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會出什麼變故呢?陸謹被軟禁在東宮,皇后雖然有親兵但是也沒有在半路伏擊祈允灝的本事,何況這個計劃他們是臨時決定的,沒有任何一個無關的人知道,就連那四大臣也只知道今兒進乾清宮有要事相商,並不知道具體計劃,應該不會有走漏訊息的可能。

“表叔!”

正在憂急的時候,杜睿從廊子那頭飛奔而來,“祈允灝還沒來?”

“沒有!”

陸詔蹙眉搖頭,“我正準備派人出去看看.”

杜睿沉吟道:“還是快些去吧,夜長夢多!”

陸詔點頭,隨即揮手叫了人來,“去宮門外接應大將軍!”

十來個人悄無聲息遠去,陸詔看著已然又靜上來的夜空,眉間的憂慮並沒有絲毫鬆動。

“進去坐吧.”

他說道。

杜睿嗯了聲,抬步要進殿,忽然又回頭往宮外望去。

陸詔見他沒趕上,也回了頭過來,杜睿道:“表叔,你聽,外頭似乎有打鬥聲?”

陸詔凝神一聽,果然隱約有廝殺聲傳來!“是宮門方向,——不好!定是允灝出事了!”

“王爺!不好了!”

正在這時,派出去的人忽然又急速地迴轉了:“西邊兩道宮門都被太子的人控制住了!大將軍被太子的人包圍,剛剛突圍出去!看樣子是受傷了!”

“那太子呢?”

陸詔大驚失色,急急問道。

“太子已經去追了,而且懸下重賞,誓要把將軍殺死!”

陸詔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祈允灝就是帶了人身邊也不會超過五六個,絕對還會要留下部分人在王府保護琉璃,這麼一來被太子追擊,定北王又不知道城裡出了事,他十有八九逃不掉追蹤!而他又受傷在身,還能抵擋多久?整件事如果沒有他在,沒有他身上的解藥在,就完全等於白費心機!“表叔!快叫聶珏帶人包圍乾清宮!太子既然已經有備,肯定是訊息走漏了。

祈允灝那邊已經交手,乾清宮這裡了也肯定會有人發兵前來!我去宮外接應祈允灝,在我們回來之前你讓聶珏和蔣澈定要死守住聖上!”

陸詔連忙從懷裡拿出兩顆訊號彈來,說道:“把這個帶著!接到允灝就發藍色彈藥!如果遇到不測進不了宮就發紅色!”

杜睿點頭,轉頭飛快沒入了夜色裡。

桔梗兒出去後,琉璃在屋裡頭眼皮直跳,無論站還是坐都有若針扎,陸謹雖然被軟禁在宮裡,但還有皇后,他們暗中謀劃的這一切,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進行,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驚動。

當然如果有驚動,那桔梗兒肯定會有訊息帶回來,而如果沒有,當然就一切平靜。

“奶奶!呂科回來了!”

正在七上八下之間,春香猛地把門簾子撩開了,琉璃騰地起身,“人呢?”

“奶奶!宮裡出事兒了!”

呂科進來跪在地下,上氣不接下氣地道:“西邊兩道宮門現在湧出來好多羽林軍,把整片西宮門外的地界都給劃禁了,為首的是太子,好像在追什麼人!現在桔梗兒已經暗中追著那些人去了,他讓小的回來稟告奶奶!”

“太子出來了?”

琉璃的臉白了。

太子出來了,宮裡果然出事了!她簡直不用多想,就知道太子親自領兵出來追的是什麼人!一定是計劃敗露,驚動了皇后,太子在宮門堵住祈允灝了!“呂科!快去準備幾輛馬車,月桂海棠鈴蘭扶桑!你們快快收拾些金銀細軟,我們馬上出府去!”

府裡眼下除了祈允靖以外,沒有一個男人在,定北王和祈允恪去了大營,祈允灝吉凶未卜,今天夜裡要做的是件多麼重要的事,這樣一屋子老弱婦孺,居然沒有一個得力的男人出面撐著,眼下的王府比起那天夜裡還要危險百倍!太子既然察覺到他們的計劃,就肯定會有佈署,以他的卑鄙,難道不會想透過挾持她們來要挾定北王她們嗎?祈允灝是絕不會回府來的!他要麼是去想辦法給定北王送訊,要麼就是尋找別的辦法擺脫追蹤了!這樣的時刻,她又如何能不先出府躲避?月桂她們忙著收拾東西的時候,她把範雲叫過來:“你去帶些將軍常備的傷藥放到身上,然後想辦法去城門通知王爺的人宮裡出事了!然後迅速回來趕到桂花衚衕!如果半路遇到將軍而他受了傷,你立即給他包紮!”

範雲點頭,又問琉璃:“那奶奶呢?”

“我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快些送信去給王爺就行!”

