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的姿勢別提多彆扭,她繫上了安全帶,身體被束縛在座椅裡,卻被井遲強行掰過身子側著坐,隔著兩個座椅中間的扶手箱,同他吻在一處。

鼻尖纏繞著草藥味的香水,寧蘇意最是喜歡聞奇奇怪怪的味道,屬於她的特殊小癖好。這種味道恰好戳中她的偏好,她有些貪婪,還有些痴迷。

可是,她脖子好酸,他怎麼還不放開。

肺裡的氧氣快供不上,她感覺井遲要把她整個活生生吞下去,吻得實在兇狠。

“我媽會……”

尋到一絲空隙,寧蘇意輕推了一下井遲的肩膀。

井遲聽到那個字眼,倏地坐直了身子,眼睛四處張望,哪裡有邰淑英的身影,她嚇唬他還差不多。

“再不走,我媽會看到。”寧蘇意心臟跳得快要破出嗓子眼,補完要說的話,靠在椅背上微閉著眼調整呼吸頻率。

“好煩,你接吻都不專心,還嚇我。”

井遲嘀咕一句,扣上安全帶,手握方向盤,一腳踩下油門,駛離寧宅的門口。

寧蘇意臉還是熱的,沒去看他,扭頭看向窗外。正值傍晚,夕陽如橘子汽水,潑灑在沿路的商鋪櫥窗上,折射出一片片燦燦金光。

整條路的風景她都再熟悉不過,不知有什麼好看的。井遲在心裡腹誹,還不如看看他這個正經男朋友。

“你家出什麼事了?”井遲平復了下心緒,開口問她。

那會兒她在電話裡沒明說,他就沒問,心裡到底掛念她,哪怕是小事,也想替她分憂排遣。

寧蘇意臉上的熱度降下來,手肘搭在窗沿,手掌托腮,扭頭看向他:“還是我堂兄和堂嫂的事。他倆鬧離婚,堂兄因為忌憚爺爺,一直沒同意離,堂嫂逼急了就找人偷拍他,拍到了他和小三出入高檔小區,最戲劇性的是小三懷了身孕,還有幾個月就要臨盆。現在面臨的問題就是不得不離婚,不得不安置小三以及她肚裡的孩子。”

她沒帶感情地講出來,覺得有幾分難為情。

都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可她家裡難唸的經不止一本。

路遇紅燈,井遲緩緩停下車,認真看著她,打量幾秒就搖了搖頭,下了結論:“我們酥酥心胸寬廣似海洋,男朋友都不見得在你心裡佔據多大的位置,怎麼可能為了別人的事自尋煩惱,肯定還有別的事。”

他篤定不過的語氣,聽得寧蘇意心頭猛跳幾下。

“你就說我說得對不對吧。”

“你大學學的心理學?”寧蘇意佯裝打他一下,叫他別這麼精明。

“你倒是說說呢,不然我還要繼續猜。”

“我跟爺爺開誠佈公地談了談……我以前就是考慮太多、揹負太多,看似輕鬆實則壓抑,以後我就不在乎他的看法了,不再一心爭做寧董事長的接班人,只做寧蘇意。”

“姐姐說得好動人,我又想親你了。”

“……”

前面恰巧變綠燈,井遲手扶方向盤,重新把車開出去,帶她去吃自己挖掘的一傢俬家菜館。

兩人吃完出來,天色都暗了下來,華燈連成一串,繁華似星河,遠比偏僻山區的零星燈火熱鬧,但也是另一種意義的冷清,因為那些璀璨星河與你無關。

井遲抓住她的手,想要做盡情侶之間做的事:“時間還早,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你愛看電影?”寧蘇意不怎麼喜歡電影院的氛圍,封閉又窒悶,前方大熒幕的光常亮還好說,哪一霎要是熄滅,她會感到不適。

“不愛看,但是想跟你一起看。”

寧蘇意沉默了兩秒,井遲立馬察覺到她的猶豫:“是不是不想去?沒關係。我們要不就在附近逛逛再回去,當是消食?”

總之一句話,他不想這麼早就跟她各回各家。

寧蘇意停下腳步,從包裡拿出手機搜尋:“找一傢俬人影院吧,我不太喜歡普通電影院裡的環境。”

井遲愣了愣,不禁挑眉,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不過如此。

“我知道哪家比較好,我來找。”

他拿過寧蘇意的手機,打出一傢俬人影院的名字,裡面各個包間風格不同,他挑了間寧蘇意喜歡的法式復古風。

下了訂單,把手機遞還給寧蘇意,讓她輸付款密碼,一點不介意讓女朋友來買單,反正他們從不分彼此。

寧蘇意一個數字一個數字輸進去,問他:“你來過?”

“我跟誰來私人影院?是老肖跟他前女友來過,說環境不錯。”

“前女友?”寧蘇意知道他口中的老肖,指的是MY風投的投資分析師肖晉,她見過一面。

“女方劈腿,兩人分手了。”井遲簡單概括,說罷,忽然低低地“嘖”了聲,“這個影院不太吉利啊,換一家吧?”

“……毛病。”

井遲開車過去,不到半個小時,進去就直奔樓上提前訂好的包間。

選片子的任務交給寧蘇意,他叫了服務生過來,讓他送些小食拼盤和飲料。

寧蘇意問他:“新上映的電影不知道好不好看,看老電影可以嗎?”

