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奶奶此行的目的,是想在上訴前拿到一份刑事諒解書,以便喬瑞安的案大二審的時候能得到改判。

可是她低估了喬東陽的戰鬥力,也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這個孫子,被懟得氣一點喘不過氣,才覺得對方有點陌生。

這哪是親孫子?根本就是仇人啊!“我就不明白,你爺爺當年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麼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她措辭狠戾,喬東陽瞄她一眼,淡定地笑,“是啊,爺爺要不是瞎了眼,又怎麼娶了你……生出這麼多無情無義的東西來.”

“……”喬奶奶氣得指著他,說不出話,大嬸孃和三嬸孃不停勸著她,輕輕拍背,為她順著氣。

喬東陽懶懶看著,不為所動。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喬奶奶眼圈都紅了,“我是你奶奶!喬東陽,你是個連人丨倫親情都不顧的畜生嗎?”

“人、倫?”

喬東陽淡淡看她,忽而一笑,“好巧!當日在看守所,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呢。

不知道那個時候,奶奶你為什麼沒有這麼問過喬正元和喬瑞安?”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喬奶奶嘴唇都在顫抖,“我們是想給你個教訓沒錯,但是沒人想要你死。

你那個案子都沒有公訴沒有開庭,你大伯是想讓你裡頭吃點苦頭,反省反省,再弄你出來。

我們做長輩的,只是為了管束你。

可是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你說,你要你大哥死?”

“哦!”

喬東陽恍然大悟一般。

“原來是這樣啊,我明白了.”

喬奶奶神色一鬆,“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爺爺為什麼要立那份奇怪的遺囑了.”

喬東陽嘴角一抽,看喬奶奶臉色再變,不以為然地笑著,“你說,我爺爺一生睿智英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你對喬瑞安的偏疼偏寵?”

喬奶奶一怔。

老爺子立的遺囑,她無法干涉。

但這個問題,其實也困擾她多年。

她有四個孫子,為什麼會是喬東陽?這個向來叛逆不服管教,還沒長在跟前的孫子。

喬奶奶想了很多次,一直想不明白,久而久之,私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種和死去的老頭子置氣的偏執。

人老之後的逆反和固執己見,和中二少年期的叛逆一樣讓人琢磨不透,且無法可解。

她就是這樣。

喬東陽:“你是個糊塗人,我爺爺不是。

他早就看出來,喬瑞安被你嬌慣出的一身臭毛病,長房長孫養廢了,他老人家一生辛苦攢下的家底,能交給這樣的人手上嗎?”

喬奶奶臉色再變。

喬東陽挑挑眉,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慢慢笑說:“至於喬瑞賢,那就更不用說了。

喬瑞安還能裝裝好孩子,懂得賣個乖,討個巧。

喬瑞賢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弱智……”大嬸孃的臉掛不住了,“喬東陽你說什麼呢?”

喬東陽:“我說得不夠清楚?需要複述一遍嗎?”

大嬸孃站起來,咬牙指著他,“你……”喬奶奶:“讓他說!”

喬東陽看看大嬸孃,似笑非笑,“與其說喬瑞安是被老太太寵壞的,這喬瑞賢就是你的責任了。

當年,你生了大兒子,剛剛斷奶,就送去老太太那裡了。

嘖,為了討老太太高興,你把親兒子送出去,恐怕是嘴上笑嘻嘻,心裡……呵呵,生了小兒子喬瑞賢,出於彌補心理,你寵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大嬸孃目光怨毒的盯著他,像是要吃人。

喬東陽氣定神閒,“喬瑞賢活到現在,吃喝嫖賭,不學無術,幹過什麼人事嗎?這些事,不要說你……奶奶肯定都是知道的,對吧?”

