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告別？我跟你一起走吧

不多時，巡天島鯨與那些妖魔，便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離開了大夏境內。

戰場被成功悄悄轉移之後，齊雲梅很明顯鬆了一口氣。

“就讓他們在這吵吧，有降智光環在，他們大機率會打起來......當然也不一定，總之，這裡暫時不需要你了，你可以先回去，上面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

計若聞言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裡。

已經知曉前因後果的他，知道這件事其實也不用太過擔心。

他從時光隧道中去往過去和未來，知道這群妖上至巡天島鯨，下至矇昧妖嬰，都不是什麼壞妖。

在運動鞋遺落時空之前，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人類存在——即便是巡天島鯨，多年來梭巡諸天，也只是在漫無目的的尋找可能存在的同族而已。

非同族，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之前計若對巡天島鯨不是很瞭解，但他去過未來之後，發現這巡天島鯨也是個孤獨的傢伙。

在被運動鞋‘打’服之後，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巡天島鯨也會與運動鞋談心——雖然運動鞋不會回應，但巡天島鯨梭巡多年，早已習慣了自言自語。

是以，乘坐時光機去偷聽過那些深夜e的計若，已經可以算是除了巡天島鯨之外，最瞭解他們這一族的人了。

當然也算不上偷聽，畢竟巡天島鯨就是專門說給運動鞋聽的，也就相當於說給計若聽的，計若只是沒有當場聽而已......他知道，巡天島鯨一族，自出生之時起，便一直都在尋找同伴，他們獨特的鯨鳴，頻率獨一無二，是這世上最孤獨的妖族。

絕大部分巡天島鯨，終其一生都無法找到同伴，只能孤獨的死在旅途之中，唯一將他們串聯起來的，便是那能夠跨越時空阻隔的血脈傳承記憶。

按理來說，他們完全可以透過傳承記憶，告知同族自己的位置。

可，血脈傳承記憶，既然是傳承，自然便是得先死去才行。

每多一段記憶，便代表著，有一頭巡天島鯨死在了孤寂的旅程之中。

巡天島鯨們壽命悠長，但秘境大小不一，時間流速也不一，甚至還有一瞬萬年的那種秘境。

他們尋找同族全靠運氣，若運氣差點，可能進了某個秘境，還沒找到什麼，便會死在裡面。

他們會行過難以計數的距離，沿路的風景太多，以至於記憶太過冗雜，只能以半沉睡的方式趕路，傳承記憶裡有感知同族的手段，不用擔心會錯過。

路上渴了餓了，隨便吃喝，然後繼續旅行。

絕大部分的傳承記憶都是如此，他們的旅行沒有多少樂趣，因為大部分的風景，他們在傳承記憶裡早就看過了。

幾乎每一段傳承記憶，除了萬千或重複或不重複的風景之外，便是同樣的孤獨。

俗話說一千個人裡有一千本哈姆雷特。

對於那幾乎無盡的強烈孤獨與無奈，幾乎每一頭巡天島鯨對其產生的感悟，都會有所偏差。

而正是這份孤獨與無奈的偏差，造就了他們那獨一無二的嗓音。

計若來到總務司，將巡天島鯨的情況告知了高層，順便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運動鞋。

他沒有說這是幻想造物，因為這本來也就不是幻想造物。

只說，這鞋就是普通的運動鞋，只是因為他經常投鞋問路，後來又稱為了灶神，受自己的神力影響，某種程度上觸及了規則的力量而已。

高層又問，計若說自己能夠消除幻想造物的副作用是怎麼回事。

計若直接搬出了自己的時光機和任意門。

他有這兩樣東西，高層是知道的，甚至當初任意門也是在上玄院的幫助下製造出來的——雖然主要拆分和改裝的是計若。

計若說道：“我有辦法能夠拆分幻想造物，不是將其破壞，你們可以理解為將幻想造物的特性拆分出來......就像是小時候拆傢俱拆電器那樣.”

