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準備好了,便就開始出門。

府裡的人自然也從各自的渠道得知了這個訊息,才出門口,毓華就從正房裡出來,一路瞪著她,晃到了二道門下。

琉璃根本不知道她跟過來做什麼,走到垂花門下,停了步,忍不住要問她,卻見她徑直下了臺階,上了階下的馬車。

琉璃這才發現階下這時停著兩輛馬車,再看毓華,已經放了簾子坐進去了。

蕊兒有眼力勁兒,早走過去跟一旁門房打聽起來。

沒一會兒急急走回來說道:“三姑娘也是去裕王府,與世子妃一道去金泉寺!”

琉璃有些發懵,合著世子妃不止請了她,還請了毓華!這下可有趣了。

琉璃反倒被氣笑了,大步上了車去。

到了裕王府側門,蘅薇下去讓門房通報。

小戚妃帖子裡讓她在這裡等,也就省去了進府的許多繁文縟節。

過了約摸半刻,一輛朱漆轅木大馬車便就駛了出來,隨行的還有七八名侍從。

大馬車到了何府兩輛車跟前停了停,小戚妃撩開車簾露出臉來,衝她與毓華笑了笑,道:“走罷.”

馬車便又啟動。

蘅薇與蕊兒見著琉璃神色悶悶,心知是為了毓華之故。

二人也弄不清這小戚妃打的什麼主意,興許人家只是看她們都是姐妹,順便一道叫上了而已,也興許主要是為著邀請毓華,叫上琉璃只是捎帶著。

可既然是為顧面子捎帶,長房裡還有個素華呢,要麼就一道捎上,要麼就只能捎素華,怎麼也輪不到如今眼下這搭配。

琉璃琢磨的跟她們想的也差不離兒,只是她更想多了一層,那就是毓華要同去的訊息為何琉璃一點也不知道?按說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毓華與她這私下裡的官司也沒幾個人察覺,就是主子們不傳,這幾日的工夫,底下人怎麼著也會漏著風出來。

月桂海棠二人如今在府裡的人脈越來越廣,打聽訊息的渠道越來越多,像這麼點事,不可能風聞不到。

到了金泉寺,這番卻是在前山門下車,琉璃毓華先下,到了小戚妃馬車面前,扶了她下來,才一前兩後地上階去。

到了寺前大殿,明顯的人就多了,裕王府有府丁開道,旁人都無法近身。

進了寺,在大雄寶殿上了香,繞進般若殿,忽然見又站了許多別樣服飾的府丁,還有些好些服飾相同的侍女。

琉璃瞧著眼熟,正要細想在哪裡見過,打側殿下便就轉出來兩名宮嬤,衝著小戚妃道:“奴婢給世子妃請安.”

小戚妃喚了請起,便就道:“你們殿下呢?”

左邊那宮嬤含笑道:“殿下方才拜過佛,正在後方禪院裡歇息,等候世子妃呢.”

琉璃恍然大悟,這才想起這兩位宮嬤竟是長公主身邊那兩位,曾經在後面喚郭遐為師父的。

這麼說來,今日來金泉寺的竟還有長公主?那杜睿……啊不,那這麼看來,小戚妃是跟她早就約好的,除了長公主外,又還會有什麼人?琉璃越來越覺得此事蹊蹺,心裡打鼓似的。

現如今但凡跟杜睿有關的人和事,都令她有些慌張,這真不是個好現象。

小戚妃帶著琉璃與毓華二人,徑直順著淮寧侯府丁站列的方向進入了一座僻靜禪院,到了門下,前行的兩位宮嬤快行幾步進內稟告,而後出來,小戚妃才又向琉璃二人點頭示意,走了進去。

長公主坐在禪床上喝茶,旁邊沒有外人,只有站立的兩名侍女。

琉璃在宮中見過她,是以也就能一眼認出來。

小戚妃先行上前與她行了禮,才微笑與琉璃和毓華道:“快來見過殿下.”

二人同跪地行了大禮,長公主含笑拉起毓華的手,道:“這些日子還好?”

毓華又盈盈跪了下去,說道:“毓兒今日是特地來叩謝殿下相救之恩的。

那日若不是殿下出面說情,毓兒只怕已經獲罪了.”

說完倒是哽咽起來。

“殿下真真是毓兒命中的貴人,這份恩德,毓兒永遠銘記在心.”

琉璃也怕她借這個在長公主面前挑事,但看她明明心裡恨著杜睿推了婚事,卻偏偏在長公主面前擺出這般作態,又不免暗地裡好笑。

果然論起虛偽,她還是要高上一籌。

“我沒做什麼,真正救你的該是祈將軍.”