他望向老太太,看她鐵青著臉卻沒有反駁,就知道說中了。

老太太的心是偏向大孫子喬瑞安的,那是她自己養大的孩子,她看中的繼承人。

喬瑞安眼瞎之後,她對喬東陽充滿了複雜的恨意,可是偏偏他又是自己的親孫子。

當年那事,她無奈之下,也得讓喬正元寫下了那張刑事諒解書。

有那麼一刻,她氣得都快後悔當年的決定了。

“那你說,你爺爺為什麼選中你?你們甚至都沒有好好相處過.”

“我爺爺是個明白人啊.”

喬東陽看她一眼,“有些事,說來你可能不懂,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不需要說太多話,就會清楚對方的底細。

爺爺不是眼瞎,隨便在孫子裡亂挑的……”“呵呵!呵呵呵!”

喬奶奶一陣諷刺。

喬東陽一笑,“當然,爺爺除了看中我的能力,還因為他沒有辦法。

喬瑞安,喬瑞賢都不合適,喬顯庭……”說到這裡,他看一眼三嬸孃,“容我說句不該說的,顯庭性格唯唯諾諾,遇事就找媽找爸,他不像喬瑞安、喬瑞賢那麼壞,但他沒有擔當,就不是個能幹事兒的人.”

三嬸孃:“……”她進屋後就沒怎麼說話,被喬東陽一說,尷尬地笑了下。

“是啊,我們顯庭的理想,就是做個教師,過簡簡單單的日子,我們對他……也沒有過高的要求.”

她的話,像是在打大嬸孃的臉。

大嬸孃看她一眼,黑著臉不作聲,喬奶奶卻生氣了,“你自己不會教兒子,還有臉說?”

三嬸孃:“……”老太太在喬家的強勢,不言而喻,包括董珊,這幾個媳婦沒一個敢頂她嘴的。

訓完人,她看著喬東陽,“繼續說!”

喬東陽懶洋洋的,攤開胳膊,“我說完了。

當然,爺爺對我也並非完全信任,這老滑頭心裡不踏實,就搞我。

這才附帶了那一堆奇奇怪怪的條件和約束,他啊,怕我把他的家給敗光了.”

客廳裡陷入長久的沉默。

喬奶奶靜了許久,慢慢站起來。

“我們走.”

……池月噗一聲,笑出來。

“你這回是把老佛爺徹底得罪了.”

喬東陽:“得罪了好啊,清淨.”

說完,他撩高眼睛,吸一口氣,“這回是聞到雞湯的香味兒了,去廚房問問我丈母孃,幾點可以開飯?”

池月抿著嘴兒樂,“不用催,馬上就好。

我媽的進度,我可以肉測.”

這時,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

顯然是老太太走了。

今天喬東陽那席話不太中聽,但說到老太太的心坎兒上了。

不知道是心有感慨,還是有別的什麼想法,她一反常態,沒訓沒罵,就這麼走了。

池月玩笑說:“喬總挺厲害的。

就憑一張嘴,大殺四方.”

“謝謝喬總夫人誇獎.”

喬東陽逮住她的手,湊到唇邊吻了吻,“得虧夫人教導得好,又時常陪練,我才有這麼靈活的應變能力.”

“貧嘴!”

池月換隻手拍他。

那小手,又被喬東陽逮住。

池月笑著說:“你奶奶這樣的,我可對付不了。

哪來的經驗教導你?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橫的女人……畢竟,在我見過的女人裡,誰都沒有我橫.”

“……”喬東陽靠在椅背上,懶洋洋把她拉過來。

“幸虧今天她們沒有為難你.”

池月淡笑:“我不配.”

喬東陽目露詢問。

池月說:“在你奶奶的心裡,我根本就不是上得了檯面的對手,她怎麼會為難我呢?連多看我一眼,都是不屑的。

噯喬東陽,你奶奶什麼出身啊?我怎麼感覺……真是夠夠的.”