計若身上有不少秘密，這些高層都是知道的。

比如萬魂幡，比如那神乎其神的被窩封印術......但他們都沒有追問過細節，如今計若見到了大夏的幻想天人部隊，也即是那些以己身收容幻想造物的天人境強者們。

他想到了陳宰，這位住在邊境的精神病院裡，以自身承載一整個大學校園的老校長，也是大夏幻想天人部隊中的一員。

不說陳宰，就算是先前僅有一面之緣的那位看客，計若不知對方姓名，但那幻想造物的副作用，怕便是會讓其如同一個看客一般，只能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觀看’大夏，其平時所在的地方是什麼模樣，計若無法想象。

但對方身為天人，卻只是因為短時間內兩次進入‘劇情’，就幾乎整個人都變成了電子裝置，想來，對方平時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九宗也都有幻想造物，但他們佔據洞天福地，且強者無數，幻想造物若是副作用強，那便丟棄，才不會管許多。

但大夏不一樣，那些天人境武者，鎮守的不是幻想造物，而是現如今大夏人民安居樂業的生活。

他們深受幻想造物侵擾，卻又因幻想造物的力量確實強大，為了大眾，甘願承受那千奇百怪的副作用。

計若看在眼裡，也想幫忙做點什麼。

於是便在這次會談之中，挑了一些能說的交代了。

他去過未來，問過未來的自己。

也仔細思考過，他是不會一直留在大夏的......反正現在不會。

興許以後老了，膩了，他會回到大夏養老，但現在，他只想出去好好看看這花花世界，體驗各種各樣有趣的冒險。

現在的他，已經擁有好好玩樂的實力了。

而得到計若的確定之後，最激動的是花千柔。

她顫聲道：“計若，你，真能消除幻想造物的副作用？！”

計若想了想：“不是一定，但大機率可以.”

“那......能不能救陳宰？”

“可以.”

計若點頭：“我告訴你們這個，就是想幫幫像陳校長那樣的前輩們.”

聊到這裡，巡天島鯨所帶來的危機已經沒人在意。

高層更關心的，是計若是否真能消除幻想造物的副作用。

這次商議持續了近三個小時，高層分為兩派。

分別是支援與反對。

一方認為拆掉幻想造物是好事，能讓那些天人境武者恢復正常的生活，他們已經為大夏付出的夠多了。

另一方則危機感比較強，認為這個時代妖魔環伺，大夏若沒了幻想造物的助力，只憑借現在的武道以及科技水平的話，想要獨善其身，還是有點困難，幻想造物的力量不能失去。

對此，計若也沒有多說什麼。

任由他們去商討。

他去過未來，很清楚，在那個妖魔已經不是威脅的二十年後，大夏最大的威脅，就是人類自己。

高層吵得不可開交，甚至花千柔都差點動起手來。

還是古星洲、唐棟、李觀棋、羅成歡等人提出了可以問問幻想天人部隊的意見，一些副作用較輕的幻想造物，完全可以儲存下來什麼的。

梁世賢雖然年紀尚小，也沒什麼資歷，卻也因為跟計若的關係，一同來到了這裡，也提出了一些意見，讓不少人對這個將鐵布衫修成了武道神通的少年印象不錯。

計若也沒說自己拆了之後還能裝回去，看著這些長輩吵架，感覺還挺有意思的......這個過程中，還有點小插曲。

那就是虞紅妝仗著自己劍宗宗主的身份，想讓大夏直接將計若許配給她。

艾米莉和希拉自然不同意，以異界至高主神的身份，在已經透過大夏的地脈學會了不少東西的蒂姆的攛掇下，打算將此事升級為兩界外交事件。

曲菲身份不夠，沒辦法來這裡，也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倒是羅茜不知懷著什麼壞心思，用自己的小手機將這件事告知了曲菲，以至於計若的手機訊息響個不停。

計若哭笑不得，一人賞了一個暴慄，連曲菲那邊也特地開門過去賞了一個，此事才算暫時作罷。

會議結束之後，古星洲找到計若，表情惆悵又欣慰。

“計若，你真的長大了.”

“還好還好，隨便長的，嘿嘿.”

“......神特麼隨便長的！你小子，真是......”古星洲笑著搖搖頭，隨後正色道：“不過你現在已經是金身境了，我聽那劍宗宗主說，你在劍道上還超越了劍宗老祖，甚至砍出了一條大道？”

計若點頭：“是啊.”

古星洲表情複雜，隨後繼續道：“計若，雖然你現在已經比我強了，甚至在場的絕大部分人，大機率都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也不能因此就驕傲，還是要謙虛一些......”“古叔叔放心，我知道的.”

