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無奈的事情。

有的人會成長,可有的人依舊如往昔,對待生活的態度,對待未來的期待便越來越不同。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種隔閡久了,便會氣餒,便會放棄。

沈懷瑾的情緒有些低落,俞晚楓趕緊扯開話題:“別想這些煩心事了,現在最要緊的是這場病趕緊結束了.”

“嗯,你說得對.”

沈懷瑾終於笑了笑。

俞晚楓道:“我去把衣服收進來,風有點大了.”

沈懷瑾失笑:“早就說用烘乾機了.”

“曬都曬了.”

俞晚楓嘆息。

*屋頂的風,確實很大。

但雨似乎停了。

只是風還是很涼。

俞晚楓拉開屋頂棚子下的燈,提著收納籃子過去,將一件一件衣服從衣架上取下來。

果然沒有幹。

溼溼的,帶著潮氣。

這種天氣,要將衣服晾乾,難度太大了。

俞晚楓嘆息,果然還是需要烘乾機。

看吧,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得用烘乾機。

所以何必做無用功,曬什麼衣服?可有的事情不就是這樣嗎?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什麼叫做“不撞南牆不回頭”。

再說了,洗衣服晾衣服,這都不過是生活的儀式感而已,正好無事可做,就算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吧。

“嗚——嗚——”響亮而急促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像極了一聲一聲的嗚咽聲,穿透層層夜色,往俞晚楓的心底撞去。

她手中一顫,將衣服甩進收納籃子裡,趴到頂層憑欄上,探著身子看下去。

她知道那是救護車的聲音。

不止一輛。

她臉色發灰。

幾輛救護車相繼開來,藍色光芒在黑夜中穿行。

他們或許是在開往撥打了救護車的小區,或許是在轉運病人。

俞晚楓不得而知。

可她看到的,是微弱的光,希望的藍。

帶著一些人走向生,送別一些人去往死。

這急促的聲音與光芒,不過就是生死之橋上的堅持。

俞晚楓從未見過這樣多的救護車,一起急速駛過。

也未曾見過這樣乾淨空蕩的街道,毫無擁堵與阻攔。

那個聲音遠去,那道光還在黑夜中閃爍。

俞晚楓抬頭,看看周圍那些高樓。

對面那座十幾層的樓房,還在固執地閃爍著燈牌。

“影印列印”,“花園公寓酒店”,“玲玲美甲”,“奇奇桌遊”……大樓間隙亮著一些燈牌,可俞晚楓很清楚,那些店鋪已經不再營業。

它們只是,固執地亮著燈,固執地想要告訴其他人,它們還可以繼續活著。

“不冷嗎?”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傳過來。

俞晚楓背脊顫了顫。

她轉身過去,眨眨眼:“你……每次都這麼神出鬼沒?”

鍾楚眠走過去,將手裡的羊毛毯子遞給俞晚楓:“如果你想在這裡吹風,至少多穿一點,不要感冒了。

現在感冒,很麻煩.”

難得說這麼多話。

俞晚楓接過毯子,把自己的脖子圍得嚴嚴實實的,笑道:“我穿很多了啊,不冷的,我只是上來收衣服,不是吹風.”

“到圍欄來收衣服?你衣服吹到樓下了?”

鍾楚眠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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