“你決定就好。”

寧蘇意默了默,覺得井遲太沒自我、太過遷就她,這樣長久下去不好,便說了片名:“《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你看過沒有,很老的片子。”

“沒有。什麼題材的?”井遲沒關包間裡的燈,連窗簾都沒拉上,透過靠外的窗戶能瞧見遠處閃爍的霓虹。

當然,主要原因是怕寧蘇意不適應陌生昏暗的空間。

牆壁貼了深褐色的復古花紋牆紙,壁燈是南瓜形的白色玻璃罩,嵌在銀質燈座上,燈光冷白如月。熒幕掛在南面的牆上,正對著一組黑色皮質沙發。空調開啟了,除了清新的清潔劑味道,沒有別的奇怪味道。

寧蘇意說:“是愛情片。它還有個譯名叫《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井遲低眸,笑了笑。

寧蘇意不解,問他笑什麼,難道他以為她是在暗示什麼嗎?想太多……

井遲拉她到沙發上坐下,片子開始播放,他這才跟她解釋自己為何發笑:“我記得你鍾愛懸疑片,能選出一部愛情片,說明考慮到我們的關係了,不容易。”

寧蘇意無語,他最近好愛調侃她。

“除了懸疑片,我也很喜歡看愛情片好不好?我在國外留學那幾年,你又沒有跟我頻繁接觸過,別以為了解我全部喜好。”

“嗯,酥酥說得對,我還需努力。”井遲直接宣佈投降。

寧蘇意靠在沙發背上,誰知他的左臂就橫放在她後頸處,如此一來,她就像是枕在他手臂上,而他環抱著她。

驀地,包間的門被人敲響,寧蘇意更靠近門邊,要起身去開門,被井遲捏了下後頸,示意她別亂動。

他對門口喊一聲:“進來吧。”

服務生推門進來,在他們面前的茶几放上一個金屬託盤。

托盤裡是幾瓶飲料,因為井遲沒說要喝什麼,服務生就隨便挑了幾樣賣得好的,他們喝不完也可以退掉。小食拼盤裝在藤編小籃子裡,上面墊一層白色矽油紙,現炸的薯條、雞翅、雞米花,還有爆米花和蛋撻,比普通影院準備得要豐富一點。

聽說還可以點披薩,不過他們吃過飯,沒點那些飽腹的食物。

服務生送完東西就不再打攪,輕手輕腳出去。

寧蘇意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觀影體驗,渾身舒適極了,即使這部電影她看過一遍,仍看得津津有味,沉浸其中。

井遲截然相反,可能男人和女人天生腦子構造不一樣,他時不時看她一眼,受周遭氣氛感染,總是忍不住想,這裡好適合接吻。

寧蘇意喝了口果汁,他就在想,嘴巴一定很甜,好像是葡萄味?他喜歡的味道。

寧蘇意一口一口吃掉一根薯條,他卻在想,她嘴唇翕動,像是蠶食掉他的理智。

井遲別過臉去,做痛苦狀,他怎麼能這麼卑劣!

他深呼吸定了定神,透過玻璃窗看向外面,天色徹底黑透,華燈在漆黑夜幕的映襯下變得更亮。

神思飄遊之際,寧蘇意推了推他的手臂,很有觀影道德,說話聲音小小的,哪怕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是不是不好看?”

“嗯?不是不是。”

井遲矢口否認,對上她一臉真誠坦蕩的樣子,他越發懷疑自己有毛病。

他怕她看出什麼,連忙轉移話題:“我口渴了,你的飲料呢?”

他嗓子的確發乾,是渴水的徵兆,說著,他就拿起她放在茶几上已經開瓶的飲料。寧蘇意按住他的手,急急地阻攔:“我嘗著似乎帶有酒精味,可能是果酒一類的,你別喝了,再開一瓶別的飲料吧。”

“是嗎?我嚐嚐……”

寧蘇意正想說“你不要命啦,都說有酒精還要嘗試”,然而,井遲接下來的舉動就叫她反應過來,他真正要嘗的是什麼。

他大概是不滿出發前被打斷的那個吻,這一回尤其綿長,攻城略地、分寸不離,十分的耐心都用在了這上頭,勢要討回所受的委屈。

直至後背抵上沙發扶手,寧蘇意才幡然覺察事態不妙,叫了停。

井遲微微錯開腦袋,額頭埋在她髮間,喘氣聲好明顯,寧蘇意聽進耳朵裡,臊得想捂住他的口鼻,讓他暫時別呼吸。

偏他還嗓音沉沉又沙啞地在她耳畔追問:“你說你喝了酒,我再親你,會不會過敏?”

那誰知道?

被他這麼攪和一通,寧蘇意看電影的節奏被迫中斷,後半段也不必看了,成了兩人聊天的背景音。

寧蘇意恍恍惚惚,問了句傻話:“你今天噴的是我送你的那瓶香水?”

“你才聞出來?”井遲手肘撐起身子,坐遠一點,不敢離她太近,很容易失控。

他搓了搓額角,懷疑包間裡的空調壞了,怎麼不起製冷作用,他額頭出好多汗,髮梢都打溼了。

寧蘇意不答,其實早在車裡她就聞出來了,沒問出口而已。

井遲卻由此延伸出別的心思,悶聲笑了一下,借燈光看她:“你有沒有發現,你送給我的香水是你喜歡聞的。”

寧蘇意沒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嗯哼”一聲,表示:怎麼了?有哪裡不對嗎?

“按照一般的思維,你喜歡聞中藥味,難道不該買給自己嗎?但你買給了我。”井遲輕輕挑眉,得意的神色,“說明你喜歡在我身上聞到這種味道,重點在於‘我’。酥酥,或許你早就喜歡我了,只是因為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多年來未曾改變,讓你囿於這種模式,從未做他想。”

是她自己承認過的,說他身上的藥味好聞,就在她回國那天,親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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