計若正色道：“虛心使人進步，進步使人驕傲，驕傲使人落後，落後就要捱打，捱打使人虛心......”“什麼跟什麼啊！”

古星洲沒好氣道：“你這都哪學來的？我想說的是，你對成就天人這件事，有沒有什麼想法？”

“這個......我現在就能突破了.”

古星洲：“......”他深吸一口氣，道：“我的建議是，最好先別突破。

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你可知，何為天人？”

“武道第五境.”

“然後呢？”

“沒了.”

“......”古星洲介紹道：“那我可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你現在金身已成，應該也知道了這個境界的一些特性。

我要告訴你的是，武徒打熬基礎、氣脈溝通天地、星璇納靈於身、金身意志昇華。

這個過程，便是我們人類的進化之路。

你習武至今，對這幾個境界可曾有什麼比較直觀的感受？”

計若想了想，道：“這幾個境界，在我看來就像是在建造一個世界.”

“哦？”

古星洲有些詫異：“雖然有些誇張，但也沒什麼錯......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計若說道：“武徒境界，便是打基礎，就像是鋪路之前先要夯實地基.”

古星洲點頭：“繼續.”

計若繼續說道：“氣脈則是勾連人體與外界的道路......相當於是與大天地交流通商的道路，氣脈四通八達，遍佈全身，如同遍佈外天地的地脈一般，吐納天地靈氣，將其留存於身.”

“嗯.”

“然後星璇，就是通商富裕之後，在類似於‘地脈節點’竅穴上，開闢出來的‘城市’.”

“？？？”

古星洲一臉懵逼：“不是你等會兒？！怎麼就到城市了！你這氣脈境還在鋪路呢，星璇境就建起城市來了？！”

“嗯吶！”

計若點頭：“古叔叔你不知道嗎？星璇的大小、容量，甚至是性質，都幾乎是沒有極限的啊。

只要用心打磨，星璇，就能近乎無上限的成長，說是城市，其實還有點小了.”

“你這孩子，怎麼還吹起牛來了，你的星璇——”“目前三十三枚直徑三百六十五米的星璇.”

古星洲愕然：“多少？！”

“三百六十五米啊.”

計若頓了頓，又補充道：“實心的。

這些是練的暫時差不多了的星璇，另外還有一些跟您當時在萬獸山爆掉的那種差不多大的.”

“......有多少？”

“浩如星海.”

說著，計若略微展示了一下，讓古星洲瞄了一眼自己的星界......的冰山一角。

“......不好意思打擾了.”

古星洲咂舌。

他本來想指點一下計若的，沒曾想，自己被指點了......星璇還能這麼練？！這得多大的計算量啊！半晌，古星洲才面色複雜的說道：“正常來說，所謂天人，便是以自身意境山河為引，多年修行之功體為基，以自身之意，感悟天地之意，是以天人者，便相當於是一方天地之主宰，能夠調集一方天地的力量為自己所用，屆時吾心即天心，自可萬物為武......正常來說，突破天人境最簡單也是最常規的方法，便是多走多看多感悟，感悟的越多，天人之後也就越強。

可你這......”“多走多看多感悟？”

計若笑了：“巧了麼這不是.”

“嗯？”

“實不相瞞，我這次之所以提出要為各位前輩消除他們幻想造物的副作用，便是打算出去走走的.”

古星洲一愣：“去多久？”

“誰知道呢？”

計若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另一頭巡天島鯨在什麼樣的遠方，也許很快我就會回來，也許......嗯，我有任意門，倒是隨時都可以回來.”

“你之前說的有辦法解決巡天島鯨，就是這個？”

“對啊.”

計若點頭：“我答應他了啊.”

“你......”古星洲愣愣無語，片刻後，他嘆息一聲，拍拍計若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團隊還缺不缺人啊？”

“啊？”

“天下第一能看到的風景，我也想看看啊.”

計若沉默片刻，道：“古叔叔，你自己也是天下第一來著.”

“那不你封的嗎！”

古星洲笑罵：“而且，你叫我一聲叔，我這個當長輩的，也實在沒幫過你什麼......只能以後，你的孩子出生了，叔第一時間幫你帶啊！”

“？？？”

計若羞赧：“我這物件都還沒有呢，怎麼就說到抱孫子去了啊......”古星洲看了一眼正在吵架的兩位女神一位武者，和那位天人劍修，似笑非笑道：“快了快了.”

計若：“......”她們只是交了申請表，還沒透過官方稽核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