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瞬間大起，但又戛然而止！
密集的箭矢瞬間把靠近的金國騎兵射成了篩子，血霧瀰漫，人馬倒了一地。
“可惡！”
完顏婁室看得睚眥欲裂，這又是中了敵人的奸計了，敵人前幾次故意示弱，就是要麻痺他們，果然他們這邊軍卒被麻痺了，稍微靠近一點就被密集的箭矢射殺。
“那箭雨……怎麼那麼多，像是有一萬弓弩手！”
完顏婁室勒馬看著遠處的敵人營寨，剛才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沒有看清楚敵人是在哪裡射出的箭矢，但現在看著地上的箭簇，粗略估計有近萬。
“你們覺得呢？”
完顏婁室看著身邊僅剩的軍卒問道，這些剛才都聽到了自己的命令，沒有靠近敵人營寨。
“沒有一萬弓弩手如何能射殺兩千多騎兵！”
“是啊，還是全部射殺！”
一眾軍卒都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都是認為敵人有上萬弓弩手。
一說到這裡軍卒們都是臉帶驚恐之色，一萬弓弩手，他們這裡可沒有鐵浮屠，根本破不開這種硬弩陣。
“愚蠢，敵人只有兩萬人，哪來的一萬弓弩手！”
完顏婁室看著一眾恐懼的軍卒厲聲說道，弓弩手可不是說來就來的，弓弩不是誰都能刷的，兩萬大軍裡最多也就五千弓弩手。
“走！”
完顏婁室帶著剩餘的幾百軍卒快速撤回了山上，他們這試探算是失敗了。
“怎麼回事？”
完顏宗翰看著敗退回來的完顏婁室問道，說好的試探性攻擊，怎麼直接變成了大敗。
“中了敵人的奸計，他們有大量弓弩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但一次就能射出萬餘箭矢！”
完顏婁室搖頭開口道。
“怎麼可能！哪來的那麼多？”
完顏宗翰一臉不可置信，瞬間射出萬餘箭矢，那就是萬餘弓弩手啊，這完全就是弓弩大陣。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自己去數嘛！就是那麼多嘛！”
完顏婁室也很煩，剛才地上的箭矢數量清清楚楚，容不得他不認。
“這……這太厲害了！”
黃中輔幾人看著屍橫遍野的戰場一陣呆滯，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雖然是新兵，但也不是沒有上過戰場，東京攻打梁山時他們就見過真實的戰場，也見過滿地死屍。
可他們從沒見過瞬殺兩千多人的場面，那兩千多敵人幾乎是一瞬間被殺的。
魯智深一陣無語，他本想教育一下這些小年輕，讓他們知道違抗軍令的下場，可這些小年輕只看到殺人的利器。
“這連弩只能近距離出奇制勝！戰場上不能當主要火力！”
魯智深咳嗽一聲。
剛才那密集的箭矢並不是弓弩手射出的，而是操作新式連弩這東西能一弩十發，裝起箭矢來也快，近距離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可連弩也有缺點，那就是距離太近，比起一般的弓弩都差了不少。
弓弩是遠端武器，目的就是遠端射殺敵人，不讓敵人靠近，可連弩卻是要放敵人靠近。
這很矛盾，敵人一旦靠近，連弩裝箭矢再快也是徒勞，這就讓連弩只能充當“奇兵”的角色，不能成為足夠威懾敵人的武力。
“器械之利，恐怖如斯！”
黃中輔幾人都是拍手稱讚起來，這一刻他們見識到了器械在戰場上的可怕，這是足以左右戰場的東西。
“你們幾個，跟著焦挺去撿箭！”
魯智深見這幾人完全無視了自己的教導，瞬間有些火大，直接給幾人派起了苦差事。
“唉，你們幾個毛頭小子！”
焦挺苦笑著搖頭，自己這算是被連累了。
……
“都統，敵人在收集箭矢！”
軍卒們指著遠方開口喊道，只見得剛才的戰場附近，幾輛大車正停在哪裡，齊國軍卒在撿剛才射出的箭矢，不少箭矢插入地面，拔起來還有些費勁。
“嗯？”
完顏婁室和完顏宗翰皺眉看著那些敵人。
“只有百人，不值得出擊！”
完顏宗翰立刻下令道，敵人弓弩太厲害了，他們不能再冒然靠近。
“都統大人的命令怎麼辦？他們那邊和五萬敵人對峙，我們只是面對兩萬人，這仗就該我們打啊！”
完顏婁室開口道，他們是得到了完顏昌命令的。
“金狗，下來收屍了！不然我拉去餵狗！”
焦挺帶著人蒐集了半天的箭矢，幾輛大車裝得滿滿當當，但也是一肚子牢騷，這一刻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對著坡上的金軍吼道。
這一嗓子又是把金軍的怒火點燃起來，金軍一個個那是怒火中燒，叫囂著要把敵人碎屍萬段。
“先去收屍吧！”
完顏婁室咬著牙，但還是忍住了衝殺出去的衝動，這些都是為金國戰死的勇士，不能讓他們曝屍荒野，更不能讓他們餵了野狗，那會寒了勇士們的心。
“拋石機準備好，待會兒給我上前攻擊敵人的營地！”
完顏婁室對著幾人親信軍卒下令道。
“我到時候帶騎兵幫你掠陣！”
完顏宗翰開口道，他知道完顏婁室是想找出敵人的破綻，這也是完顏昌給他們的命令，命令裡雖然只是讓他們試探性的攻擊，但字裡行間裡都有催促的意思。
“你們幾個帶人，把箭矢分門別類，擦洗乾淨！”
呂方看著黃中輔幾人下令道。
“憑什麼？這些東西輔兵做就行了！我們是來上陣殺敵的！又不是做衛生的！”
黃中輔幾人頓時怒了，他們剛才撿箭矢也是撿得一肚子牢騷，現在竟然還要做雜事，這讓自認為是天之驕子的他們無法接受，他們可都是學校畢業的高材生。
“憑什麼？就憑你們只是新兵！什麼都不懂的新兵蛋子！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把戰場當兒戲，不幹就給我滾回去！以後休說是齊國的軍人！”
“另外，我大軍中只有袍澤兄弟，沒有什麼輔兵，沒人天生就該做苦活累活！”
魯智深的聲音響起。
“那為什是我們做！我們已經撿了箭矢！”
一人開口道。
“因為你們是新兵，你們得從這些最簡單的開始學，等你們展現出了自己的能力和價值，自然就有屬於你們的事！”
魯智深說完就離開了，而他去的方向正是軍營前方。
“我要給陛下上書，魯樞密仗勢欺人！”
黃中輔幾人有些怨恨的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