喬東陽撇撇嘴,“聽我爸說,她和我爺爺是包辦婚姻,我奶奶出身極好,和喬家是世交,但是奶奶家道中落,苦過一陣子…………所以,她比較信奉世交婚約,覺得要門當戶對。

當年她看不上我媽,看不上董珊,連帶著對我父親都不喜歡了.”

“……那你爺爺和你奶奶相愛嗎?”

喬東陽白她一眼,“要不要我下去問問我爺爺?”

“噗!別——”池月笑說:“我是看你剛才懟你奶奶的時候,一提你爺爺瞎了眼才找她,你奶奶馬上就變了臉……這可不是相愛的反應.”

喬東陽敲她額頭,“你怎麼變得這麼八卦?”

池月癟嘴,“我一直是這樣的。

好吧,當年開心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又找藉口編排人家的不是……喬東陽,我看透你了.”

喬東陽長胳膊一伸,把她攬過來往懷裡一懟。

“大王就這脾氣,小甜甜你服是不服啊?”

池月慌忙從他懷裡爬起來,“……媽!是吃飯了嗎?”

喬東陽:“?又來這招——嗯,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個小妖精……”他拖住她,嘴唇壓了過去,背後傳來於鳳的聲音,“是……吃飯了.”

喬東陽:“……”……等著開庭,等著案件終審,比等著生個娃兒還要來得漫長。

在喬奶奶走後的幾天,池月持續著她半隱居的生活,除了去公司,大部分時間就在她的菜園子裡待著。

當然,她不寂靜。

王雪芽、鄭西元、魏歌,侯助理都是常客,他們最近好像都特別閒,或者說,他們開始熱愛上了這裡的悠閒生活。

一種吃個茶,摘摘菜,釣個魚,或者去坡上採個野花,放飛自我。

到是邵之衡,一次都沒來。

池月對邵之衡是有一份特別情感的。

無關乎愛或者喜歡,而是一種超越友誼的感覺。

在危難之機,不是每個人都能義無反顧地伸出援手的。

人類的感情並不共通,如果不是非常在意的人,誰會為別人的悲苦買單?因此,對於即將到來的實驗,池月其實比喬東陽還要緊張,她怕實驗失敗,怕公司運轉再出問題,怕把邵之衡投入的錢都賠進去。

私底下相處,她會詢問王雪芽一些實驗室裡的情況,可是這姑娘大心大肺的,又剛入實驗室不久,嚴教授沒有讓她負責重要的工作,說到底,還只是個打雜跑腿的小學徒,所知不多。

池月以為這個等候的過程會持續很久,愈發想要轉移注意力,天天恨不得黏在菜園子裡。

沒有想到,半個月不到,事情就有了轉機。

喬瑞安招供了。

他在看守所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突然承認他所犯的罪行,然後像一隻瘋狗似的,咬上了他的親生父親。

他說,這一切都是喬正元指使他的。

喬正元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喬家的家產,他對喬爺爺的遺囑相當不滿,只能想方設法地讓喬東陽失去繼承權。

