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行遠有些擔心的看向紀玖萱，“你自己可以嗎？”
看了紀家的那些魂魄，聶行遠忍不住傳音入密道：“阿九，你過來的時候可見到你爹孃他們？”
怕紀家的人都要入輪迴了，心裡多了牽掛，到時入輪迴受影響，因此他便沒有明說。
紀玖萱沉默了。
之前到南海之濱的時候她完全沒顧得上，後來整個盟恆城都翻遍了，並沒有他們的蹤跡，心中還有些慶幸。
如今師叔他們來了這麼一段時間，爹孃他們還未來，是否遇上了什麼事？
心中擔憂，“系統，你能感知到他們的跡象嗎？”
系統曾經說過，因為天道的原因，它不能過多感知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卻也並不是完全不可以。
如今魏彥道同佘硯肆無忌憚，很是擔心再遇到什麼危險。
“他們遇上禍崇了，不過問題不大，沒有危險。”
“到時遇上了你也能解決，不行還有葉雲州。”
就這位，消耗了魔心本源，實力起來完全能夠壓制禍崇。
聽到禍崇這個名字，紀玖萱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前幾年爹孃可都是被禍崇的軀體給困住了。
這次若是再遇上不知會怎樣。
“有沒有危險？”
看向族人們，若是再不帶他們前往幽冥河，很有可能消散世間了。
這樣的情況讓她分身乏術。
“生命危險是不會有，先入幽冥河，回來再去尋也來得及。”
系統的肯定讓紀玖萱放心了些，看向小師叔，“師叔放心，爹孃那邊無礙。”
紀玖萱並沒有多說什麼，更是沒有說紀明淮他們到底在何處。
聶行遠對上她的眼神，最後什麼也沒有問，“好，我先送他們回玄天宗，阿九多加小心。”
混沌跟佘硯都受了重傷，應該暫時不會出來作妖。
“好，師叔也當心。”
紀玖萱看向師姐跟周瑩月，隨後又看向地上的兩個孩子。
本家的這個孩子她認識，以前在南海之濱的時候也見過，很是開朗的小男孩，得人疼，不驕不躁，天賦高。
如今再看，卻是滿身哀傷，整個人帶著一股子憂鬱。
紀玖萱摸了摸他的頭，認真的說道：“小阿言，跟大家好好道個別可好？”
“姑姑需要送族人們入輪迴。”
修仙界的孩子大多懂事得早，除了吸收靈氣比較早慧之外，靈氣更能改善一個人的情況。
“那阿言還能再見到爹孃跟族人們嗎？”
紀展言即便年歲小，卻也明白今日便要同族人們告別了。
朝著他們跪了下來，行了一個大禮。
他知道若是不能控制自己，族人們離開也不會放心的。
憋著，努力不哭出來，眼眶都憋紅了。
“阿言謝爹孃的養育之恩，謝族人們昔日的招撫，今後阿言定然好好將紀家再壯大。”
“阿言說到做到。”那仇人雖然強大，但他也會努力成長。
他不求親自復仇，只希望當玖萱姑姑他們報仇的時候他能夠幫上忙。
“阿言很棒，我們相信你可以。”
“阿言可以的。”紀修承在他面前蹲了下來，“那阿言可不可以再答應我一件事。”
紀展言趕忙擦了擦眼淚，神情變得非常嚴肅與認真，“您說。”
他心裡知道，是眼前堂叔讓堂嬸護著他，才得以活下來。
這是大恩情，可心中卻也是最難過的。
“我們阿言可不可以幫忙照顧你嬸嬸，你是家裡如今唯一的男子漢，要擔起一個家的責任知道嗎？”
看著對紀展言交代事情的紀修承，周瑩月臉上滿是哀傷，嘴裡心裡一陣發苦。
他永遠能夠為她想得那般的周全。
這是增加她活下去的希望。
他永遠是最為了解她的存在。
“叔，你放心，我定然擔起家裡男子漢該有的責任。”
瞧著這讓人心疼的孩子，有人已經無聲再次落了淚。
看了看時間，見時辰差不多了，紀玖萱問虛影道：“隨意，幽冥河如何開啟？”
之前她看古籍的時候有看過幽冥河的相關資料，卻沒有任何關於它的開啟方式。
“我將方法告訴你。”說著一道口訣傳到了紀玖萱的腦海之中。
結印手法更是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消化完，再次睜開眸子。
“我們走吧！”
孟嬌同周瑩月都強行忍著淚意，不想他們走得不安心。
一直沉默的紀海州最後還是對紀玖萱說道：“阿九，你能否開啟陣法，我同你有幾句話交代。”
這樣的情況很是正常，眾人也理解，因此沒有人多想。
紀玖萱更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啟了陣法，將一切都隔絕在了外面。
“祖父，好了。”
她順便將裡面什麼情況也都遮掩了。
從祖父魂魄凝聚出來的那一刻，她便察覺出他定然是有什麼事情，而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紀海州已經做了很多心理建設，更是知道若是耽擱太久，族人們的魂魄便會消散，入不了輪迴。
此時見防護陣法開啟後也沒有了任何的保留。
“阿九，其實你祖母，她是妖族，我懷疑這次的屠殺同這件事有關係。”
心中忍不住更加的愧疚，是他害了整個盟恆城。
紀玖萱在聽到這句話後，並不是很驚訝，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祖父不用愧疚的，混沌本來便四處找獻祭的，這次雖然是在找妖族的人，卻也是藉故吸了這裡所有的生息。”
“祖父可知，祖母為妖族中的幻妖一族？”
紀海州搖了搖頭，“我只知你祖母為妖族，其他的便不知了，她走得比較突然。”
他們紀家從來沒有那麼多忌諱，最重要的族訓便是感情不可強求，雙方自願的情況下才可結為道侶。
也因此，當年即便知道了她為妖族，卻也還是沒有任何猶豫。
“祖母為幻妖一族，血脈更是族中首領一脈。”
“祖父不用在意，盟恆城的一切並非你的錯，若真的要算對錯，那可能都是我的錯。”
紀海州正想否決她，卻被她搖了搖頭，“我說的是真的。”
“幻妖一族在妖族的實力首屈一指，我偶然知道了我有幻妖一族的血脈之力，更是成為了幻妖一族的首領。”
“幻妖一族當年臣服於混沌，後來不願再參與妖族的爭鬥，因此脫離了混沌掌控。”
“這次首領換成了我，別人並不知。混沌應該是查到了新首領是屬於祖母這邊的血脈，更是查到了盟恆城。”
“混沌若是還想得到幻妖一族的支援，便不應該毀了盟恆城。所以祖父莫擔心，這一切也並非你的錯。”
若是真要論過錯，一切歸根結底，卻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