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歡迎光臨,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

酒店內,一身燕尾制服的女招待員快步迎上來,語氣熱情、聲音連貫的問候著。

說話時,對方微微躬身,將她那美好的身材展現盡致。

並沒有因為來人只是一名打扮寒酸的神父,和一個豆丁似的小男孩就生出絲毫輕視。

服務非常到位。

畢竟,一般會帶小男孩來這種高檔餐廳的神父,都不怎麼差錢。

“謝謝,在大廳就可以了。”

面前這位神父聲音醇厚、語調儒雅,讓女招待員下意識抬起視線。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也許有一米九左右的中年男人,腳下穿著皮靴,身上是一件厚重的黑色長衣,相貌清癯、神色溫和,臉上架著一副銀框絲邊眼鏡。

鏡片裡倒映著微光,讓人看不清他的雙眼。

滿頭短髮黑白交雜,都已用髮膠打理好,整齊的梳理成後背髮型,露出剃短的兩鬢,乾淨利落。

只看上去,就有一種穩重、成熟的中年婦女之友的氣質。

也許三十餘歲,又或許四十出頭。

英俊的臉上總是帶著溫暖的笑,給人一種別樣的吸引力。

似乎只是站在那裡,就足以成為所有人目光的焦點。

被他牽在手裡的孩子,則只有五六歲年紀,正昏昏欲睡的垂著小腦袋,嘴角的口水一搭一搭的搖晃,似乎是困極了。

“還有其他事嗎?”

注意到她停留過久的目光,神父溫和的笑著問道。

那女招待員臉色一紅,連忙擺手:“啊,沒有,實在抱歉。”

“這樣啊。”

神父儒雅內斂的點頭,隨手將小費塞到女招待的口袋裡,牽著孩子漫步走向大廳角落空著的位置。

這個時間段並不算早了,酒店裡居住的客人已有不少從房間出門來吃早餐,佈設奢華的大廳裡,已然擺滿了幾條放滿食物的自助長桌。

到處都有身著正裝或是休閒服飾的男女或單獨或群聚,託著餐盤來回走動、中途說說笑笑。

其中大多數都是形狀各異的魔鬼。

“嗅、嗅嗅。”

似乎是聞到食物的香味,男孩很快醒轉過來,嘴角的口水嘶熘一聲吸回嘴裡,呆呆的看向周圍。

“父?我們在哪?”

年幼男孩這個年紀獨有粉嫩的小臉蛋上,表情蠢萌蠢萌的,口中發出的卻是極具辨識性的滄桑男低音。

聽上去異常違和。

不過與聲音不同,在經歷過儀式之後,阿梁已經從身體到內心都完全化作了相應年齡的小孩子。

神父安靜的笑道:“這裡是自助吃飯的地方,可以隨便找東西吃。”

小孩子總是很容易哄,他顯然也是餓了,開心的指著自己,睜大困蒙了的眼睛:“我也能隨便吃嗎?不是隻有大人可以?”

“對啊。”

“父本來就是帶你來吃飯的。”

“父,你真好!”

神父笑著牽起男孩的手,將他扶到高高的座椅上,只有半個小腦袋能從餐桌另一側露出來。

但他還是很開心,晃晃悠悠的在椅子上搖著小短腿。

不一會兒的功夫,挑選完食物的小孩子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只不過,他一邊吃著,還一邊有些懵懂的睜著那雙似是睡不醒的大眼睛,奇怪的操著那口沙啞男低音問神父道:

“父,為什麼你不擔心呢?”

神父似乎有些疑惑:“父為什麼要擔心啊?”

阿梁煞有介事的掰著小指頭數著數:“因為給弟弟們找東西吃的露西西大姐姐突然死掉了。”

“重要的座標也消失了一個。”

“艾倫倫大哥哥也被壞人帶走。”

“父最看重的‘根’還突然多了一個,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

一邊說著,阿梁那軟軟、肉乎乎的臉蛋上,一邊露出那種小大人般可愛的關心表情:

“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壞嗎?”

“父不著急嗎?”

“萬一弟弟們吃不到東西,一直醒不過來該怎麼辦?”

“那不就沒人跟我玩了?”

