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熱風拂了過來,大殿裡的紗幔在風裡輕輕晃動劉筠凝目望著大殿外的天空,沉聲問道:“三尸案可還有其他線索?”

何靖邊躬身道:“稟陛下,屬下正在命人往官吏身上查,不過因小吏人數眾多,尚需要一些時日.”

劉筠不曾說話,只下意識地撫著御案上的一隻黃玉鎮紙,良久後方問:“又是勇毅幫的忙?”

“是.”

何靖邊應道,眼中難得地流露出了一絲佩服,“勇毅郡主於刑名一道實是天資過人,檢庫一事還是她發現的,兇手為官吏一說,亦是她自田莊案與賀固案裡推斷出來的,屬下等皆以為,這個分析極有道理.”

聽著何靖邊略帶欽佩的話語,劉筠面上有了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早就聽孟淵轉述過了,自是知曉那日在賀固家裡都發生了些什麼,此時見一向沉著的何靖邊對傅珺亦是無比佩服,沒來由地,他的心裡便覺出了一種歡喜。

聽著旁人誇她,竟比聽那些諛詞開心得多。

“先是查出女屍指甲的不同,又發現了茜靈砂,如今又查出了糧庫一事,這三尸案倒像是勇毅一個人查出來似的.”

劉筠開了句玩笑。

何靖邊一揖到地,並未言語。

這案子還真就是傅珺一手起出來的。

當初田莊案發生時,若沒有傅珺,此案便會被當作普通的暗殺,誰又能想到,這兇手竟是個喪心病狂的殺人者,連續在大漢朝多地作案,如今死者已經上升到了四十五人,亦即是說,大漢朝有十五對夫妻以及他們未出生的孩兒,死在了此人手上。

為查明案情,聯調司秘密派出無數人手,分頭前往全國各地蒐集情報,而從報回來的訊息看,兇手犯下的最早的一宗案件竟發生在元和十年。

目前,聯調司還在進行相關的案情調查,務要將這兇手的作案時間理出一條脈絡來,這工作量極為耗繁,再加上還需篩查底層官吏、回翻糧庫管庫記錄等等,查案的速度自然便慢了下來。

“老何,你覺不覺得,那茜靈砂十分古怪?”

劉筠忽然說道。

何靖邊被他一語拉回心神,沉吟了片刻,垂首道:“臣愚鈍,不知陛下指的是什麼.”

劉筠清朗的面容上蒙了一層陰霾,淡聲道:“當初逆王身邊除藏劍山莊與蕭紅珠之外,還有另一股神秘的力量。

逆王黨羽亦交待,宮變當夜他們闖進寢宮時,承明殿已是一地的死屍,連同那一百暗衛在內的上下人等盡被格斃,如今想來,這定是那股神秘的力量所為。

現在六合糧庫又丟了兩萬石糧食,管庫的亦是逆王之人,朕總在想,這股神秘的力量,加上六合糧庫,再加上茜靈砂,會不會是另一條線索?”

何靖邊一下子抬起頭來。

“陛下是說,這股力量與三尸案有關?”

他問道。

“朕是有這個感覺.”

劉筠說道。

他羈靡京中多年,經歷過無數風險,從來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些聯絡,然而這聯絡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清。

何靖邊沉吟了一會,問道:“陛下為何不懷疑藏劍山莊?以藏劍山莊的力量,亦能做下此事.”

劉筠搖了搖頭:“絕不會是藏劍山莊。

你想,當初朕一直防著的乃是太子,根本沒想到逆王會搶先動手,彼時可謂千鈞一髮,若藏劍山莊真要傾全力相助,朕今日便不會坐在此處了。

且據朕所知,逆王身邊那一股藏劍山莊的力量,很可能便是當初因拐賣案被聯調司追捕的幾人。

他們後來無處可去,才會投效逆王,以這幾人之力,如何能殺得了那一百暗衛?”

何靖邊對此其實亦是知曉的,他現在接管聯調司,許多機密情報盡在掌握,只是他並不希望除藏劍山莊之外,他們還要再多對付一股強大的力量。

此時聽了劉筠的分析,他便沉默了下來。

“為什麼是茜靈砂呢?”

劉筠喃喃自語道,目光投向殿外的沉沉夜色,“此物頗珍異,大內也只得數匣而已,此人為何會在兇案現場留下茜靈砂?他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何靖邊恭聲道:“陛下,微臣率眾竭力查探,卻所獲甚微。

這茜靈砂早在五年前便絕跡了,若此獠第一次作案乃是在元和十年,則這十二年間,他有足夠的時間令此物絕跡,臣等唯一能確定的是,此人手中頗有餘財,否則拿不出這大筆銀子購買此物.”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復又躬身道:“屬下無能,茜靈砂訊息走漏一事臣仍在查,已派了暗線秘密監視了幾個關鍵人物,目今仍是無果,請陛下降罪.”

劉筠淡淡一笑:“聯調司的人,朕還是信得過的.”

語罷略略一停,便將視線轉向了殿外,眼神變得十分幽深:“朕還想起一事來,便是姜姒的死,老何,你也覺得那是單純的宮人報復殺人麼?”

何靖邊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極為冷峻,眉頭聚成了一個“川”字。

姜姒是被人推下水淹死的,兇手是一個宮人,據說曾被姜姒算計過,故此懷恨在心。

按說這理由並非說不過去,可巧合的是,這宮人動手之時,姜姒身邊的幾個暗線皆被事情耽擱了,空出了一段時間剛好讓這宮人動了手。

待暗線趕回時,姜姒已然失蹤,直到次日屍體浮上水面,眾人才知姜姒已死。

思及此,何靖邊躬身道:“臣對此極為懷疑.”

說這裡,他的語氣變越發沉凝,“故臣才多次請陛下肅清禁宮。

臣斗膽,再次懇請陛下,儘速將宮人全部撤換,以防逆王餘孽作亂.”

劉筠毫不在意地一擺手,怡然笑道:“頻動干戈,未必有益啊。

逆王當年精銳悉起,殘黨已然無力,掀不起什麼風浪來,若此時動手反倒打草驚蛇,再者說,就算將宮人全部撤換,又焉知不會再混進新的釘子來?”

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問:“此事你可按朕的安排佈置下去了?”

何靖邊肅聲道:“稟陛下,臣已按陛下旨意,將與此事相關人等皆調至尚林局與尚衣局這兩處,嚴密監視,只這些人最近並無動作.”

劉筠點了點頭,復又將目光投向殿外深邃的夜空,良久後方又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與神秘組織相關的別的訊息?”

何靖邊躬了躬身,道:“稟陛下,臣等雖未查到關於這組織之事,卻收到了另一條重要的訊息.”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壓低了一些:“雲南那一帶,最近發現了蕭紅珠的蹤影.”

“哦?”

劉筠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變得格外銳利:“訊息可確實?”

“訊息確實.”

何靖邊道,語聲越見低沉,“此女極狡,我們方一動作她便又藏匿了起來,臣已叫人盯住了各條交通要道,務要將之活捉.”

“此事可緩.”

劉筠淡聲道,神情十分篤定,“那個神秘的組織,說不得便著落在蕭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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