長公主微笑著,將她順手引到旁邊坐下。

然後再抬眼往琉璃看來。

琉璃知道免不了會有這樣的打量,故而鎮定地半垂著頭,既讓她能看見,又不至於顯得輕狂。

但是她垂了頭半日,直到脖子都有些發酸了,長公主卻還沒有發話讓她落座。

小戚妃也像是忘了這茬似的,也是紋絲不出聲坐在一旁。

直到琉璃覺得自己就要站不直了,長公主才忽然道:“帶何姑娘下去轉轉.”

琉璃以為是說自己,抬起頭才要隨人下去,忽見毓華已經起身,先前那兩位侍女站在旁側,竟是沒有一人往自己這邊來,於是去看小戚妃,小戚妃噙笑不吭聲,倒是長公主道:“九姑娘坐罷.”

毓華在門口回過頭,衝琉璃死瞪了一眼。

琉璃打起了全副精神坐下,按照郭遐教過的規矩將身姿挺得筆直。

長公主面色柔和,看不出喜怒,“我聽說九姑娘也在郭遐手下讀書?”

琉璃頜首,“回殿下,承蒙先生不棄,現正在先生手下習讀.”

長公主點點頭,長久地沒再說話。

琉璃又這麼枯坐了半日,長公主才又說:“你認得小世子麼?”

琉璃猛地一震,將頭更低下去了一點,心裡跟被什麼撞了似的。

她怎麼會忽然提起杜睿?這叫她怎麼回答?說是認識?男女授受不親,你們怎會認識!說不認識?可萬一杜睿跟她說認識呢?到那裡自己豈不成了撒謊?何況,小戚妃今日帶她來這裡究竟是要做什麼?琉璃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陷阱。

“殿下問話,九姑娘怎麼不回答?照實說.”

小戚妃在旁催道。

但琉璃卻覺得她這“照實說”三個字似是在提醒什麼。

於是起身離了座,又於地上跪下了,“回稟殿下,民女,認得小世子.”

長公主又不說話了。

“你對小世子印象如何?”

就在琉璃鬆懈下來時,長公主忽然開口了。

琉璃覺得這話十分耳熟,只因曾經郭遐也這麼問過她。

那時候她滿心以為杜睿要娶的是毓華,所以答得十分輕鬆,可眼下這時候,就由不得她胡亂來了。

“我們何府,都認為小世子是世家公子的典範,溫文有禮,進退有度,是個真正的君子。

都贊殿下教養有方,家風傳承,讓人欽佩.”

長公主道:“那你呢?”

琉璃穩了下心神,道:“民女也以為如是.”

長公主頓了頓,忽然轉了口風,說道:“那你對右丞相府的松如茜如兩姐妹怎麼看?”

琉璃心驀地一沉,暗道正題終於來了!只是不料那餘家姐妹竟然這麼大面子,能請動長公主來教訓她,也算不簡單。

知道她定然聽說過永和宮那事,自己當著眾人面讓那兩人難堪,像長公主這樣謹守著各種禮儀的人自然看不慣。

想了想,索性也就不瞞了,坦然道:“回公主的話。

民女對餘家兩姐妹沒什麼看法。

先生教過,愛人者,人恆愛之,敬人者,人恆敬之。

餘家姐妹不曾關愛尊敬我,我做不到敬她們,也不到無故不敬她們,所以沒有看法.”

長公主道:“你倒是不客氣。

人家怎麼不尊敬你了?”

琉璃道:“她們說壞根出爛苗,我是何府的人,作為何氏後裔,自然不能讓她們這般侮辱。

不管怎麼樣,再者說了,何府乃是因著聖上恩遇才有瞭如今的風光,她們這麼說,豈不是誣衊聖上識人不清用人不察?就算不為何府,為著聖上聲譽著想,這樣的話,也再沒有讓人忍得下去的理.”

小戚妃忽然咳嗽起來。

長公主哼了聲,隔了會兒,又道:“那薛成月呢?”

琉璃抬起頭來,看了眼兩眼都彎了的小戚妃,停了下,再度恭謹地回道:“成月鄉主是我五姐姐的繼女,論理我應她一聲‘姨母’也應得,那日見她提起我五姐姐來便大為光火,於是忍不住以姨母的身份說了她兩句,叫她不該這般目無尊長。

這應是我錯了,畢竟我年紀比她小,改日見了鄉主,定向她當面賠不是.”

這話裡意思聽來就明白得很,即是長公主殿下您要是覺得年齡小就連輩份都可不顧了,那我也認栽。

小戚妃唇邊已經漫出了笑意,長公主卻還是那副不喜不怒的神色。

當日永和宮裡何九姑娘接連與餘家姐妹和薛成月起了摩擦的事情許多人都知,但是內情卻不見得個個都曉得,今日長公主既然問起,她正好藉機做個說明,雖然這些王公貴族們之間相互也有著自己的利益需要穩固關係,不一定就會聽她這番說辭,但至少往後再面對這樣的質問,她就可以更心安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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