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蒂姆的神術

在按照蒂姆傳授的方法，將面前的鍊金魔偶全部銷燬之後，計若延出神識感知。

殘破的靈魂依舊混亂不已，一部分對幫助他們的計若表示感激，一部分則嘶吼著想要繼續攻擊計若。

這還不是全部，茫然、虔誠、悔恨、怨毒...等等數十種不同的情緒，竟然同時在一道魂體之上顯現出來。

計若嘆息一聲，看著這些連死亡都沒辦法完全解脫的可憐靈魂消散在虛空中。

殘留的鍊金身軀化作灰燼，希拉雙手合十，默默的為這些可憐的靈魂送去已經沒用的祝福。

鍊金魔偶的改造，無論是對生命還是死亡來說，都是一種非常嚴重的褻瀆。

蒂姆才誕生沒多久，且壓根兒就不是生物，所以沒辦法共鳴。

畢竟，無論鍊金魔偶的煉製過程多麼殘忍，也只不過是她承載的無數事物之中的一種罷了。

“鍊金神教被剿滅之後，同年，大陸上出現了一個新的教派，真理神教.”

蒂姆嚴肅的說道：“這兩個教派擁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追尋真理’，區別只在於行事風格。

而且，我在查詢了曾經的記錄之後，發現真理神教背後，很可能是——”蒂姆認真的看著計若，似乎正打算說什麼驚天動地的真相。

計若眨眨眼：“真理神教背後，是法神查爾斯？”

蒂姆震驚：“你怎麼知道！”

希拉和艾米莉也很是震驚：“真的？！”

計若撓撓頭。

蒂姆不清楚這件事已經很奇怪了，怎麼連你倆也這副表情？“咱們去自首的時候，我沒說過嗎？”

梁世賢糾正道：“是我們陪你去自首.”

“好吧，差不多.”

計若道：“我沒告訴過你們永恆真理就是查爾斯的分化的其中一個神格嗎？”

“這個確實是沒有.”

“這樣啊.”

計若點點頭，拍了拍手腕上的手繪錶盤，令時間暫停。

畢竟解說的時候時停是常識嘛！隨後計若才道：“那我重新說一下，法神查爾斯之前不是消失過很長一段時間嘛，連那些被祂欺騙變成眷屬的元素主神們也不知道祂去了什麼地方。

不過元素主神們早就心生反意，透過多方調查，確定了查爾斯已經陷入沉睡之中，後來又發現了那傢伙分裂了自己的神格，化作數量未知的各種神明，像是在謀劃著什麼......”計若將自己所知的有關查爾斯的資訊以及自己的猜測全部說了一遍，感慨道：“現在看來，祂原來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在推翻大陸現有的信仰體系之後，將所有信仰重新收為己用啊.”

梁世賢也有些難以置信：“所以，如果那時候我們沒有去真理神教自首，永恆真理與查爾斯重新合而為一之後，就會擁有言出法隨的能力？”

計若點頭：“理論上是這樣.”

當時，真理之口光是一張嘴就差點團滅他們了，若非降臨的只是一張嘴，而且其附身的那位主教生命力有限，怕是......梁世賢一陣後怕。

蒂姆卻更加震驚了。

“你們什麼時候去過真理神教？！”

“誒？你這裡沒記錄嗎？”

計若詫異：“不是一切發生過的事情都會被地脈所記錄嗎？當時希拉和艾米莉也在場啊.”

二女點頭。

蒂姆喃喃道：“地脈之中，完全沒有這方面的記錄，我甚至不知道永恆真理長什麼樣......”計若聞言若有所思，抽出‘神劍’，用腳扒拉了一下真理分身的睡顏：“諾，永恆真理長這樣，這是祂的一具神格分身......嗷對了，這具分身同時還是殺害強納森他們的兇手，就是剛剛來的路上，你們聽的那個故事裡，我的敵人。

我以為你知道的呢.”

