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楚眠真怕,她把頭髮抓禿了。
俞晚楓看他:“我……那個,謝謝你煮的紅糖水,懷瑾給我了.”
原來是這件事。
鍾楚眠道:“不用謝。
好點了麼?”
俞晚楓又抓了抓髮梢:“那個……好多了,就是,挺不好意思的.”
鍾楚眠低低說了一聲:“沒事,不是第一次.”
俞晚楓臉色燒紅。
這種情況,確實不是第一次。
高中的時候,俞晚楓週末去鍾楚眠家找他補習,鍾母招呼了兩人一會,便去麵館開店了。
試卷寫到下午,肚子開始疼起來。
屁股下面一片紅。
俞晚楓疼得哭起來,鍾楚眠不知所措的,讓她躺在他床上休息,匆忙出門。
俞晚楓以為他這是被嚇到了,跑了。
結果沒過一會兒,鍾楚眠提著一大袋衛生棉回來,給了她。
又拐進廚房,給她泡了碗紅糖水。
那是鍾楚眠第一次看到女生經期疼成那樣,慌手慌腳的。
買的衛生棉卻挺正經的。
俞晚楓開心得緊,沒想到沉默寡言的鐘楚眠,那麼暖。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想起這件往事。
俞晚楓抓著沙發墊子,低聲道:“其實你挺會照顧女生的.”
鍾楚眠回她:“小時候給我……”他頓了下,“給我媽媽買過衛生棉。
不過她肚子不疼.”
俞晚楓低低地“哦”了一聲,不知該怎麼接話。
她想起鍾母過世的事情,想問,又不敢問。
鍾楚眠見她臉頰泛起淺淺的紅,說道:“我媽媽她……是宮頸癌,沒治好,就去了.”
聲音沉沉的。
俞晚楓抬頭:“我……我不知道這件事,要是知道她病了,我會去看她的.”
鍾楚眠有些酸澀:“她快過世的時候,我才知道她病了.”
鍾母一直瞞著鍾楚眠。
瞞著許多人。
俞晚楓轉頭看過去,見鍾楚眠神色落寞,心一疼,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都過去了,她是不想讓你擔心.”
俞晚楓柔聲勸他。
她掌心的溫度貼在他手背上,暖暖的。
鍾楚眠閃了閃眸。
俞晚楓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有些忘情了,便收了手。
可鍾楚眠反握住她,握在掌心。
掌心溫度相貼,淺淺的情愫在心間流淌。
一時無語。
靜默的空間中,唯有時間流逝。
四目相對,眸中淌出的情緒熱烈又剋制。
“你……”“你……”兩人同時開了口,又閉了嘴。
鍾楚眠放開了她。
俞晚楓收回手,只覺得掌心還在發燙。
她微微垂首:“我爸死的時候,也挺突然的。
那天早上,他還跟我說,讓我週末回家吃飯,他買了好多鴨脖。
可是晚上,醫院通知我過去,我只看到他的屍體,躺在那裡,僵硬得很。
我連聲‘爸爸’,都叫不出來。
我沒辦法相信,他真的走了,以後我再也沒有爸爸了.”
俞晚楓講起這些,心情避免不了的低落。
她眼角微微發紅。
鍾楚眠靠近她一些,聲音放柔:“現在你長大了,變得堅強了.”
俞晚楓失笑:“也沒有很堅強,這次我就挺怕的.”
她停頓片刻,看向鍾楚眠:“其實我挺膽小的,我怕死,也怕媽媽出事。
你看我,隔三差五就跟你說那些話,都很消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