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一旁一直沉默的鐘楚眠開了口,“儲備糧和儲備肉還沒有開始投放,說明市場供應雖然緊張,但基本可以跟上.”

沈懷瑾“嘖嘖”一聲:“你還懂儲備糧?”

“……”鍾楚眠無言。

“行了,你先去睡個午覺吧,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們想想要怎麼過.”

沈懷瑾說道。

俞晚楓立馬就想到了:“之前我‘家家’不是寄了餈粑過來嗎?我凍在冰箱了,我們煎餈粑吃。

再炸點肉丸子,就是沒有藕了,不能做藕夾.”

“家家”便是外婆,武漢話便這麼叫。

俞晚楓說著,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沈懷瑾哭笑不得:“好好,你腦子裡都是吃的吧?我們晚上再說吧。

我去給那頭豬找資料線,他那頭豬,資料線都沒帶過來.”

“那頭豬”,自然就是霍成瑜。

俞晚楓瞭然,放沈懷瑾走了,轉過身去,看見鍾楚眠還站在那裡,微窘:“你……抱歉啊,剛才只顧著我們自己說話了.”

鍾楚眠搖頭:“無礙.”

頓了片刻後,他又來一句:“我也喜歡吃炸圓子.”

“你不是喜歡吃炸翻果嗎?”

俞晚楓幾乎是脫口而出。

一說出來,趕緊亡羊補牢:“我的意思是,男生好像更喜歡吃翻果.”

這真是越掩蓋越亂。

什麼“男生更喜歡吃翻果”,鬼話連篇。

沒想到鍾楚眠點頭:“嗯,我更喜歡吃翻果.”

俞晚楓竊喜。

她沒記錯。

那年冬天,鍾楚眠高三,每天晚自習上到十點,家裡麵館只有他媽媽一個人打理。

俞晚楓知道了,只要一有空,便會去麵館幫忙。

美其名曰,用“勞動”作為鍾楚眠把作文借給她看的“酬勞”。

實則是俞晚楓見鍾母一個人太辛苦,想去幫忙。

這幫著幫著,鍾母便將鍾楚眠一些趣事告訴她,自然包括他愛吃翻果的事情。

“炸翻果需要用大量油,現在還是要節省.”

鍾楚眠又說了一句。

俞晚楓瞭然,想了想,說道:“不要緊,我們可以炸的。

正好要炸肉丸子,順道炸翻果。

油炸了一遍後,拿來炒菜也還可以的。

除夕一年只有一次,總要有點年味。

你還想吃什麼?麻圓糰子要不要也炸一點?麻花我也會的。

只是沒有瓜子堅果,沒來得及買.”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神采奕奕,眉宇間都是青春的光彩。

鍾楚眠沉淪在她的光彩中,久久後,回過神來,輕聲問她:“你這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過年嗎?”

“……”俞晚楓不知自己是否看錯了。

鍾楚眠的嘴角似乎泛起了淺淺的笑意。

這笑意讓他整個人的輪廓變得柔和無比。

她記得他很少笑。

笑的時候,彷彿寒冬變成了暖春。

很美好的感覺。

俞晚楓有些呆。

好在她把持住了自己,定定神,笑道:“那你想和我……嗯,和我們一起過年嗎?”

鍾楚眠點頭,發出了一聲輕飄飄的“嗯”。

這一聲“嗯”,讓俞晚楓飄了大半天。

一直飄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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