“果然沒見過......”蒂姆表情有些難看：“地脈裡，有關你與神明的戰鬥，就只有那頭名叫凱瑞斯的豬神，還有你的化身在地下城裡打的那些......現在看來，查爾斯肯定是有著某種手段，讓自己能夠不被地脈記錄下來......”計若聞言愣了一下，忽然一拍手：“這是好事啊！”

“嗯？什麼意思？”

計若道：“之前咱們在獸神競技場的時候，蒂姆，你是不是也沒發現獸神躲在哪裡？”

“祂倒是沒有躲.”

蒂姆微微搖頭：“只是待在自己的神域裡，我又不是本體，感知不到而已.”

“但總歸你是認識祂的吧？我的意思是，地脈裡有關於獸神的記錄，對不對？”

“對.”

“那我覺得你可以試著往這方面查一下，那些在地脈之中有過記載，但是卻沒有具體資訊的神明，大概就是查爾斯分化出來的神格分身，咱們試試能不能對其進行定點打擊......”“有道理！”

蒂姆嚴肅點頭：“你解開這個時停領域，我溝通本體試試......”“等等！”

希拉忽然叫住了蒂姆，道：“你現在的狀態，跟剛剛透過地脈查詢資訊有關吧？”

蒂姆點頭：“對啊，怎麼了？”

“所以地脈裡的資訊對你來說還是太過龐大了，對嗎？”

希拉有些緊張的說道：“再次溝通本體的話，在那麼龐大的資訊流沖刷之下，你...會不會被稀釋掉？”

計若還沒反應過來希拉說的是什麼。

蒂姆聞言笑了笑，道：“稀釋掉就稀釋掉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老氣橫秋之中，帶著些許灑脫的感覺，根本不像是蒂姆外表所展現出來的這個年齡段該有的語氣。

“那就不要查了！”

艾米莉也反應了過來，趕緊拉住蒂姆，同時看向計若，焦急道：“計若，你不是說我們目前不能產生任何與查爾斯敵對的想法嗎，要一切都按照查爾斯的想法來啊！這可是你說的啊！”

計若愣了一下：“是這樣沒錯啊，怎麼了嗎？”

“但，你現在又說要對查爾斯的神格分身們進行什麼定點打擊，這不是違揹我們的初衷了嗎！”

“你說這個啊.”

計若撓撓頭：“其實這個並沒有什麼影響，我有特殊的辦法讓自己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能保持‘初心不改’...而且，知道那傢伙分化出過哪些神明，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也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那也不行！”

此刻的艾米莉像是個護犢子的老母雞，兇巴巴的說道：“現在的蒂姆很好，很活潑很可愛，我不想她被稀釋掉！”

計若疑惑：“所以你們說的‘稀釋’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希拉悄悄拉了拉計若，小聲說道：“地脈之中記錄的那些資訊哪怕是對於‘死亡女神’來說，都太過龐大了。

蒂姆才剛剛誕生，如果繼續查詢那龐大的資訊的話，她僅有的點人性很快便會被那龐大的資訊給稀釋掉，到時候，她就變成另一個‘地母’，一個沒有想法，沒有自我意識，只知道‘承載’與‘記錄’的絕對神性地母.”

“啊這......”計若愣住了：“你們這邊上網查資料的副作用這麼嚴重嗎？”

原本還有些悲傷的二女一下就被計若問愣住了：“什麼是上網？”

“咳咳，這個不重要.”

計若蹲在蒂姆面前，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明明剛去到獸神競技場的時候，這小傢伙還挺活潑的，怎麼現在變得跟個老婆婆一樣了啊！“蒂姆，代價這麼大，你為什麼不早說？”

“大嗎？”

蒂姆微笑著搖搖頭：“其實也沒有吧，畢竟‘我’一直以來就是這樣一個存在啊......”計若不等她說完，便接著道：“你不想吃炸洋芋了？還有宮保雞丁、酸菜魚、油燜大蝦、酸辣白菜......”蒂姆愣住，下意識的嚥了口唾沫：“想......”“被完全稀釋掉之後，你還能產生‘想吃’這個想法嗎？”

“應該，可能，大概......”蒂姆糾結了起來。

計若干脆掏出一根棒棒糖，直接塞進蒂姆嘴裡。

“啊！好甜！謝謝計若哥哥！”

蒂姆一下就笑了起來，隨即反應過來的她，滿臉驚恐：“天哪！我差點就吃不到棒棒糖了！”

計若：“......”他回頭看向希拉與艾米莉，有些困惑。

所以，一根棒棒糖就能解決的後遺症，嚴重在哪裡？順手給大家都發了一根棒棒糖，南茜兄妹與羅茜頓時喜笑顏開。

梁世賢一臉懵逼的舔著棒棒糖，道：“所以，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計若叼著棒棒糖，道：“就是這邊未成年不允許上網查資料而已.”