琉璃吩咐完畢,看一眼廊下,當值的下人今夜裡因為她的無眠也不敢偷懶,竇府當年被滅門之時,全府上下的哪怕一隻貓狗都沒能躲過,如果太子追到這裡,難道會比當年的聖上仁慈嗎?而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她如果與身邊丫鬟們逃了出去,留下他們就等於白送到了太子刀下!他在找不到她們之時,是絕對會拿他們來洩憤的!想到這裡,她咬咬牙喊來春香:“去把我們院裡的下人們都叫醒,讓他們有家的回家,沒家的也暫且躲出去吧.”

說完她又看了眼榮熙堂方向:“也去通知一下吳總管,就說宮裡出事了,太子領兵殺出來了。

該怎麼辦,讓他去跟夫人拿主意吧!我們收拾好了,我們先走!”

說著開啟鬥櫃,將裡頭所有常備藥都悉數倒進包袱皮裡,然後又將銀票金銀什麼的都拿出來,包做一個大包袱,首飾什麼的也全都裝進一個大木匣子,全都包好堆在榻上。

事實上呂科備車的時候,二門下的人已經知道了,轉而去告訴祈允靖,祈允靖聽說領兵出宮,琉璃她們準備逃走,便立即也趿鞋到了上房,梅氏聽他說完,卻是冷笑道:“讓她們逃去,逃走了正好別想再回來!”

琉璃聽得馬車備好,又聽得梅氏不願挪窩,也只好由得她了,自己這邊命月桂鈴蘭她們俱都拿好東西上車,然後命呂科道:“到桂花衚衕去!”

祈允灝駕馬衝出宮門,徑直往城北駛去。

身後的駑箭不停地射來,李行他們擋去了一部分,卻還有一部分在緊帖著他的耳際掠過,跨下馬兒中了兩箭,四蹄已經發軟。

他奮力將馬勒住繞出大街,往西進了條彎曲的小衚衕!為了這一天,他對城中的地形已經摸索過無數遍,哪條通哪裡,哪裡可以走,全都在他心裡有筆數。

陸謹的聲音緊跟在後,看來是誓要追上他不可了。

他縱馬到了巷口,飛身下馬避在牆後,將馬尾一拍放它疾駛遠去,而後躍上牆壁傾聽追兵動靜。

陸謹當先追來了,李行他們則在後方抵擋羽林軍。

祈允灝揮劍往陸謹頭上一劈,陸謹背上中劍,翻下馬來,祈允灝舉劍再刺,陸謹一個翻身爬起,與他交戰在一處。

如果是平常,陸謹這樣的對手來上十個他都不懼,可是方才被圍攻時他肩窩和後頸上各了中了一刀,腿上也受了重傷,難免有些吃力。

“祈允灝!今日本宮不將你斬殺於此,我就不姓陸!”

後方的侍衛已經跟上來了,陸謹有了助力,更加囂張。

“陸謹看招!”

正在祈允灝凝神應對之時,巷子那頭又傳來了一路鐵蹄聲,杜睿手舞銀槍往陸謹一刺,他刺向祈允灝的那一刀便被挑開老遠!祈允灝不失時機一劍刺向他腰後,然後往他腰上猛踹了一腳,將他踹飛到兩丈開外。

陸謹爬起來,立即率領侍衛縱馬奔向宮門!杜睿身後將領的欲要追趕,祈允灝攔住道:“他是逃回宮裡,那裡有慶王和蔣澈,你們先莫追,應付此處要緊!我們去大營調兵!”

身後將領點頭,頓即率領眾兵將殺入戰圈。

李行見得祈允灝退開,於是也招呼郭至秦江奔過來。

祈允灝與杜睿道:“宮裡如今怎麼樣?”

杜睿道:“我出來的時候還沒如何,但是太子既然出兵,而且又有準備,肯定不會放過乾清宮。

蔣澈他們應該能抵擋一陣!”

祈允灝點頭,卻皺眉道:“我不知道懿貞她們怎麼樣了,事出突然我們也沒有準備,只有老二在府,也不知能不能抵擋得住?”

杜睿看了他一眼,抿唇別開頭去,“我去營裡也沒用,我沒有虎符,只能由你去。

你要是信得過我,我這裡便幫你回王府把她們接出來.”

“你是我兄弟,我怎麼會信不過你?”

祈允灝重重一拍他肩膀:“就這麼說定了,把馬給我,我這就去大營!李行你們跟上來!”

說著將杜睿身後馬匹奪過來,飛身打馬消失在長街盡頭。

杜睿也迅速回到廝殺場中,將懷裡藍色的訊號彈往空中一擲,再舉起銀槍挑開一名侍衛,奪走馬匹掉頭往定北王府奔去。

桂花衚衕就在距離王府三條街外,馬車只駛了半盞茶的功夫也就到了。

一路上廝殺的聲音到處傳來,趕車的都是祈允灝留下的侍衛,十分擅長隱蔽,所以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到了桂花衚衕,這一帶的店鋪都已經打烊了,萬樓也如是,馬車從後巷進去,到了後院小角門處,月桂在門口叩了三緊一慢幾下,裡頭人就道:“哪裡的客官?”

月桂急忙回道:“是黔北的客官,找不到地方住了.”

隨著她話音落下,緊鎖的門頓即開了,季小全從裡頭閃身出來,見得是月桂,面色也變了,忙低聲道:“是奶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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