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瑜竟然還知道這些。
令俞晚楓更驚奇的是,霍成瑜似乎在替鍾楚眠打抱不平。
她不清楚這兩人的關係怎麼如此突飛猛進。
可她很清楚,鍾楚眠那個人便是這樣好。
初看冷清疏離,可與他接觸久了,便知道他的好。
難得的好。
便會忍不住的,為他打抱不平。
俞晚楓問霍成瑜:“這些事你怎麼這麼清楚?”
鍾楚眠與他說的?霍成瑜道:“爺好歹也是名門之後,好麼.”
哦,她差點忘了,霍成瑜確實也是名門之後。
霍家與鍾家,沒準私底下有些什麼來往。
俞晚楓笑而不語,低頭繼續去洗生菜。
今天的晚飯便多了一道蠔油生菜,張黃王興沖沖地分給大家吃。
他嚼著菜葉,脆生生的聲音迴響在唇齒間,嚼著嚼著,突然又哭了起來。
“我怎麼能偷菜呢?我是個老師啊,我怎麼能偷菜呢?”
哭到最後,生菜沒嚼完,他便全副武裝,準備出門。
俞晚楓去攔,問他要做什麼。
張黃王帶著哭腔說,他要去給菜地的主人道歉。
俞晚楓無奈了,與他好說歹說,一是如今不能出門,二是菜地主人也不知是誰,在哪裡,該去向誰道歉呢?張黃王卻人真得很,出了門去,徑直朝卡口走去。
俞晚楓遠遠見他與卡口的管理人員說了好了一會話,也聽不清楚兩人說什麼。
再回來時,便見張黃王神色輕鬆了不少。
他朝俞晚楓笑:“那個大鍋(哥)說,他知道是誰的菜地,還把電話給我了,我給他打電話道歉.”
俞晚楓是看出來,張黃王一定是要道這個歉的,否則不安與愧疚會將他折磨到發苦。
有的人便是這樣,一件在外人看來,可以不甚計較的事,可在這些人眼裡,重大得緊。
是一定要要認真對待的。
張黃王人生的經歷與態度,本就充滿理想主義色彩。
所以他對待他人他事,亦是想以理想主義填滿。
所以,他會在停電的黑夜裡彈吉他唱歌,會問她們,她們的追求是什麼。
也會為了一把生菜,愧疚得坐立不安。
彷彿這件事能將他凌遲處死。
人生百態,個人有個人的執著。
張黃王坐在客廳裡,撥通了管理人員給他的電話,用他古古怪怪的普通話,與那頭的人說了一會。
俞晚楓在廚房洗碗,遠遠近近的,聽見那麼幾句。
“對不起啦,我那一下子太貪心了.”
“要是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的啦.”
……到末了,掛了電話,張黃王笑起來。
笑得很輕鬆。
他甚至跟進廚房,幫俞晚楓洗碗。
俞晚楓笑問他:“都處理好了?”
“好啦.”
張黃王笑臉燦爛得很,“那個人,很好的啦,很客氣,說沒有關係,還說以後我也可以去摘。
怎麼有這麼好的人,太好了啦.”
俞晚楓見他笑得開心,也笑了笑。
怎麼會沒有這麼好的人?多的是了。
那個時候,他們便都看到了,善良的人,是真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