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鍾楚眠攪得,生理與心理都處於相當玄妙的境界裡。
那種感覺過於縹緲,縹緲得像是清晨湖面升騰起一陣陣輕薄的霧氣,風過來,霧散過去,一座亭臺樓閣出現在湖中央,繼而傳來一陣歌聲。
歌聲也是渺茫的。
俞晚楓覺得她大概出現了幻覺。
她抵著他胸膛的手推了推,鍾楚眠抓住她的手,又咬了一會,放開,看著她的目光很熱。
“怎麼了?”
他的聲音低低的,帶了些喑啞,撓人得很。
俞晚楓抓他的衣襟。
“你……你……”“你”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鍾楚眠輕笑了下,又湊近,咬住她。
沒完沒了的。
俞晚楓覺著,鍾楚眠像極了許久未喝水的小鹿,見了一條溪流,便沒完沒了地喝起來。
到最後,兩人都有些懵。
俞晚楓趴在鍾楚眠懷裡,扯他的衣服玩。
鍾楚眠抱她抱了一會,忽而開口道:“小晚,你願意見我家人嗎?”
俞晚楓有些驚訝。
她本就被鍾楚眠攪得昏頭昏腦的,鍾楚眠趁機來這麼一句,像極了某種戰術。
叫什麼來著?糖衣炮彈。
俞晚楓抬頭看他:“你……認真的?”
鍾楚眠點頭:“嗯.”
停了幾秒加了一句:“小晚,我對你一直都是認真的.”
俞晚楓覺得被餵了口糖。
甜得她忘了沈懷瑾喂她的那口狗糧。
甜得她也不介意糖衣之下的炮彈了。
俞晚楓有些緊張,抓抓髮梢,認真想了一會兒,點頭:“好啊,我可以的。
不過是不是要等疫情過去?”
如今他們困在這座城,哪裡都去不了。
鍾楚眠知道,她一向勇敢而坦蕩,見家長這樣的事,即便是發生在二人確定關係後第二天,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快的。
是啊,哪裡快了呢?都六年了。
鍾楚眠笑問她:“緊張嗎?”
俞晚楓很誠實:“有點緊張.”
她沉默著,指節還在玩鍾楚眠的衣服,沉默了好一會,情緒有些低地說道:“鍾楚眠,其實我想過很多問題.”
鍾楚眠:“什麼樣的問題?”
俞晚楓閃了閃眼眸:“比如我們相處後發現,性格不合適,生活習慣不一致,沒法調和。
或者,你家裡人不喜歡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
“又或者,感情慢慢變了,你沒有那麼喜歡我了,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這些事我都想過的,然後我就會想,要是發生這樣的事,我一定會很難過,你也不會好受的.”
“要是最後兩個人都不好受,怎麼辦?可是我還是不願意放棄。
我覺得,比起那些事,現在不能和你在一起,讓我更加難受.”
俞晚楓將她心裡的感受,如實地與鍾楚眠說了。
這些話說出來,心裡輕了許多。
鍾楚眠低眸看去,見她長長的睫毛辦蓋在眼睛上,輕輕顫。
他低頭下去,親她眼睛。
“小晚,你說的那些問題,我也想過。
這六年我想過很多次,可我和你一樣,發現比起那些事,不能和你在一起,讓我更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