喬正元計劃了很久,包括他眼瞎後,勸他裝傻隱忍,等待時機反擊,包括他在犯案後,喬正元讓人買通同案犯,並用他們的父母家人相威脅,不許他們供出自己。

喬瑞安說,他只是從犯。

他還說,這是自首,供出喬正元,他還有立功表現,應該從輕處罰。

池月聽到訊息,都愣住了。

這喬家,是一個怎麼奇葩的存在?堂兄弟互撕也就算了,金錢利益的魅力從古到今都如此。

可是,親生兒子這麼咬父親,也太可能了吧?這是臨死前的孤注一擲?喬瑞安不是個有良心的人,親情觀其實比誰都淡薄。

看來是他得知案子沒有翻轉的可能,為了活命,把親爹賣出去了。

當天,警察從辦公室帶走了喬正元。

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本來就緊張的喬氏內部,更是人心惶惶,股價一跌再跌。

有人黑了,有人就自然被洗白。

喬家以前說起喬東陽的時候,一口一句敗家子,而喬正元執掌喬家不過短短几個月時間,家產嚴重縮水就不說了,公司里人事混亂,業務如一團亂麻。

搞陰謀詭計,喬正元是一把好手。

可是論管理能力,他真不如喬正崇。

就在大家以為喬正崇會重回喬氏集團的時候,喬奶奶做了個驚人的決定。

她主持召開了一個家庭會議,準備按照喬爺爺的遺囑,做出第二套分配方案——財產由符合繼承資格的遺囑繼承人——她的兩個孫輩,喬瑞賢,喬顯庭繼承。

而喬氏集團的權柄,由她的小兒子喬正江執掌。

萬萬沒想到——大房和二房鬥來鬥去,得利的卻是三房。

召開家庭會議的時候,沒有人通知喬東陽。

他笑稱,已經被奶奶開除了“族籍”。

在對池月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一臉是笑,渾不自意的樣子。

不過,喬正崇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看出喬奶奶是想把財產問題一次分配清楚,“落地為安”,不得不做出反擊。

因為一旦按她的分配方式,二房將一無所有。

於是喬正崇也沒有客氣,家庭會議的當天,喬正崇不僅帶去了一個律師團,還帶去他的“小情人”孔馨沁,浩浩蕩蕩地“殺”了進去。

孔馨沁的肚子已經挺得老高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正在待產的孕婦。

說來,喬爺爺其實也是個偏心眼。

——重男輕女。

在遺囑上,男孫有繼承權,女孫沒有。

現在,孔馨沁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無法判斷,也不能判斷。

律師的觀點有兩個。

一是,在孔馨沁懷孕期間做出財產分配,不合理,因為二房可能馬上會有另一個孫子。

二是,律師認為按照喬爺爺的遺囑,喬東陽不僅應當擁有財產繼承權,甚至,他應該是喬家唯一的財產繼承人。

在喬東陽已經起訴到法院,而判決還沒有下來時,喬奶奶就做出這個決定,過於心急了。

其實喬奶奶安的什麼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帶上律師和小情人,也是喬正崇沒有辦法的辦法。

於是,好好的一個家庭會議,鬧得雞飛狗跳,聽說喬正崇措辭嚴厲,把喬奶奶氣得當即發病——“可怕!”

“你們家真可怕.”

“這哪是家,簡直就是修羅場,人間地獄.”

池月聽得頭皮發麻,不敢相信這是一家子能幹得出來的事兒,嘴裡嘖嘖有聲。

喬東陽瞥她一眼,“什麼叫我們家?”

池月以為自己說錯話,惹他不高興,翻了個白眼,“我糾正,你們家不包括你.”

“什麼又叫我們家不包括我?”

喬東陽黑著臉,把她拉過來,面對面看著,“池月,我跟你不是一家的嗎?”

“……”“這才是我們的家.”

喬東陽莞爾,笑得唇角飛揚起來,“我們才是一家的。

不提那些人,隨便他們鬧去吧.”

池月輕笑,“好吧好吧,看你可憐,收了你.”

喬東陽:“……話說,我多少分了?”

“……”老梗被提起來,池月忍不住笑,“負分!”

“喂,你不講道理啊,池小姐.”

“最終解釋權瞭解一下.”

……他們在這邊說說笑笑,喬家卻是風雲變幻。

喬正江入主喬氏集團,一開始就不太順利。

經過喬正崇、喬正元兄弟倆的內部爭權,公司上上下下人事關係極其複雜,上下無法一條心,誰是誰的人,恐怕他們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樣造成的直接結果就是工作拖延,互相推諉,扯皮,頻繁出錯。

上上下下皆如此,整個公司如一盤散沙。

喬奶奶上火了。

她在公司的威信還在,她一怒之下,親自坐鎮,這樣一來,喬正江慢慢穩住了局勢。

不過,喬奶奶年紀大了,不能凡事親力親為。

這個時候,她才發現找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比找一個喜歡的繼承人重要多了。

於是,她開始有意識地培養喬正江和喬顯庭父子。

然後,她就開始緊盯孔馨沁的肚子。

“你說那孩子是正崇的嗎?”

