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嘴巴這麼壞的。
他怎麼就看上了呢?喬東陽看著池月淡然得幾乎不見情緒的眼,氣上心頭,不到三秒,又被他自行消化了。
他喜歡的不就是這樣的挑戰嗎?只有和這個有趣的女人在一起,餘生才不會無聊,老了更不會得老年痴呆症。
嗯,好事。
好事。
喬東陽說服了自己,漫不經心地笑,“是啊,喬家破產了,你養我嗎?”
池月認真點點頭,“好啊,我養你啊!”
喬東陽:“?”
他盯住她,像在看怪物。
池月卻一本正經,毫無玩笑的痕跡。
“你可真敢說.”
喬東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覺得自己這兩天的行為確實有點奇怪——幼稚得匪夷所思,“行。
我先慢慢熬著吧,但願會有那麼一天,實現讓你養我的目標.”
池月:“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沒事做就敗敗家,很快不就破產了.”
喬東陽淡定地笑,“你得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想敗家,也不容易啊。
玩機器人的時候,我就是衝著敗家去的。
誰知道,不一小心,就賺了幾百個億……”池月:“……”這可真是欠揍啊!她搖頭:“這天,聊不下去了.”
喬東陽挑挑眉頭,笑了笑,又去揉她腦袋,“那你跟我說說,回去感覺怎麼樣?”
池月低頭喝水,“挺好.”
喬東陽看著她的頭頂,有幾絲頭髮亂了,他強迫症,受不了,伸手替她順了順,隨口道:“我認識幾個不錯的醫生,如果需要,可以把你姐的病歷整理一下發給我。
我找他們看看……”“用不著.”
池月臉色不好看了。
“池月!”
喬東陽瞅著她的臉,語氣也重了一些,“別的事情,你的固執我都可以理解,這個事固執有什麼勁兒呢?有什麼大不的事兒,是不能告訴我的?”
池月沉默看他。
半晌,她輕輕一笑,“那喬先生,你家裡的事,為什麼要遮遮掩掩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是不能告訴我的?”
喬東陽臉色一沉。
兩個人相對凝視,池月低下頭。
久不作聲,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我明白了.”
喬東陽擼了擼頭髮,像是嘆了口氣,又拉椅子坐近,定定地看著她,慢慢低下頭,與池月低垂的視線平視,“我尊重你的想法。
我剛才說的話,也無意窺探你的隱私,我只是怕你姐的病情被延誤.”
池月心窩微塞,“謝謝!不好意思——”她緩和了語氣,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了,向他道歉,然後又解釋,“我姐的身體沒有問題。
心理上的疾病,是很難治療的。
這不是名醫就能解決的事情。
我已經盡力了。
剩下的,只能靠時間,靠她自己.”
“嗯.”
喬東陽又笑了開,在她肩膀上輕輕一捏,“你辛苦了.”
池月微微一窒。
她以為他會生氣,剛才她那樣生硬的拒絕了他的好意,依他古怪的脾氣,就算不馬上把她攆出去,也是斷然不會給她好臉的,可今天的喬東陽不僅沒有罵人,反過來安慰她。
池月在腦子裡蒐羅了半天理由,從他的下巴看到他的眼,忍不住問:“喬東陽,你又換人設了?”
“是啊.”
喬傲嬌還是喬傲嬌,不滿地冷哼,“你大喬哥的人設庫很豐富,霸道、高冷、邪魅、鬼畜、溫柔、暴躁,文藝、悶騷、明騷、雙重性格帶變態……想要什麼款給你什麼款?池小姐,歡迎量身定做!”
噗!池月忍不住笑起來。
“難道我是拯救了世界嗎?”
喬東陽唇角上揚,邪邪地一笑:“算你小命好,遇上了我.”
池月:“是啊!怎麼會遇上這樣一個逗逼,總是出現在我情緒不好的時候讓我開心呢?”
“喂池月,過分了啊!”
喬東陽嚴肅臉,指著她,“我命令你。
馬上,立刻,一分鐘內說三句以上讓我開心的話,哄好我.”
“!”
喬先生這是要把人笑死?池月嘴唇抽搐著,太陽穴都笑得脹痛了,喬東陽卻一本正經。
“還剩半分鐘。
你快點!”
“——”池月清了清嗓子,斂住表情,看著他的臉,“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發現你的改變嗎?”
喬東陽懶洋洋的:“為什麼?”
“你不管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這話就順耳多了嘛,喬東陽眼窩裡都盛滿了笑,“你真這麼想的?”
“當然。
我發現不了你的改變,更看不出來你年不年輕。
因為無論怎樣的你,都是你啊。
喬先生,你是世界上唯一的喬先生.”
喬東陽一懵,差點沒飄起來。
他表情放鬆,手指輕輕叩擊她的椅邊,“嘴這麼甜,這麼會說話,你就趕緊多說一點.”
“沒有了.”
池月扳指頭,“三句,剛好三句。
一句不多,一句不少.”
喬東陽:“……”這女人肯定是想氣死他吧?池月站起來,“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可惜,沒有看到天狗.”
為了表示遺憾,她眼風四周巡視了一遍,確實沒有看到小機器人,嘆口氣去拿她的包。
喬東陽冷眼掃著她,一言不發地把她送到電梯口,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又不溫不火地告訴她,“想看天狗,以後就對我好點。
別有事沒事拿話嗤我。
懂嗎?”
“……”池月沒來得及回答。
……第二天是個忙碌的日子。
《星空行者》節目組在吉丘大酒店為天降奇兵獲勝選手頒獎,同時做節目宣傳。
這一天,除了名次前六的選手,一眾星空選手也會過來出席活動。
王雪芽早早給池月打電話,告訴她,節目組放假兩天。
等兩天後再歸隊,池月就將跟她一起訓練了。
池月從王雪芽的語氣裡,聽不出來太多情緒,不知道範維那件事她放下了沒有。
但她早早做好準備,把房間收拾好,還買了一些王雪芽喜歡吃的東西,等星空選手的大巴一到,她就把王雪芽帶回了房間。
“勝利會師!”
池月很開心的擁抱她,“小烏鴉,咱們要不要慶祝一下?”
王雪芽情緒不高,“怎麼慶祝?”
池月想了想,“晚上找個地方,喝幾杯?”
“不行。
我們有規定,不能喝酒的.”
王雪芽悻悻坐在床沿上,兩條腿擺來擺去,說話有點心不在焉。
池月觀察她的眼睛,坐下來,“還沒過去?”
王雪芽垂下頭,聲音有點梗,“哪有那麼容易.”
頓了頓,她又自嘲的笑,“我提出分手,可人家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錯。
對那天的事情矢口否認,我又不敢說開房記錄的事,怕把邵哥賣了……於是,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反倒成了錯的那個人.”
怕把邵哥賣了,是池月的叮囑。
畢竟開房記錄的來源,經不起追究,怕他們反咬一口。
不過,憑什麼小烏鴉成了錯的那個人?池月懵了,“這渣男怎麼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