“？”

“這個解釋起來稍微有點複雜，等下我再跟班長你說.”

計若說著，又看向蒂姆，道：“蒂姆，你的職能跟你的本體是一樣的？”

“職能？計若哥哥你是說神術吧？我不會任何神術哦.”

蒂姆小口小口的舔著棒棒糖，說道：“讓我誕生的那些信仰並沒有給我附加任何‘期望’，我的神格是空白的呢.”

但凡神明，都管控著一個或多個領域的職權。

比如計若這個灶神，主要負責的就是廚房裡的事情，順便還兼職著‘監察一家人善惡’的職權。

這些職權，同時也是神術。

按照計若的理解，神術分為‘被動’和‘主動’，計若自己的神術就是‘被動神術’。

當然，香火神還自帶了‘騰雲駕霧’、‘呼風喚雨’之類的通用型主動神術，根據神祇位格的高地，以及神力的多寡，這些通用神術所能夠發揮的效用也各有不同。

蒂姆雖然不是香火神，但信仰神與香火神確實也有不少共同之處。

現在的蒂姆，空有神明的位格，卻什麼職權都沒有，就只是一個命長的小蘿莉而已。

“這樣啊......”計若想了想：“那你能不能給自己弄個職能？或者說，讓你的本體賦予你一項能力？”

“什麼能力？”

“就是給你一個搜尋引擎......簡單來說，就是給你一個許可權，讓你能夠對地脈之中的資訊進行查詢......”“我現在也能查啊！”

“不是，你聽我好好給你說......”......在計若的幫助下，蒂姆藉助本體的力量，終於成為了一個擁有職權的，完整的神明。

根據地母大陸神明命名規則來看，姑且可以將蒂姆稱之為‘地母搜尋引擎唯一指定使用者·關鍵字資訊搜尋與查詢之神’......不過希拉和艾米莉不同意，最後在梁世賢的建議下，蒂姆成為了‘知識之神’。

“為什麼不能叫百度之神！”

計若不樂意了：“以後蒂姆長大了，還能被人親切的稱之為度娘，多好聽啊！”

梁世賢一臉牙疼的說道：“計若，咱們沒版權啊......”“啊這......”看著計若錯愕的表情，蒂姆捂嘴偷笑，也沒閒著，發動神術召喚出一道半透明的光屏來。

計若教了她搜尋引擎的概念，讓她將本體當做唯一‘伺服器’，並構建了一個‘搜尋框’，能夠透過對關鍵字的索引，以消耗神力（流量？）的方式，對地脈之中儲存的那些資訊進行一個初步的篩選，過濾掉絕大部分無用的資訊。

這樣一來，蒂姆每次查詢地脈資訊，所接觸到的資訊量就大大下降了。

而透過對關鍵詞的完善，還能夠進行進一步的篩選，如此一來，其人性被龐大的資訊量稀釋掉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

現在，蒂姆正一邊吃著棒棒糖，一邊透過自己唯一的神術，當著眾人的面查詢起了可能與查爾斯有關的神明資訊——甚至還無師自通的學會了手指上下滑動！順帶一提，這個‘搜尋螢幕’還是在梁世賢的建議下弄出來的。

理由是以後方便傳教......不過蒂姆自己的神力實在是太少了一些，根本沒辦法查詢太長時間，於是在場的眾人便成為了蒂姆的泛信徒，讓其能夠將‘搜尋引擎神術’分享出來，大家一起查。

隨後除了艾米莉之外，大家便蹲在一起，玩...咳咳，查起了資料。

“咱們邊走邊看吧.”

希拉說著，對一旁早已經被轉生成亡靈的蚊不叮說道：“帶我們去見你們的首領.”

蚊不叮低眉順眼道：“遵從您的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