奈,而還是這具背影裡的毅然與頑強,她這一生裡見過許多的男人,許多的面孔,可是她何其有幸,能夠與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刻下白頭之約?宮裡的這一夜是不平靜的一夜,對於整個國家,是不平凡的一夜。

皇后在陸謹闖進宮門之時,正式對乾清發動了圍攻,在強大弓駑手合擊下,蔣澈的八百羽林軍很快死傷了一半,陸詔命了隨身侍衛保護聖上,然後親身上陣,駱貴妃拿著銅燈在手,預備著皇后闖進宮時便點燃這簾幔與床帳,與聖上同葬在這乾清宮!四大臣雖是文臣,卻也怒指著皇后與陸謹罵道:“你們無視祖宗家法,欺君犯上,已然犯下滔天大罪,便是奪走這皇位,來日也必使天怒人怨,禍害蒼生!”

皇后在外聽著冷笑,一面與陸謹道:“他們跑不掉了。

這裡有我,你速速去擊鼓傳百官上太和殿上朝覲見,恭迎新帝登基!”

陸謹頓覺兩眼放光,頜首道:“兒臣遵命!”

皇后目送他離去,轉過身來,望著殿里昂首挺立於榻前的駱貴妃,眼神裡的寒意又加深了,“加派人馬,誓殺叛臣賊子!”

如今四面宮門都已經被她的人盡數拿下,祈允灝受了重傷無處躲避,多半已經顧不了殺回宮中,而定北王的人還駐紮在城外,絕對也在這麼短時間內趕不過來。

只要過了今夜,這皇位就是她兒子的了,她就成為了至高無上的皇太后,而姓駱的那個女人,她想陪著那死老頭子一塊死,那就讓她陪葬吧!皇后輕蔑地哼了聲,把身子背轉過來。

“母后!不好了母后!”

正在這時,才去向太和殿的陸謹突然又縱馬回來了:“太和殿已經被祈允灝的人團團包圍住,根本就闖不進去!”

“他回來了?”

皇后也忍不住一怔。

“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但是那些人卻的確是他的人!”

陸謹面上湧出了慌色,居然連幾時闖進來,怎麼闖進來的他們都不知道,誰知道他這時候會不會已經在他們周圍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看了眼屋簷四處,警惕著他會不會突然從哪裡冒出來。

皇后見到他這窩囊的樣子,心裡不由有氣:“那你就這麼回來了?也沒有讓人去攻打?”

陸謹道:“有!他們在打,兒臣回來了.”

皇后氣道:“你身為群將之首,如何能棄陣脫逃?!一個貪生怕死的皇帝,將來怎麼號領群臣?!”

陸謹張了張嘴,頓時道:“兒臣這就去!”

“快去!”

皇后怒斥著。

她有些無力了,這是她一手教養大的兒子,他有幾分膽量她不知嗎?就算眼下答應了她,到了那裡也決不會衝在最前方。

反觀陸詔,眼下倒是與她的人酣戰成了一片,而羽林軍在他的帶領下,已快殺出條血路來。

“娘娘!娘娘!定北王,定北王和祈允灝帶兵從東面宮門突圍殺進來了!”

正回望間,又有將士駕馬掛彩從宮外闖進來了。

皇后身子一陣虛晃,連忙扶住廊柱,“來了多少人?”

“光定北王帶來的就有兩三萬之多!應該是大營裡的人馬全都調動了,一部分守住了四面城門,然後大部分調來了宮城,現在不光太和殿被祈允灝的人拿下,就連東宮也被佔領了!太子妃和太孫夫婦都被押走,定北王與杜睿正在攻擊九大宮門,祈允灝則已經往這邊來了!”

皇后渾身發冷,幾萬大軍同時攻入,而且來的還是掃殺千萬胡虜的定北王!祈允灝不是失了重傷嗎?他是怎麼逃脫官兵搜尋,去到大營調兵的?“包圍乾清宮!凡遇抵擋者,殺無赦!”

正怔愣間,宮門外譁然的衝鋒聲已經響起了,一身銀甲的祈允灝首當其衝舉刀縱馬疾馳進來。

將士們如潮水般從宮門三面湧進,正與陸詔搏殺的親軍們聽得聲音,頓時紛紛扭頭望了過來。

殿裡的人也已經聽到聲音了,駱貴妃手上的銅燈咚地掉到地上,四大臣同時湧到門口,羽林軍士氣大振,蔣澈振臂高呼道:“大將軍的兵馬來了!兄弟們快上!拿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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