說到這,阿梁可憐巴巴的抬起那張小臉,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對小孩子來說,不小心丟了玩具和在外面沒有玩伴,那簡直是天塌下來般重大的事情。

但讓人奇怪的是,明明嘴裡說的全是弟弟的事情,他卻連一句都沒有提過‘媽媽’、‘母親’之類的詞彙。

仰起的白嫩小臉上,寫滿了天真。

目光滿是關切。

儒雅的神父聞言,卻突然笑出了聲音,又矜持的握拳抵在嘴邊。

阿梁那粉嫩的臉蛋頓時氣得鼓起來。

這表情讓他口中的男低音變得極具衝擊力:

“父~!”

神父卻並無異色,將將才止住笑容,和藹道:“阿梁,你知道嗎?”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

“只要你做好了足夠充足的準備,完成了所有應做的規劃,並且留下充足的緩衝餘地。”

“那麼,這件事就已經成功了。”

神父輕聲說著,目光深邃:“凡人的能力是極為有限的,孩子。”

“但是,那些‘不是人的東西’們,卻和我們不一樣。”

“原來這些事情都在你的預料之內嗎?父。”

小男孩明顯一副沒有聽懂的模樣,但想了想,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聰明的小孩,還是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

“哈哈。”

神父輕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怎麼會呢?”

“凡人想不到的事情可太多了。”

“就像...第二個‘根’的出現一樣。”

“也不知道是誰做出來的。”

阿梁聞言立刻抬起頭,頗有些蠢蠢欲動道:“父,那要不要阿梁去幫你殺了他呀?”

神父彷彿有些不確定道:“阿梁一個人?能做到嗎?”

“當然可以!”

小傢伙幾乎快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聞言,神父才露出溫和儒雅的笑容,沉吟幾秒道:

“那,好吧。”

“不過,阿梁可不能傷害到哥哥。”

“我知道啦!”

見父答應讓自己獨立行動,小男孩頓時興奮起來,繼續坐在位置上大快朵頤起來。

“叮鈴——”

等到兩人出門的時候,門口已然沒有人繼續負責接待。

原本透過時還需要摩肩接踵、門庭若市的酒店裡,此時已然空無一人,獨留滿地黏稠狼藉。

......

空曠的街道上,神父鬆開阿梁的手,看著他撒歡似的小跑出去。

等到他跑遠了,才聽神父平和的問道:

“是我們的計劃暴露了嗎?”

“魯恩先生。”

在他身後,一身黑衣的年輕男人半跪在地上,本應帶著笑意的臉上,已然滿是汗水。

此時的地下商人,早已看不出在莫烏雅哈面前時的從容與肆意,卑微得幾乎想將額頭貼在地上。

“不,絕對沒有!”

“我用這條卑賤的性命發誓!”

“也許我的性命對您而言不值一提,但是對我自己卻仍十分重要。”

“主人。”

神父依舊是那麼儒雅、隨和,但說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

“但是,結社裡對‘根’有所瞭解的人可沒有幾位啊,魯恩先生。”

“您打算怎麼解釋第二個‘根’的出現呢?”

“......”

魯恩單膝跪地,喉頭滾動,口舌乾澀。

沉默了許久,居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是...是我的失職。”

“我不知道。”

神父回過頭,別有深意的看著他。

鏡片下的目光十足深邃。

沉默帶來的低氣壓幾乎要將這個年輕的地下商人的肩膀壓垮,他只覺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都是如此沉重,一滴接著一滴墜在地面上,每一聲響都是如此清晰,宛若悶雷。

直到最後,他已經閉上了眼。

等待著審判的降臨。

然而,最後卻只聽到了一聲輕輕的笑:

“哈。”

“看來不是你的錯。”

只這一句話,就彷彿將魯恩眼前遮蓋的一切陰雲都掃平了,那沉重的信任幾乎讓他滿心都被充斥,陡然生出一種百死餘生的感動。

“主、主人。”

他的聲音裡幾乎帶著顫音。

神父的聲音依舊和善、安然:“過去的事,暫時就讓他過去吧。”

“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更重要。”

“俄彌勾這把火,還要燒得更旺盛、更熾烈些。”

“你明白嗎?”

魯恩深深低頭,心悅誠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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