他問喬正江。

喬正江吭哧兩聲,摸不清母親的想法,不敢隨便回答這個問題。

“應該……是的吧?”

“老三,你二哥都幾歲了?”

“虛歲快六十了.”

“是啊,都這歲數了,你說他給我生個孫子?我能信嗎?”

顯然,這是不信任她兒子的“個人能力”了。

喬正江低著頭,閉嘴不說話。

老太太又問:“還有瑞安那個孩子……”說到大孫子這老太太就像被人剜了心,雙眼通紅,唉聲嘆氣,“給我安排安排,我想去看看他.”

“奶,那地方晦氣,你身子不好,別去了。

我會常去看瑞安的.”

唉!老太太重重一嘆。

“你說這孩子,怎麼就……怎麼就幹出這種事來了呢?唉!”

喬正江沉默。

……十月底的最後一個週末,喬東陽早早起床,讓池月陪她去實驗室。

池月睜著惺忪睡眼,“是實驗裝置到了嗎?”

喬東陽滿臉喜氣,“昨天晚上他們就接機器去了,今天早上會到實驗室.”

看著他的笑臉,池月整個人精神起來,速度飛快地爬起來。

“太好了。

走,一起去.”

盼了許久的實驗裝置,就是整個東陽科技的寶貝。

池月在實驗室裡碰到王雪芽,她臉上的表情與其他人如出一轍,就像過年似的,恨不得蹦起來。

再進到實驗組,幾個人圍在桌子邊上討論,一個個臉上生光,雙眼爍爍,就像要去看外星人了似的。

嚴教授一宿沒睡,雙眼佈滿了血絲,但是看到喬東陽,還是神采奕奕。

走過來拍拍肩,老教授聲如洪鐘,“來得好。

咱們看新裝置去.”

喬東陽點點頭,“都除錯好嗎?”

嚴教授:“幾個小夥子昨晚都陪著我熬了個通宵。

一晚上沒有睡覺,把所有的東西都又理順了一遍。

這不,實驗裝置剛剛搬運進去,正在除錯呢。

我讓曹諾去接天狼!”

天狼?天狼是一個機器人嗎?池月心裡有狐疑,內心充滿了期待。

她緊緊跟著喬東陽的後面,很快就看到王雪芽,她蹭啊蹭地蹭過來,走到嚴教授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嚴老師……”小姑娘眼神帶光,一副討好賣乖的小樣子,嚴教授哪會看不懂?在這個實驗室裡,只有王雪芽一個女生,她一來就成了他們的“室寶”,大家對她都很好,嚴教授也不例外。

“想去?”

“嗯,想啊想啊.”

王雪芽拼命點頭,不待嚴教授說話,就自顧自地跑入了更衣室,“謝謝老師!我愛你.”

嚴教授:“……”看著她兔子似的背影,嚴教授有些無奈的嘆息。

“你這丫頭,我有同意嗎?”

“……你同意啦,大家都聽見了.”

……進入空間機器人實驗室前,需要專業的衣服。

池月跟著喬東陽的流程做,既興奮又緊張,感覺就像要去登月了一樣,腦子恍恍惚的,神經卻繃得老緊。

喬東陽看她一眼,拍拍她的手,“不用緊張。

你會喜歡上的.”

“嗯呢!”

這是池月第一次看到實驗室裡的空間機器人。

它的長相完全出乎意外。

池月曾經看過的各種科技報道里的空間機器人,它們雖然被稱為“人”,但是和“人”其實八竿子打不著,外形就是機器,看著就是冷冰冰的道具,甚至有一些都不具備“人”的外形構造,就像一個死物。

而眼前這個空間機器人……它就像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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